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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三章扈嵐狡獪賺承景 陸謙陰鷙算林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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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寶寺塔上,三娘散了秀髮,聽得承景道破身份,心頭更怒,喝道:“是又如何?定要取你狗命!”上前又來廝殺,這次承景卻不敢應對,招架幾下便轉身就走,三娘追下塔來,兩個又在塔下廝鬥。

    三娘匕首還插在承景胸口,卻是空手對付,卻不知爲何,承景手中有短刃時,還只顧招架躲閃,不再進招。三娘得了便宜,鬥了數合後,又是一拳打在承景眼眶,頓時烏青了來。

    承景大怒,跳出圈子喝道:“且住!”兩個鬥了一夜,都喘息不止,三娘調勻呼吸怒道:“還有何話說?!”承景道:“先前不知你是女子,我夏人規矩,不與女人廝鬥,你還我刀來,便不再來纏你。”

    三娘冷哼一聲道:“我不與你又如何?”承景道:“不與時便一路討要。”三娘大怒道:“你當我殺不了你麼?”承景道:“可以一試。”

    三娘手上沒了兵刃,又心急回去找林沖商議對策,眼珠一轉便有了辦法,當下道:“也罷,刀在我下處,你隨我去取。”承景便應了。

    三娘自取方巾束了頭髮,承景一言不發跟在身後,兩個離了開寶寺,轉到大街上來。行了片刻後,只見迎面來一羣做公的,三娘上前喝道:“夏人細作在此,快來拿人!”跟着一腳踹翻一個做公的,跟着便翻身往回就走。

    那二三十個做公的吃了一驚,各舉鐵尺、鐵鏈上來追拿,三娘疾走到承景身邊笑道:“還不快跑。”承景驚怒非常,這女子端的狡獪異常,但見宋人做公的來捉,雖不懼這些人,但就怕被纏住,宋人大隊兵馬趕來捉拿,也只得便走。

    三娘腳快,到了一處岔街扭頭望東便走,承景不及跟上,只得延原路望北直走了,後面做公的直追過來,分兩撥人各自追趕過去。三娘繞了幾遭後,又翻牆過院的,片刻功夫鑽進一家裁衣店中,換了套女裝後,施施然緩步走了出來。

    此時天色大亮,三娘低頭走來,與幾個做公的擦身而過,一個做公的還問道:“小娘子,可曾見兩個歹人?”三娘低頭答道:“不曾見。”做公的不疑有他,自往下尋去。

    三娘回到林沖家中,翻牆入屋內,換回自己衣裙後,去尋林沖來。林娘子與錦兒在屋內,林娘子道:“官人一早酒醒後,有兩個太尉府承局來請,說是有事請教,便去了太尉府。看三娘沒出門,還道未起,因此未說。”

    三娘心頭暗暗叫苦起來,拉着林娘子的手道:“師嫂,昨晚陸謙來的蹊蹺,去得古怪,那陸謙定是瞧出破綻來,師兄此去太尉府,定是要問那毆打衙內之事。”

    林娘子驚慌起來,垂淚道:“這可如何是好?”三娘道:“師嫂莫慌,差錦兒先去請張教頭來家中照看,我去尋幫手,先打探消息,若是師兄真個兒有事時,再想辦法解救。”當下林娘子教錦兒會孃家請張教頭過來商議,三娘自投酸棗門菜園子找魯智深去了。

    卻說林沖早間酒醒後,便只聽得門首有兩個承局叫道:“林教頭,太尉鈞旨,有要事相商,太尉在府裏專等。”林沖聽得說道:“那高太尉平素雖看承幾分,但也並不親厚,一早來喚,卻不知有何事。”

    兩個承局又催一回,林沖只得穿了衣服,隨這兩個承局來。林沖道:“我在府中不認的你。”兩個人說道:“小人新近參隨。”卻早來到府前,進得到廳前。

    林沖立住了腳,兩個又道:“太尉在裏面後堂內坐地。”轉入屏風至後堂,又不見太尉。林沖又住了腳,兩個又道:“太尉直在裏面等你,叫引教頭進來。”又過了兩三重門,到一個去處,一周遭都是綠欄杆。兩個又引林沖到堂前,說道:“教頭,你只在此少待,等我入去稟太尉。”

    林沖立在檐前,兩個人自入去了,一盞茶時,不見出來。林沖心疑,探頭入簾看時,只見屋內空無一人,地上卻遺了把刀在那裏。林沖心頭奇怪道:“誰遺下把刀在此處?”上前拿起看時,猛然驚覺,擡頭一望,只見檐前額上有四個青字,寫道:“白虎節堂”。

    林沖猛省道:“這節堂是商議軍機大事處,如何敢無故輒入?”急待回身,只聽的靴履響、腳步鳴,一個人從外面入來。林沖看時,不是別人,卻是本管高太尉。

    林沖見了,慌忙將刀扔下,向前聲喏。太尉喝道:“林沖,你又無呼喚,安敢輒入白虎節堂?你知法度否?你手裏拿着刀,莫非來刺殺下官?”

