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知慕知道冷珺想要什麼反應。
但是她不會有。
這次的事情她也懶得計較，只是提醒了她，她現在的身份罷了。
白月光的替身，依附他的菟絲草。
守不住身，也要守住心，兩年後乾乾淨淨的離開。
-
冷依依一夜未眠，第二天也沒想好這個孩子的去留。
鬱時風殺人誅心，但是這個孩子是她的，就這樣輕易抹殺這個小生命，她捨不得。
“媽，當初爸爸出軌，你爲什麼還要生下我們。”
到老宅那邊去以後，喝了一口沈未央熬的雞湯以後冷依依突然問道。
坐在一邊的冷懷謹臉色變了：“傻丫頭一大早說什麼渾話，我什麼時候出軌了。”
冷依依縮了縮脖子，假裝害怕的解釋道：“我不是在誹謗您，我是想問媽咪，在那種情況下，她以爲您出軌了，還要害死她和孩子，爲什麼還要堅持生下我們。”
冷懷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好端端的問這個做什麼，鬱時風對你和孩子做什麼了？”
“沒有，時風哥哥對我很好，”冷依依忍住心中的委屈給鬱時風開脫，“我就是好奇，我不是馬上也要做媽媽了嗎，就很好奇，一個母親能爲孩子付出到什麼地步。”
說完，她可憐巴巴的看向沈未央。
沈未央又用勺子把砂鍋裏的紅棗撈了一些放她碗裏，然後才溫柔的開口解釋：“其實一開始不想要你們的。”
冷懷謹臉色難看，但是心虛，所以梗着脖子也沒說話。
就算有苦衷，但是未央當年受得苦是真的。
沈未央溫柔的看着女兒繼續說道：“因爲你們是爸爸的孩子，所以媽媽很愛你們，但是在誤會爸爸出軌想要殺害我們母子的情況下，媽媽支撐不下去，沒信心給你們一個很好的生活環境，所以想打掉你們。”
她安撫的握着冷懷謹的手，然後才把自己當時的心境完全給女兒解釋清楚：“但是媽媽不甘心被背叛，想要活下來，打掉你們我也沒辦法活下來報仇了，而且當時你們顧叔叔，確實給了媽媽很多照顧，讓媽媽有信心把你們養大。”
如今提起顧長亭，沈未央像是提起一個陌生人一般。
孩子們都二十幾歲了，而顧長亭也去世十幾年了。
無論他是出於什麼目的接近自己，後來又怎麼傷害了自己，但是在生下依依他們這段灰暗的日子裏，他確實給了自己很多的勇氣。
無關風月愛恨，她只是坦然的正視這段日子。
冷懷謹也不會再喫醋了，只是沉默的聽着，在她說話的時候緊緊握住她的手錶達自己的愧疚。
沈依依好奇沈未央心境的轉變：“後來呢，明明是不想要的，後來媽媽爲什麼這麼愛我們。”
“傻丫頭，”看着思路簡單的女兒，沈未央失聲笑了，“媽媽沒有不想要你們，只是權衡利弊之下，覺得不該帶你們來到這個世界上受苦，但是後面決定生下你們的時候，媽MB任何人都希望你們能健康出生。”
她看向冷懷謹，眼中滿是眷戀：“因爲媽媽很愛爸爸，最恨的時候也愛，作爲爸爸的孩子的你們，對媽媽來說就不是無關緊要的胚胎。”
這下冷懷謹的臉色才徹底緩和，忍不住在沈未央臉上親了一下：“老婆你放心，我會一直對你好的。”
“孩子還在呢，老夫老妻了還肉麻，”沈未央笑着推開他。
然後才神情嚴肅的看着依依：“依依，你聽懂媽媽想說什麼了嗎？”
冷依依沒說話，沉默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未央繼續往下說：“媽媽想告訴你，生孩子不是小事，在生之前，你要仔細衡量你能對這個孩子負責到什麼程度，能爲它承擔多大的痛苦。”
“你沒有成爲一位母親的義務，但是當孩子生下來以後，你就必須承擔起母親的責任，無論孩子的父親對你是什麼態度。”
冷依依不敢擡頭看沈未央的眼睛，她怎麼覺得媽媽已經知道她在猶豫打胎的事情了呢。
她聲音低了下來：“媽媽，你是說，我不要這個孩子也可以嗎？”
沈未央：“那是當然，我說過，你沒有一定要成爲母親的義務，在生下之前，你都有權力打掉它。”
冷懷謹也開口了：“依依，孩子的去留我一直沒表態就是怕你會傷心覺得家裏人不支持你，但是現在你這樣問了，爸爸告訴你，長痛不如短痛，一個婚前不愛你的男人，婚後也不可能愛上你。”
男人最瞭解男人，冷懷謹說的難聽，卻是赤，裸裸的現實。
婚後或許有依賴有習慣，但是那都不是愛情，脆弱的禁不起任何考驗。
人生的路那麼長，他不希望自己的女兒一時糊塗把自己栽進婚姻的墳墓。
他當年是身不由己，被自己最親的兄長擺了一道，才和未央分別那麼多年。
但是這輩子只愛過未央一個女人，只對她動過心。
所以再難他也不會放棄她，捨不得她受一點苦，掉一滴眼淚。
而鬱時風，這麼多年他女兒一直跟在他身後轉，但凡他有那個意思，他女兒也不會被逼的奉子成婚。
父母忠言逆耳，是世界上最愛自己的人。
但是鬱時風，也是她這麼多年愛的唯一一個男人。
把這個孩子打掉，就等於徹底和他斷了。
她真的很難下決定。
“爸，你不要這麼嚴肅，”她笑着緩解緊張起來的氛圍，看着冷懷謹輕鬆笑道，“時風哥哥對我挺好的，我就是害怕，這麼快就要做媽媽了，很怕生孩子的時候挺不過去。”
“原來是這樣，”以爲女兒出什麼事的沈未央鬆了口氣，“媽媽在呢，依依不用怕，今天就搬回來住吧，媽媽照顧你。”
冷懷謹還是冷着臉：“反正我已經說了，不如說的更直接點，我不看好鬱時風這小子，要打胎就在婚禮前快點做決定，別鬧大了叫自己成爲笑柄。”
依依是他們捧在手心的小公主，當然要風光大嫁，但是如果到時候出了問題，他們的小公主也會淪爲帝都的笑柄。
這是他們一家人最不願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