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次的對不起，沈未央聽出了他的真心悔過。
“真的知道錯了？”
她問道。
冷懷謹有些乖覺的點頭：“知道了，我不該傷害到你。”
“不止是我，你不能因爲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緒去傷害任何人。”
看着他突然變乖的樣子，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像是給小狗順毛一樣安撫他。
冷懷謹看着她溫柔耐心的樣子，忍不住抱住了她，然後俯首在她的頸窩悶聲道：“誰叫你和他們說話的，我看着不高興。”
沈未央哭笑不得：“難道我以後只能和你一個人說話嗎？”
冷懷謹還真就同意了：“我就是這樣想的。”
沈未央：“如果我只能和你說話，你也只能和我說話，你覺得我們能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嗎？”
冷懷謹沒說話，只是收緊了抱住她的手。
她很有耐心的和他講道理：“阿謹，就說日常生活，我出去喫飯的時候要不要和服務員溝通？我去公司的時候，要不要和同事交流？要是照你的意思，我是不是就只能被你困在家裏哪裏都去不了，誰都不能說話，這樣你才滿意嗎？”
冷懷謹的聲音在微涼的夜色裏帶着冷意：“我很想這樣。”
沈未央只是開玩笑的一問，結果他真就這樣肯定了。
這讓沈未央後脊發涼，開始覺得恐怖起來。
他不是在開玩笑。
只是他知道困不住她不想傷害她，所以纔沒這樣做。
但是萬一哪一天，她真的把他逼急了，他可能真的會這樣做。
意識到這點，她越來越明白主副人格之間的差異。
那就是極端。
副人格太極端了。
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阿謹，你放心，我和他們只是正常交流，我只喜歡你一個人。”
她輕輕推開他，然後看着他的眼睛認真說道。
“你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了，但是我記得，我們之間的情分不是任何人能取代的。”
聽到她這樣說，冷懷謹的臉色果然緩和了一點。
“那你真的不喜歡那個醫生嗎？還有今天打賭輸給我的那個傻子，還有賽馬輸給你的那個手下敗將，你也不喜歡他們嗎？”
他認真的盯着她的眼睛問道，不放過她眼中的一絲表情。
沈未央認真道：“自然是真的，我和那個醫生在辦公室說話，是因爲我擔心你的病情，所以纔會過去問他，你要是不放心，以後我問他這些事情的時候，我把他女朋友也叫上，當着第三人的面討論，這樣可以嗎？”
她不喜歡這種不被信任的感覺。
但是她知道，冷懷謹現在的情況說是身不由己也不爲過。
副人格的極端，說的是因爲她纔會這樣的，她可以不喜歡這種方式，但是不可以不喜歡他。
無論他變成什麼樣子，她都不能放棄他。
冷懷謹也沒想到回來的路上還對自己生氣冷戰的沈未央，現在居然會對自己妥協。
“你，你是認真的嗎？”
他有些不相信。
沈未央奇怪道：“怎麼，我都這樣和你保證了你還不滿意嗎？那我下次和卓醫生說話的時候就不找他女朋友了。”
“不行！”
冷懷謹立刻反駁。
意識到自己反應太急，怕沈未央討厭自己，他又弱弱的不充一句問道：“他真的有女朋友嗎？”
沈未央就差對這個疑心病重的大傻子翻白眼了：“是真的，你還見過，就是那個鬱醫生，她就是卓醫生的女朋友，所以我和卓醫生怎麼可能有事，你不要再瞎懷疑了好不好？”
冷懷謹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訥訥的又是道歉：“對不起，我現在是真的知道錯了。”
看沈未央臉色緩和一點以後他又問道：“那那個打賭輸給我的傻子，還有賽馬輸給你的手下敗將呢？”
打賭輸給他的傻子？
賽馬輸給她的手下敗將？
他不可能真忘了人家的名字，估計是想用這種方式提醒她，這兩個人不適合她吧。
沈未央要被他的小心思給打敗了。
“放心好了，你表弟只喜歡男人，那個賽馬輸給我的手下敗將估計也是。”
而且他喜歡的人可能還就是你表弟。
後半句沈未央沒說。
不過前半句足夠叫冷懷謹放心了。
甚至他也有了同樣大膽的猜測：“燕回和隋簡不會是在談戀愛吧？”
難怪那小子當時非覺得隋簡會贏，原來是因爲隋簡是他男朋友。
冷懷謹恍然大悟，心情一下就好多了。
而沈未央確實震驚的瞪大眼睛：“你，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冷懷謹有些得意的揚眉：“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沈未央：“……”
嗑學家。
“剛纔對不起，未央，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等她耐心的把她和其他男人的事情都解釋清楚以後，冷懷謹心裏放心了很多，同時也更加愧疚起來，再次鄭重的對她道歉。
沈未央哄小孩一樣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說道：“沒事，我也沒那麼脆弱，就是崴了一下，回去上點藥就好了。”
她說完以後，冷懷謹就半蹲在她面前說道：“我揹你上去。”
他情緒不暴躁的時候確實叫人心裏軟乎乎的，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看着男人寬厚的後背，她也不扭捏，趴在他的後背上抱緊他的脖子，順勢還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謝謝老公。”
她這一聲甜膩幸福的老公，叫得冷懷謹心裏軟乎乎的，背好她起身的時候甚至覺得腳下軟綿綿的，好像在做夢一樣。
原來他冷靜下來認真聽她說話的話，她就不會生氣了，也會很耐心的和自己解釋誤會。
“老婆，我以後會盡量剋制住自己的脾氣不生氣的。”
回到家給沈未央上藥的時候，冷懷謹一本正經的看着她保證道。
他這一本正經保證的樣子出乎了沈未央的意料。
如果她也能耐住性子好好調教副人格，他是不是也能慢慢變得正常起來，會不會對人格融合的治療有幫助？
“老婆，你在想什麼？你不是原諒我了嗎？這時候不會還是在生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