    林

    衝躬身稟道:“恩相,恰纔蒙兩個承局呼喚林沖,說有要事相商。”太尉喝道:“承局在那裏?有何事相商?”林沖道:“他兩個已投堂裏去了,來時未說甚事。”

    太尉道:“胡說!甚麼承局,敢進我府堂裏去!左右與我拿下這廝!”說猶未了,傍邊耳房裏走出二十餘人,把林沖橫推倒拽,用粗麻繩綁縛了,林沖口中只顧叫冤。

    高太尉大怒道:“你既是禁軍教頭,法度也還不知道。因何手執利刃,故入節堂,欲殺本官?”叫左右把林沖推下,喝叫左右解去開封府,分付滕府尹好生推問勘理,明白處決,就把扔下那把刀封了去。左右領了鈞旨,監押林沖投開封府而去。

    左右推着林沖走後,高太尉轉到內苑來看高衙內,高衙內自那一頓筋骨傷後,又驚嚇一回,還在牀上不起。高太尉到了牀前道:“我兒寬心,那打你之人已有消息,早晚從林沖身上得來,這口惡氣,自當替你出來。”

    高衙內聞言歡喜了一回,口中道:“父親,那賊賤人打得我好苦,但孩兒就是愛煞了她,定要與她完聚方能解了心結。”

    高太尉怒道:“那賊賤人心黑手狠,手段毒辣,並非良人,另尋良人完配,何必定要那人?”高衙內哭道:“孩兒喫這一回驚嚇,都是那賊賤人起因,早晚要她低頭乖乖服侍幾回,然後打斷手腳賣入娼寮方能解這口氣,父親不依時,孩兒這口氣便下不來。”

    哭鬧一回後,太尉只得答允,出得廊下,喚來陸謙、富安兩個,將高衙內之語說了後,太尉道:“昨夜聽得你兩人來首告,一時激憤便聽你兩個言語,設一局先拿了林沖,但若此事與林沖無關時,卻做何理會?”

    陸謙道:“太尉鈞鑒,昨夜小人與林沖喝酒時,聽林沖親口說了他師妹毆人之事,到他家中又看得親切,那林沖師妹正是毆打衙內之人,早間富安扮作承局去他家時,也見到林沖渾家正是那天另一婦人,此案斷不會有錯。若按一般官司鬧上公堂,他強辯是衙內調戲良人在先,是非曲直也難以斷來,因此小人才斗膽出這個主意,請太尉設局先拿了林沖,如此便好收拾下去。”

    太尉頷首道:“那如今該如何才能遂了我兒之願?”陸謙道:“昨夜聽得衙內思念那小娘子,但那小娘子心狠手毒,小人探聽得那小娘子與林沖師兄妹情誼非比尋常,因此先設局拿下林沖。此時林沖這罪要是問得十成時,便是死罪,但要太尉從輕發落時,也可輕判個刺配充軍。是以林沖生死便在太尉手中,但有人命在手時,小人自去尋林沖家人說與厲害,要那小娘子溫順服侍衙內時,還不也是輕而易舉之事?待衙內玩膩時,要殺要剮出口惡氣,也是等閒之事。”

    高太尉撫掌大笑道:“真個是好計,此事辦得妥帖時,定有厚賞。”陸謙、富安兩個均是歡喜謝了。

    卻說高太尉幹人把林沖押到府前,跪在階下,將太尉言語對滕府尹說了,將上太尉封的那把刀,放在林沖面前。

    府尹道:“林沖,你是個禁軍教頭,如何不知法度,手執利刃,故入節堂?這是該死的罪犯。”林沖告道:“恩相明鏡,念林沖負屈銜冤。小人雖是粗鹵的軍漢,頗識些法度,如何敢擅入節堂?今日太尉差兩個承局來家呼喚林沖,說到府上有事相商,林沖同二人到節堂下,兩個承局進堂裏去了,林沖等候多時不見,入內看時,地上遺了此刀,方纔拿起查看時,不想太尉從外面進來,設計陷害林沖,望恩相做主。”

    府尹聽了林沖口詞,且叫與了迴文,一面取刑具枷鎖來枷了,推入牢裏監下。

    卻說三娘來尋魯智深,將事情說了後,智深也是直搓手,先教幾個潑皮外出打探消息。少時得了回報,只說看見林教頭被一夥人擁着從太尉府押往開封府去了,幾個上開封府使錢打聽得,卻是一個手執利刃,故入節堂,欲殺太尉的重罪。

    魯智深聽了大怒,道:“扈官人,這些賊廝鳥爲何如此構陷?”三娘眉頭緊鎖起來,沉吟片刻後道:“沒想到那陸謙和高俅如此心狠手辣,我那毆打衙內的官司,就算鬧到公堂上,也還有折辯,他們這一下現設一局將師兄拿了,便是有師兄性命在手。但要重判時,便是個死罪,但要輕判時,也可斷個誤入節堂,刺配充軍。”

    智深聽了後,定下怒氣來細思後,道:“定是那高衙內對你賊心不死,還想以此要挾讓你就範。”說到這裏智深嚯的站起身喝道:“扈官人莫怕,灑家與你打進開封府,就出林教頭來,一起流落江湖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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