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素,沈未央在陪我去冒險之前,從來沒考慮過這麼多事情。”
冷懷謹本不想多說這些,但是如果不說清楚,隋素明顯不會死心。
“她說是飛蛾撲火,那就是斬斷所有退路,無論結局是什麼,她都不會後悔,那時候她也不確定我有多喜歡她,她只是不想我一個人,只想陪在我身邊而已。”
隋素杵在那裏,臉色難堪。
她已經知道沈未央爲了冷懷謹和陸家斷絕關係的事情,但是她覺得她會這樣做,完全是因爲有冷懷謹做退路。
一直呆在陸家,以後的結婚對象不會再比冷懷謹好了。
但是她沒想到,原來當時沈未央根本不知道她能不能和冷懷謹在一起的嗎?
如果和陸家斷絕關係以後,她依舊沒有追到冷懷謹,那不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嗎?
說白了,她當時的處境和自己現在的處境是一樣的。
但是她卻做出了自己做不到的選擇。
“看來我是輸了。”
隋素悽楚一笑,眼中含淚。
“她所做的事情,我可能真的做不到,懷謹哥,對不起。”
她沒辦法和家裏斷絕關係,也沒辦法冒着連累家族的風險去和他執行極樂之宴的任務。
她以前覺得自己是可以的,但是到最後這個關頭,看到母親的淚水和父親的嘆息,以及兄長的斥責,她卻步了。
她終究還是不能拋下所有的不求結果的陪在他身邊。
她沒那麼勇敢,也沒那麼愛他。
“懷謹哥,好好保重,我很想在帝都重新看到你,哪怕以後我們再無可能,我也想你好好的。”
她上前一步緊緊抱住他,聲音哽咽。
這是她年少時就一見傾心的男人,是她遙不可及的一個美夢。
如今夢醒了,她也該清醒了。
“三爺,您找我······”
這時候,很不巧的,一身黑衣看上去很颯爽的沈未央進來了。
臉上的笑容還未完全顯露,就僵硬起來。
冷懷謹立刻推開隋素。
隋素也有些尷尬,對冷懷謹囑咐一句好好的,然後就離開了。
沈未央忍住不悅的情緒,若無其事的看着冷懷謹:“三爺找我過來有事嗎?”
一年過去,她比以前更幹練了,確實像是一柄磨礪出冷酷鋒芒的利刃。
而他,氣質也漸漸沉澱,比以前還要冷漠深沉,叫人難以揣度。
他將手中的手槍遞給她:“明天帶上它。”
沈未央微微挑眉,接過之前問他:“這是三爺親自改造的嗎?”
冷懷謹:“是。”
她的臉上這才浮現出一些他熟悉的已經好久沒見的笑容:“謝謝。”
她接過手槍,仔細研究着,目光中滿是珍惜。
冷懷謹看着她低垂着的溫柔眉目,心頭一動,長期隱忍着的感情終於在這一刻決堤。
他將她拉過按在自己懷裏,下巴緊緊的抵在她的發頂:“未央,對不起。”
作爲帝都狀元,天之嬌女,她本該有更好更舒適的人生。
如果不是遇到了他,她人生的軌跡根本不會扭曲成這樣。
這一年來,她和他手下的其他人一樣豁出命的訓練,不斷地挑戰身體極限,接受他嚴苛的要求。
他親眼見着她受苦,卻連一個擁抱都沒辦法給她。
如今緊緊抱着她,抱着這樣脆弱的她,他只想把她藏在這裏,不讓她離開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
“三爺剛纔也是這樣安慰隋素的?”
沈未央語氣頗酸的開口問道。
冷懷謹就怕她不問,被問以後立刻解釋:“別誤會,她要放棄了,過來和我道別。”
原來是這樣。
沈未央慢慢伸手環住他的腰肢,緊緊的趴在他的懷裏,感受着他的心跳。
她並不意外隋素的退出。
隋素的處境和她一樣,甚至比她更艱難。
她本來就和陸家沒有感情,甚至還因爲父親的事情有些怨懟,說斷絕關係是很容易的事情。
可是隋素不一樣,隋家把她千嬌百寵的養大,她不可能爲了一個男人輕易割捨。
“不相信嗎?剛纔我也沒想到她會抱我,想推開的時候,你就已經過來了。”
冷懷謹有些小心的問道,戰戰兢兢的語氣聽上去還挺有趣的。
沈未央好久沒和他靠的這麼近,能在出發前有一個擁抱她已經很滿足了,怎麼可能會在意這點小事。
雖然剛看到的時候心裏很不舒服,但是反應過來以後就知道冷懷謹和隋素不可能有什麼。
這個男人心裏裝的什麼,性情有多冷酷,她以前是領教過的,要是和隋素有可能的話,根本不會等到現在。
“三哥,我沒喫醋,我知道你恪守男德,不會對不起我的。”
她踮着腳在他的薄脣上親了一下,親完以後期期艾艾的看着他問道。
“三爺,我能親你嗎?”
冷懷謹被這丫頭逗笑了,寵溺的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你都親了,還問做什麼?”
說完他在她的臉側親了親,將她抱到沙發上坐好。
“先說正事。”
沈未央哭笑不得的錘了一下他結實的胸膛:“那三爺先把我放下啊,不是說正事嗎?”
哪兒有坐在人家腿上說正事的。
冷懷謹不肯鬆手,撒嬌一樣的在她的頸窩處蹭了蹭:“這樣也能說。”
已經一年沒有和她這樣親密過了,他捨不得再鬆手。
明天以後的命運會如何,誰都無法把握。
眼下他只想緊緊抱住她,守在她身邊,哪怕只是多一秒也可以。
“也不是很複雜的事情,幾句話就能交代完,但是做起來可能有點困難。”
雖然兩人現在姿態親密,但是冷懷謹的語氣裏還是帶着嚴厲。
沈未央感覺他要說的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說。”
冷懷謹:“偷取名單和對付那些高官的任務和你沒有關係,你有更重要的任務。”
沈未央:“什麼任務?”
冷懷謹:“找到時彥。”
“時彥?”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沈未央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冷懷謹。
“他不是,他幾年前不是已經······”
冷懷謹認真地看着她說道:“目前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他還活着,就在極樂之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