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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枠六章陽穀知縣忿斷案 打虎英雄累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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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三娘引了兩個過來,歐鵬、馬麟兩個接住了,幾個相見後,正是不打不相識,都大笑起來。呂方先請三娘等人一起上山,殺牛宰馬筵會。次日,卻是郭盛置酒設席筵宴。

    歇了兩日,三娘請兩個入夥,便在山寨燒紙設誓,兩個便入得夥來。隨後教兩個輳隊一同回少華山去,投奔大寨聚義。那兩個歡天喜地,都依允了。便將兩山人馬點起,收拾了財物,與歐鵬、馬麟並作一隊。

    三娘卻惦記武松,對四個道:“四位可先回山寨,我還要去見見武二哥,少時便回山寨來。”當下細細囑咐了四人,便收拾行李,換了男裝,騎了匹馬,獨自一人先回陽穀縣而來。

    不一日回到了陽穀縣,方纔到了紫石街武大家,卻見家門緊閉,如何喚都無人開門,隔壁王婆茶坊也是大門緊閉。三娘急忙詢問左右鄰舍時,方纔得知,武松家出了天大的事。

    聽了左右說起,三娘方知,那日西門慶薅惱上門來,打死武大,欺辱金蓮,教武松撞見,便一頓拳腳打死當場。隨後武松押了王婆,請了左右鄰舍作證,一起去公堂。此事鬨動了一個陽穀縣,街上看的人,不計其數。

    聽左右鄰舍說,當時知縣聽得人來報了,先自駭然,隨即升廳。武松押那王婆在廳前跪下,武松跪在左邊,婆子跪在中間,四家鄰舍跪在右邊。

    武松便將事由,從頭至尾,告訴一遍。知縣叫那令史,先問了王婆口詞,一般供說。四家鄰舍,指證明白,又喚來金蓮,問了情由,都取了明白供狀。喚當該仵作行人,委吏一員,把這一干人押到紫石街,檢驗了西門慶與武大郎身屍。明白填寫屍單格目,回到縣裏,呈堂立案。知縣便斷個案,只做西門慶無故薅惱,打死人兄,欺辱人嫂,武松一時激憤,失手將人打死,先把武松同這婆子寄監在門房裏,聽候判處。

    武松這事上,一則乃是出於自衛,二則西門慶失了家財,縣裏人等也不看他面,知縣也是有意輕判,也只想囫圇打頓棒子了事。卻不想吳月娘聞得丈夫被人打死,便來堂上哭訴。原來西門慶認出三娘那日,當夜回到家中卻把此事與月娘說了。有了苦主,知縣也只得重審。

    月娘來到公堂上,一爲丈夫伸冤,直說是西門慶至武大家,乃是爲尋那女賊;二爲前案申稟,直說武大家收留那女賊,定然與那件案子有關。

    知縣又詳細問了一遍前案,當聽得那女賊曾將出三萬餘貫財貨交予西門慶時。知縣便起了疑心,那三萬餘貫財貨倒是與自己府上被賊人盜取的相若,當下細問那批財貨形狀。當時西門慶收了這批財貨,便是教吳月娘分成幾箱裝的,因此月娘也記得內裏金珠寶貝模樣。一一說了後,知縣聞言大驚,只道這正是自己被賊人偷了去的。

    當下知縣心頭火起,認定武松便是與那女賊一路,武松早晚出入府衙,定然是他接應的賊人,否則只一個女賊,如何盜得去如此多財貨?當下知縣怒不可遏,取來武松,便問這事。武松咬死不認,知縣大怒,便教左右一頓好打,打得五六次還是不認。

    知縣又教取來嫂嫂金蓮,便要拷打問供,武松見要打嫂嫂金蓮時,這才咬牙招認,將一應罪名全都攬在自身上,直說嫂嫂並不知情。知縣見了,方纔放過金蓮,教監看在家。

    隨後問起女賊姓名、去向,武松說只知道姓扈,行三,名姓不知,便只她來找武松,卻不知何處尋她。知縣又教拷打幾遍,還是一般回答。又問了左鄰右舍,都言得和武松一般。最後問到獅子樓掌櫃處,取得一封留書,上面只寫:有事去辦,數日轉回。回來後自會去尋武松,倒也並未言明去向,與武松口詞一般,因此方纔放過了武松。

    卻說武松平素爲人仗義,左右胥吏都敬他,念武松是個義氣烈漢,左右都一心要周全他,因此與知縣分說,直說武松也當是被那女賊矇騙,不知底細。

    知縣雖惱武松,但武松也不是正賊,在武大家中也未尋獲那批財貨,因此斷做個:“武松因誤交匪類,被女賊扈三娘矇蔽,賺入縣衙內盜取大批財貨,西門慶上門討要女賊,因此口合,誤傷人命。”

    隨後將款狀讀與武松聽了,寫一道申解公文,將這一干人犯,解本管東平府申請發落。這陽穀縣上下人等都敬重武松,都資助武松銀兩,也有送酒食錢米與武松的。

    武松到下處,將行李寄頓土兵收了,將了十二三兩銀子,與了嫂嫂金蓮。武松管下的土兵,大半相送酒肉不迭。當下縣吏領了公文,抱着文卷,並招詞,帶了一干人犯,上路望東平府來。

