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認真的？”
在昨天她當着冷懷謹的面說那些不喜歡他的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很生氣了。
那天之前他們一直很好，好到他產生錯覺——她這麼愛他，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一定會原諒他，堅定不移選擇他，和他一起走下去。
但是現實給了他重重一擊。
她沒有選擇他。
甚至還想着和他徹底斷乾淨，離開帝都，以後再也不見面。
“項知慕，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你心裏難受，但是難道我心裏就不難受嗎？你明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你還這樣扎我的心。”
項知慕偏頭看向另一側的風景，不讓自己發紅的眼眶暴露在他面前：“冷珺，我恨你，以前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恨，是你讓我這輩子都只能活在道德淪喪的陰影下。”
“道德淪喪的陰影？”冷珺看着她重複這句話，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所以是我讓你爲難了對嗎，項知慕，現在在你心裏，我越喜歡你是不是就越像是一隻不知廉恥的野獸。”
“是，”項知慕紅着眼轉頭看着他，眼中唯有厭惡，“冷珺，不要自負深情了，你的喜歡只會讓我覺得噁心，我就沒見過你這樣不知廉恥的人。”
噁心。
不知廉恥。
她終於說出來了，這纔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聽着她這樣說，冷珺扎着刀的心口終於開始流血了。
他不是不知道這樣是錯的。
而是如果是她的話，他願意不顧一切的和她走下去。
但是如果她也不理解。
那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我知道了。”
他下車，終於要離開了。
“阿鳶，對不起。”
他鄭重的給她道歉，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項知慕知道，這次是真的結束了，冷珺不會再回頭了。
她也是。
就讓錯誤止步於此。
可能是冷珺的安排，姜念綰和冷燁常年在外，他們兒子也在住在外面，所以項知慕也沒在冷家莊園碰到他們，而是見到了冷家旁支的其他一些同齡人。
他們和冷少艾都很冷漠，對她的存在也沒太多的好奇，而是行色匆匆的開車去做自己的事情。
“這纔是真實的冷家，一個龐大複雜的冷血機器，在繼承人選拔落敗以後，他們就會回到自己該在的位置，效忠冷家新一任的掌權人，”冷少艾給她解釋。
項知慕一愣：“繼承人選拔？”
怎麼還有這個，她還以爲冷珺是子承父業。
冷少艾看出她的想法後笑道：“我們家可不是世襲制，我大哥現在的位置是他自己一步一步拼出來的，我們小時候賴在媽媽身邊撒嬌的時候，他只能去遠隔千里的暗······訓練營培訓，最後會和冷家同輩的孩子一起進行選拔，優勝劣汰。”
“你注意到剛纔那幾個堂兄對我的態度了嗎？”
項知慕點頭，想問什麼的時候又覺得不太妥當，沒問出口。
冷少艾倒是毫不介意，大大咧咧的笑道：“你沒看錯，就是瞧不起，冷家是靠實力說話的，我這種對家族沒貢獻只知道混日子的廢柴小公主，他們看不起我太正常了，要不是我爸媽還有我大哥，剛纔就算我喊破喉嚨和他們打招呼，他們也不會理我。”
冷少艾說這些的時候是笑着說的，但是項知慕看着總覺得難受，於是伸手沉默的抱了抱她。
項知慕早就習慣了，反而開始安慰起項知慕：“我早就習慣啦，這屆選拔勝出的是我親大哥，就算以後我爸媽不在了，我也照樣橫着走。”
她這樣的嫡系是冷家金字塔般的存在，那些旁支的堂哥再看不起她，遇到她的時候也只能恭恭敬敬的叫她一聲三小姐。
真正慘的是那些旁支的姐姐，有能力的進暗夜九死一生的執行任務，沒能力的就學學藝術，以後找個合適的世家政治聯姻。
沒辦法，無論男女，在享受了家族榮光以後就必須爲家族做貢獻。
她這種異類，完全是仗着父母兄長的寵愛橫行。
“其實我也不是故意要做一個廢物的。”
項知慕下車回老宅以後，冷少艾沒有立刻跟進去，而是有些哀愁的託着下巴看着一直跟着她的洛辰感慨。
洛辰和往常一樣，只是沉默的聽着，不發表任何意見。
冷少艾覺得無趣：“洛辰哥哥，你要是一直對我愛答不理的，我很快就不喜歡你了，我這個小舔狗也是有底線的。”
洛辰還是沒說話。
着實把冷少艾氣瘋了：“悶葫蘆，你這樣抿着嘴是要我吻你嗎？能不能不要這樣欲拒還迎，要是被我爸知道，他就要把你開除了，他最討厭長得比他帥的小哥哥了。”
洛辰：“······沒有。”
終於逼他說話了，冷少艾有些得意，笑眯眯的看着他問道：“沒有什麼？”
洛辰那張俊美的臉上依舊沒有一點表情：“沒有欲拒還迎。”
說完又補充一句：“我對小孩沒興趣。”
冷少艾聽完大笑：“真的假的？那上次你給我講數學題的時候怎麼突然那啥了。”
她促狹的朝他眨眨眼：“別害羞，我什麼都懂的，知道你去浴室做什麼了。”
她大膽的抓住他，整個人都賴在他身上，開始去吻他。
但是被他側頭避開了：“小姐，請自重。”
冷少艾還是不肯鬆手：“親一下也不行嗎？我都給你機會了，這不比你偷偷······”
“冷少艾。”
洛辰惱怒的直接將她推開，不想用力過猛，把她直接從觀光車上推下去了，整個人重重的摔到地上。
洛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抓不住她了。
只好立刻去扶她。
冷少艾被摔的四分五裂的，現在一點逗他的心思都沒有了，怨懟的把他推開：“別碰我！”
洛辰聞言真的不再碰她，沉默的站在那裏。
冷少艾站起來以後憤怒的瞪着他；“你在報復我是不是，我就知道，你肯定和我們冷家有過節，你不喜歡我還忍着我做我的保鏢，你就是故意的，故意勾引我喜歡你爲你痛不欲生，然後報復我爸媽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