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懷川雖然身上沒了力氣,但是顧挽舟依舊能感覺到他的抗拒和厭惡。
她卻沒有就此鬆開他,而是自嘲的笑了:“因爲我嫌我髒,配不上你。”
“懷川,如果我能早點遇到你就好了,我可能就不會誤入歧途,妄圖用自己的身體去留一個人對我的好,那我就還配得上你。”
“你說的這個人是顧長亭,”柳懷川終於聲音沙啞的開了口,語氣裏有着不易察覺的憐憫。
顧挽舟輕輕的低頭吻着他頸側的皮膚,眼眶溼潤:“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對我好的人,只要能留下他叫他多看我幾眼,我做什麼都願意。”
“懷川,你不會懂的,當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記住你的名字,知道你的存在,那這個人就是你的全部。”
她鬆開他,用那雙溼潤的眼睛看着他,想要吻住他的薄脣的時候被他避開。
她強行扶住他的頭,不管不顧的吻住他把他壓倒在牀上:“我知道我髒,但是怎麼辦呢,我就是想把你也弄髒,這樣你應該一輩子都忘不掉我了吧。”
柳懷川臉色難看的瞪着她,躲避着她落下的吻:“顧挽舟,你不要太過分了。”
顧挽舟勾脣淺笑,重新閉眼吻住他,直到他在自己的吻中慢慢失去意識她才留戀的慢慢鬆開他。
“柳大哥,好好睡一覺吧,睡醒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她的眼淚滴落在他被她吻的紅腫的臉頰上。
盯着他怔怔的看了一會兒以後她才擦乾眼淚,神色如常的對着外面的手下說道:“進來。”
立刻有兩個手下進來,恭敬地站在她面前。
她握緊柳懷川的手,沉聲對他們說道:“好好把他送回A國帝都,死也要護着他。”
這兩個都是她的心腹,聽到她這樣說立刻應下,什麼都沒問的就把柳懷川帶走了。
脣上還留着他的溫度。
看着他離開的方向,顧挽舟輕撫着自己的嘴脣出神。
本來他自己找死,她不想管的。
可是當她看到劉曉武掉進蛇沼的恐怖場面的時候,她害怕了,怕他最後也被葉修離扔進去。
這裏全是葉修離的人,又在雪山裏,沈未央他們根本逃不出去,最後的結局只會是丟下去喂蛇。
沈未央他們死就死了,但是柳懷川不能死。
她喜歡他。
就算知道自己不配也很喜歡。
甚至有些後悔那天晚上爲什麼要心軟放過他,髒了又如何,把他染髒以後她可以拽着他一起在地獄裏陪她。
他若是不願意,她就下藥關着他就好了。
但是一想到這麼光明磊落的人從此再也見不了光,她就心軟了。
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何必強求。
柳大哥,我不求你愛我,只求你一輩子記住我。
她握緊雙手,閉上流露着悲傷的眼睛平復自己的心情。
“已經解決了,就等子時了。”
刀疤面無表情的在門口敲門對着她說道。
也不知道他看沒看到柳懷川被帶走的事情。
不過無所謂,刀疤只服從命令,不會管多餘的事情。
顧挽舟睜開眼,對着他說道:“那就去把查爾斯還有葉扶蘇帶過去吧。”
剛說完,警報聲就響起了。
他們對視一眼,迅速朝着雪坑那邊跑去。
是冷燁!
冷燁居然帶着暗夜的人出現在就這裏,而沈未央也已經搶到了葉修離的遙控器,在葉修離的尖叫聲中毀掉了雪坑裏所有的龍脊蛇。
“不要——不要——!”
葉修離的悲痛聲響起,眼中映着絕望的火光,整個人瞬間蒼老。
“柳,柳懷川。”
顧挽舟則是在看到那個站在冷燁身邊的男人的時候,潰不成軍。
“你在騙我!爲什麼!你爲什麼要騙我!”
她流着淚,聲嘶力竭的看着柳懷川質問。
“我擔心你的安危要送你離開,一心一意想着要你活下來,你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的一廂情願,換來的只有他的反殺。
這座雪山很大,他們這裏很隱蔽,單靠冷燁根本不可能這麼快找到具體位置,唯一可能傳遞信息的只有剛纔要離開這邊的柳懷川。
看着顧挽舟痛不欲生的樣子,柳懷川心裏沒有一絲波瀾:“你活該。”
“我隊友十幾條性命毀在你們手上,我說過,我們勢不兩立,你要狠就狠到底,不要對我心軟。”
他早就服下了查爾斯偷偷送來的藥,顧挽舟的藥對他不起作用,他只是將計就計,離開這座土樓,出去給冷燁發送信號彈。
身負隊友的那麼多條人命,他不可能因爲她的一時憐憫就對她心軟。
“他現在是Y國的人,具體的審判還是要先交給Y國來,國際法庭也要在後面才能插手審判。”
冷燁走到沈未央面前面無表情的說道。
沈未央點頭:“你們看着處理就好。”
葉修離現在還有爵位,身後還有一些他們不知道的利益糾葛,怎麼處理還要看王室那邊,不是他們現在一個槍子就能解決的。
她走到跪在雪坑前的武柏那裏蹲下,同他一起跪下,沉默的對着雪坑磕頭。
武柏終於難以忍受的抱着她大哭起來。
她輕輕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會好的小武,以後我會代替他們好好照顧你,他們現在終於可以在一起了,你應該爲他們高興。”
武柏哭的悲慟,說不出一句話,只是心頭蒼涼,知道他在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親人了。
在劉曉武走之前,他都沒有好好的叫他一聲爸爸。
“女王陛下那邊我已經去溝通過了,謹哥現在在裏面的狀況很不好,有一個辦法可以救他出來。”
回到Y國帝都休整幾天以後,在沈未央焦心的等待下,冷燁終於帶來了可以救出冷懷謹的消息。
不過似乎是沈未央不願意聽到的,他的神情有些嚴肅。
沈未央覺得只要能把阿謹從那種地方帶出來,叫她做什麼都可以,所以立刻焦急的問他:“是什麼,只要能把阿謹救出來,我做什麼都可以。”
“離開他也可以嗎?”冷燁目光復雜的看着她,輕聲嘆氣,“叫他和哈雅結婚也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