    衆人到得府

    前,看的人鬨動了衙門口。且說府尹陳文昭聽得報來,隨即升廳。那官人:平生正直,稟性賢明。幼曾雪案攻書,長向金鑾對策。戶口增,錢糧辦,黎民稱德滿街衢;詞訟減,盜賊休,父老讚歌喧市井。慷慨文章欺李杜,賢良德政勝龔黃。那陳府尹是個聰察的官,已知這件事了,便叫押過這一干人犯,就當廳先把陽穀縣申文看了。又把各人供狀、招款看過,將這一干人,一一審錄一遍。心頭只道,武松這件事上,卻是被人牽累,只因那知縣失了財貨,尋人出氣罷了。

    正是: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一夜爲人盜,知府怒在心。遷怒無有因,只怨連瓜葛。爲保嫂清白,冤屈無處訴。

    當下府尹喚過縣吏,領了迴文,發落一衆鄰舍:“這六人且帶回縣去,寧家聽候。本主西門慶妻子,留在本府羈管聽候,等朝廷明降,方始結斷。”那一衆鄰舍,縣吏領了自回本縣去了。武松下在牢裏,自有幾個土兵送飯。

    且說陳府尹哀憐武松是個仗義的烈漢,時常差人看覷他,因此節級、牢子都不要他一文錢,倒把酒食與他喫。陳府尹把這招稿卷宗都改得輕了,申去省院,詳審議罪。卻使個心腹人,齎了一封緊要密書,星夜投京師來替他幹辦。那刑部官有和陳文昭好的,把這件事直稟過了省院官,議下罪犯:“武松因誤交匪類,被女賊扈三娘矇蔽,賺入縣衙內盜取大批財貨,西門慶上門討要女賊,因此口合,誤傷人命。據武松雖系報兄之仇,鬥殺西門慶人命,亦則自首,難以釋免。脊杖四十,刺配二千里外。王婆中間撮使不當,打五十棍放回。其餘一干人犯,釋放寧家。文書到日,即便施行。”

    聽到這裏,三娘心頭鬱郁,暗自責怪,早知如此,當日就該將西門慶一干人全都殺了滅口,卻不想一時仁念,惹出這多事來,難道真是星命難改?

    又問起嫂嫂金蓮時,左右都道,那金蓮死了丈夫,叔叔刺配,失了依靠,武松回到縣裏刺配時,金蓮不顧苦楚,收拾了行李,跟隨武松一路去了。

    三娘聽了喫驚道:“嫂嫂小腳,如何走得那多路?”左右都道,也都苦勸過,只是金蓮執意要去,左右鄰舍憐她可憐,湊些銀子安葬了武大,又買了頭驢子讓她騎了,方纔一併跟去。

    三娘聽後,心下甚是不安,只問左右鄰舍道:“衆位街坊也都知曉我是何人,如何不去報官,還在此與我說這多話?”左右皆道:“那知縣到這裏不足兩年,便搜刮得如此多的錢財,盜了他的便是與我等出氣,我等只看知縣笑話,卻不會做那出首之人。”

    說罷左右鄰舍皆勸三娘速速離城,只恐被做公的看出端倪來。當下三娘拜謝了一衆鄰舍,又將出些錢財來,散與衆鄰,隨後便起身出城來。

    也一般的花些錢,買通了守門土兵,出得城來,一路上三娘自責不已,暗暗尋思了,金蓮挨着武松上路,定然受盡苦楚,武松此去也是苦熬,便想着追上兩人來,救得兩人脫身,勸兩人一同回山落草便了。打定主意後,便投武松迭配的孟州牢城而去。

    話休絮繁,三娘來回對影山兩月有餘,依舊做富貴官人打扮,如今追趕武松腳步,來到孟州路上,正是五月前後,炎炎火日當天,爍石流金之際,只得趕早涼而行。

    約莫也行了二十餘日,來到一條大路,三娘獨自一個,策馬已到嶺上,卻是巳牌時分。奔過嶺來,只一望時,見遠遠地土坡下約有十數間草屋,傍着溪邊柳樹上挑出個酒帘兒。三娘見了,暗自尋思道:“卻是有個酒店,且去那裏喫頓酒肉再行。”

    獨自一個策馬奔下嶺來,山岡邊見個樵夫,挑一擔柴過來。三娘下馬行了一禮問道:“借問這裏地名叫做甚麼去處?”樵夫道:“這嶺是孟州道。嶺前面大樹林邊,便是有名的十字坡。”

    那樵夫見了三娘打扮,只道:“看官人獨自一個,又穿得富貴,那遭裏可是去不得。”三娘問道:“如何去不得?”樵夫只笑笑,卻不作答,自唱着歌去了。

    三娘也不再問,又上了馬來,策馬一直到十字坡邊看時,爲頭一株大樹,四五個人抱不交,上面都是枯藤纏着。看看抹過大樹邊,早望見一個酒店,門前窗檻邊坐着一個婦人,露出綠紗衫兒來,頭上黃烘烘的插着一頭釵,鬢邊插着些野花。

    見三娘獨自一人來到門前,那婦人便走起身來迎接。下面系一條鮮紅生絹裙,搽一臉胭脂鉛粉,敞開胸脯,露出桃紅紗主腰,上面一色金鈕。見那婦人如何?眉橫殺氣,眼露兇光。轆軸般蠢坌腰肢,棒錘似粗莽手腳。厚鋪着一層膩粉,遮掩頑皮;濃搽就兩暈胭脂,直侵亂髮。金釧牢籠魔女臂,紅衫照映夜叉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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