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這還叫沒事,嫂子你今晚去哪兒做賊了,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
卓聽楓聽說沈未央受傷以後立刻連夜從家趕到醫院。
這時候沈未央的傷口已經被姜念綰處理好了,但是看她的手術記錄,卓聽楓還是嚇得夠嗆。
冷懷謹離開之前,可是千叮嚀萬囑咐叫他們好好照應沈未央的。
她要是出事了,他們以後怎麼和他交代。
“只是普通的擦傷而已,並沒有那麼誇張。”
姜念綰不冷不熱的開口說道。
卓聽楓聽着她這話裏帶刺的樣子,很不滿的冷哼道:“在你眼中可能是小傷,但是在謹哥眼中,嫂子掉根頭髮都是天大的事情。”
“姜醫生,謝謝你。”
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沈未央立刻和姜念綰道謝。
姜念綰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不冷不熱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就走出了病房。
卓聽楓氣得咬牙:“什麼脾氣,早知道還不如我來給你做手術呢。”
沈未央也感覺到了姜念綰對她的敵意,覺得奇怪。
之前在暗夜那邊,姜念綰對她態度尚可,都沒有像這次這樣充滿敵意。
“你什麼意思?”
姜念綰剛走出病房,就被守在外面的冷燁拉住質問。
姜念綰看着他緊張的樣子,冷笑:“怎麼,心疼了?”
冷燁緊抿薄脣,沒有說話。
姜念綰揮開他的手,盯着他手臂上的繃帶,眼中滿是怒意:“她到底是有什麼魔力,能叫你們兄弟都這樣喜歡她。”
“今晚要不是你及時趕到季南辰的船上控制住他,她根本沒辦法全身而退,蕭衍只會帶走慕雲想,根本不會管她。”
“可是你多偉大啊,生怕叫她覺得虧欠了你心裏愧疚,做了好事還不留名,叫她以爲今晚是蕭衍良心大發的幫了他們,這樣的老好人,你還要當幾次?”
他喜歡沈未央對沈未央好,她都可以不在意都可以選擇視而不見,都可以裝作不在乎不傷心。
可是他一再因爲一個女人這樣糟踐自己,姜念綰看不下去了。
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心上的男人,怎麼能在一個女人面前變得這樣卑微。
“冷燁,冷懷謹不會回來了,你有什麼是不能說的,爲什麼還要藏藏掖掖的,你就不能做回男人嗎?”
面對她歇斯底里的崩潰,冷燁很冷靜:“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他總是這樣的冷靜,像是一個冷血動物一般。
可是冷血動物的心,也是會痛的。
姜念綰哭着看着他,近乎乞求:“冷燁,我喜歡你,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你了,你能不能不要在一個女人面前這樣委屈自己,能不能不要叫我覺得,我喜歡的人是一個連愛都不敢表達的懦夫。”
“你很奇怪。”
看着她哭的傷心的樣子,冷燁微微皺眉。
“你既然喜歡我,爲什麼還希望我去對另一個女人表白心意?”
姜念綰看着他不解的樣子,苦笑:“你不也是這樣嗎?”
明明這麼喜歡一個人,但是卻眼睜睜的把這個人朝另一個男人懷裏推。
冷燁伸手幫她把眼淚擦乾淨,然後勸道:“我們還是不一樣的,綰綰,你還有回頭的機會。”
姜念綰追問:“那你呢,你爲什麼不回頭?”
冷燁沒有回答。
姜念綰也知道他不會回答。
她握着他的手,乞求道:“這是她和謹哥的事情,既然你不打算插足他們的感情,那你也別管他們的事情,不要跟着她一起去無人境好不好?”
那種地方,去了就回不來了。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去送死。
可是今晚季南辰的事情,叫她知道,無論前方有什麼危險,他都一定會拼命護着那個女人。
明明都已經幾年不見了,爲什麼還這麼喜歡她。
冷燁將姜念綰的手拿來,後退一步和她保持距離:“對不起。”
姜念綰紅着眼睛在他的臉頰上扇了一巴掌:“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還有你父母,冷家那麼多人都不管了,你還管什麼!”
冷燁沒有躲。
捱了一巴掌以後他側着頭看向地面,依舊很堅定:“就算不是因爲未央,我也要去救謹哥。”
姜念綰哭着跑掉。
冷燁淺嘆一口氣,終於還是沒有追上去。
卓聽楓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道:“她也是心疼你,你確實沒必要過去。”
冷燁握緊雙拳:“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她一個人去那種地方。”
卓聽楓:“可是這是無意義的犧牲,無人境有無人境的規矩,不聽話的棋子最終被拋棄在那種地方自生自滅,這是十大家族的共識,你不該去破壞這樣的規則。”
“而且,更重要的是,就算你跟着她去了,也只不過是多犧牲了一個人而已,阿謹也不會再回來。”
冷燁看着他,覺得他話裏有話:“你到底想說什麼。”
卓聽楓將一個信封交到他手中:“這是阿謹留給你的,大概應該是,他想叫你接手冷家以後幫忙照看嫂子吧,他還說……”
想起冷懷謹的囑託,卓聽楓語氣漸漸變得沉重起來。
“如果你還喜歡她想要照顧她,她也願意接受你的話,你們就在一起吧,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他會理解的,孩子們也會理解。”
這是真的知道自己回不來了,所以連這種事情都想了嗎?
冷燁顫抖的接過信封,難以想象,對沈未央那樣喜歡的謹哥,居然會囑咐他這種事情。
卓聽楓唉聲嘆氣的繼續傳話:“他還說,如果她非要去無人境找他,就讓我們洗掉她的記憶。”
冷燁震驚的看着卓聽楓:“洗掉她的記憶?”
卓聽楓無奈點頭:“對,就是洗掉她的記憶,像一年前,還有七八年前那樣,讓她忘了他,去過輕鬆簡單的生活,不要把自己放在刀尖上。”
冷燁直接將信封撕毀:“我不能這樣做。”
卓聽楓想去搶信封的時候,他已經把信封給撕碎了:“哎你怎麼這樣啊,這說不定是他留下的最後的東西了,你怎麼說撕就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