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
像是被毒蠍蟄了一下一般，沈未央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變得不能再難看。
田小禾這話說的含糊，她真希望是自己聽錯了。
“未央，你還是女孩子嗎？這對你太殘酷了。”
田小禾握住她的手，牙齒有些發顫。
“如果不是女孩子，只是被儀器測試一下就好了，如果是的，可能就，就不會再是了。”
沈未央握緊雙拳：“爲什麼會有這樣沒有尊嚴的規矩？”
田小禾的眼淚落在枕頭上，然後側身背對着她：“未央，如果害怕的話，就放棄吧，你還有回頭的機會。”
沈未央一愣，感覺到田小禾好像話裏有話，難道小禾她已經不是······
第二天，慕容晚予當着所有女孩子的面宣佈了這個不像樣的規矩。
爲什麼會有這樣殘酷的規矩？
沈未央如墜冰窖。
女孩子的第一次，就是面對冷冰冰的機器嗎？
但是更出乎意料的是，還是女兒身的，只有她，和隋素，其他女孩子都已經不是完璧之身，明明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
甚至是田小禾。
她昨晚的感覺沒有錯。
而就算是田小禾他們這些已經不是完璧之身的姑娘，也還是要被冰冷的機器所探測。
“按理說，我該相信你們，你們說不是了就不該再用這樣的方式檢測，但是，我瞭解你們每個人的出身和遭遇，今天用這樣沒有尊嚴的方式再次喚醒你們曾經遭遇的殘酷的往事，就是爲了讓你們加深印象，對自己以前所受到的羞辱刻骨銘心。”
慕容晚予說這些的時候面無表情，作爲女人，此刻的她冷漠的根本沒辦法和她們感同身受。
沈未央握緊雙拳看着她，在這一刻感覺她十分陌生，但是她也在這一刻明白過來，這纔是真正的慕容晚予，這纔是暗夜培養出來的冷血無情的女殺手。
可是她明白不代表就要接受。
這種沒有尊嚴的方式，她不接受。
“這就是想要踏進暗夜的第一道坎嗎？我不接受。”
她上前一步走出隊伍，冷冷的和慕容晚予對峙。
“我來暗夜有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爲暗夜曾經解救過被拐賣的女童，尊重女性，知道女性活在這個世界上有多麼不容易，我也想一起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更和諧，但是現在，你們用這樣的方式對待同樣身爲女人的我們，我不接受，如果連身邊的女人都沒辦法尊重，我不相信你們以後還能去幫助別人。”
“誰告訴你，暗夜是一個幫助人的組織？沈未央，收起你那些天真的學生思維，如果你是這樣認爲的，那你現在就滾出暗夜，這裏配不上你這樣乾淨的聖母。”
冷懷謹邁着長腿走來，俊美無儔的男人天神一般的降臨，但是身上裹着堅不可摧的寒霜，心上覆滿堅冰。
這是他第一次出現在女學員們面前出現，如傳聞一般的俊美，但是此刻少有人有心思去花癡。
只有隋素眼前一亮，帶着一點殷切的期盼看着他，期盼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她知道他今天會過來，五點起牀集合的，爲了用最好的狀態看到他，她四點就起來化妝了。
不過他好像和這個沈未央認識。
一想到昨晚沈未央潑了她一身冰水的事情，她心中的怒火就熊熊燃起。
她一定要告訴冷懷謹沈未央的惡劣行徑，不能叫他被這個女人給騙了。
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冷懷謹，沈未央心情複雜。
“我只是覺得這個規矩很不人道。”
她低着頭不敢看他。
其實是不敢面對這樣的他。
在她心裏，冷懷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
但是現在，她害怕他不是。
冷懷謹沒有理她，而是看向慕容晚予，輕輕點頭。
慕容晚予看着其他女孩開口：“現在，檢查室的門已經開了，如果還想留在暗夜，就進去吧，如果不願意，我們也不勉強，甚至可以派專機送你們離開，讓你們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看着那幾個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堅定的走進監察室的女孩子，沈未央的雙拳漸漸收緊。
“小禾！”
看到田小禾也咬牙準備進去的時候，沈未央瞳孔緊縮，下意識的要拉住她。
但是被田小禾避開了。
她臉色蒼白的對沈未央笑了笑：“未央，我的尊嚴早就在這之前已經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碾碎了，活着去報仇是我如今站在這裏最大的動力。”
“你和我不一樣，你那麼幹淨那麼聰明，何苦在這裏折磨自己。”
沈未央的想要拉住她的手無力的垂下，眼睛發紅的看着她走進那個沒有尊嚴的檢測室。
曾經經歷過的痛苦，努力要忘掉的羞辱，如今要用這樣的方式重新想起，這太殘忍了。
無論是不是完璧之身，這樣沒有尊嚴的方式，根本就沒把她們當人看。
她爲什麼要在這裏折磨自己？
她紅着眼看向那個冷酷無情的男人，直接握緊拳頭揮了上去。
但是被他當空截下，然後狠狠甩掉。
“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上級的？不懂服從，現在甚至連尊重上級都做不到嗎？”
看着這個他冷漠的沒有一點溫度的眼睛，她的心裏千瘡百孔的漏着刺骨的寒風，從心臟的連接處開始，渾身的血管都痛的叫她生不如死。
“你尊重過我們嗎？冷懷謹，爲什麼你會是這樣的？”
這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冷懷謹，更不是她所喜歡的那個男人。
他怎麼能這麼冷酷，逼着這些女生去踐行這樣毫無尊嚴的檢測。
比起曾經傷害這些女孩的那些畜生，他也好不到哪裏去。
“這纔是真正的我，所以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他疏離的看着她，兩人之間好像突然隔着重重山巒一般，怎麼都無法靠近。
“阿謹哥，你和她認識啊。”
兩人僵持不下，慕容晚予不敢多說一句話的時候，隋素嗲聲嗲氣的上前抱住冷懷謹的胳膊，兩人看上去很是親密。
聽說，隋素很有可能是他的未婚妻。
沈未央心中驟痛，山呼海嘯一般的狠狠顫動着。
“隋素，你不用進去檢測嗎？”
她死死的盯着隋素抱着冷懷謹的那隻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