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纔是程昱最擔心的事情。
如果蒙對了的話，那還好說。
可萬一蒙錯了，把人位和地位搞錯了，可就遭了。
雖然因爲率先定住了代表天位的宕渠寨，不會導致徹底而潰敗，但損失絕對不會太小。
程昱也是沒辦法，他們的時間太緊迫了，不得不兵行險招。
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他會派人一次次試探，直到試探出來三寨所代表的陣眼。
但是現在，他們沒有那個時間。
必須要在大軍趕來之前破掉三寨纔行。
否則的話，大軍一旦來到，就需要停下來安營紮寨。
這有些類似於滾動的鐵球。
質量越大的鐵球，慣性也越大，一旦停下來，等再想啓動，就需要消耗更多的能量。
大軍也是如此。
一旦停下來，就需要安營紮寨，如此多的人，光是安營紮寨就需要消耗太多的體力。
糧草之類的消耗還是其次，士氣的消耗纔是最主要的。
連敵人主力都沒看到呢，他們就要先停下來對付敵軍的先鋒部隊。
從心理層面上就感覺低人一頭了。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正是這個道理。
衰竭的不是士兵的力量，而是士氣。
而先鋒軍的任務，就是爲大軍掃清前方的阻礙，讓大軍可以不間歇的直攻敵方主力。
“某攻宕渠寨！”
張飛果斷的說道。
這個時候不是猶豫的時候。
既然無法確定，那就先打過再說。
猜對了自然是最好的，錯了的話，大不了再試一次。
黃忠寶刀不老：“既如此，蕩石寨便由老夫來攻！”
兩人選完了，剩下的矇頭寨自然就由雷銅來攻了。
對於這個分配，雷銅倒是挺滿意的。
他之前攻打國矇頭寨，感覺矇頭寨防守有餘，攻伐不足。
正好，他可以避開最兇險的‘人位’寨。
商量妥當，三人各自領兵而去。
張飛一馬當先，率先開始攻打張郃所在的宕渠寨。
這幾天可是給他憋壞了，整天除了罵戰啥都幹不了。
如今有幫手來了，他可要好好的出一口惡氣。
張飛一動，黃忠和雷銅也先後向着自己的目標發動了攻擊。
程昱在後方看着交戰的三方。
“不好！”
程昱忽然發覺了異常。
錯了！
大錯特錯！
“速速鳴金收兵！”
程昱驚出一身冷汗來。
天位主變化。
既然要變化，必然是需要有主將指揮纔行。
宕渠寨中，有張郃坐鎮，讓程昱自然而然人爲宕渠寨就是天位。
可是現在看來，根本不是如此。
真正的天位是蕩石寨！
因爲他分明注意到，蕩石寨中，數名傳令兵離開營寨，向着另外兩寨而去。
緊接着，另外兩寨之中同時分出一隊兵士，穿插到三寨之中的位置。
三才陣赫然已經變成了五虎羣羊陣！
五虎羣羊陣最大的功效就是壓迫感。
能夠直接攻擊敵方的心理陣線。
因爲特殊的排列組合和位置變化，會導致身在陣中的敵人不管從哪個方向看去，都會看到無窮無盡的敵人。
身處陣中和身處陣外完全不同，五虎羣羊陣一旦列成，從視覺角度來看，一千敵軍變成了五千人似的。
面前層層疊疊，黑壓壓的全是敵人。
這種排山倒海似的壓迫，足以摧毀大軍的士氣。
雖然程昱的反應已經夠快的了，但還是晚了。
隨着五虎羣羊陣的完成，張飛、黃忠、雷銅三路大軍軍心渙散。
以至於很多士兵連軍令都不理會了，戰兢兢，不敢上前；怯懦懦，戰意全無。
張郃見此，知道陣法奏效。
當即果斷率軍出擊，直撲張飛大軍而去。
張飛身在陣中，反應自然是慢了半拍。
見張郃主動出擊，只以爲他終於忍耐不住了。
當即大吼一聲，挺矛就要殺上去。
可就在這時，他身後的兵士竟然潰散開來。
沒辦法，他們的心理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原本他們以爲敵方三寨士兵總共也只有兩三萬人而已。
可是現在看來，漫山遍野全都是敵軍。
那裏是兩三萬，分明是有十萬大軍！
而張郃的主動出擊，更是成爲壓垮他們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稻草。
眼見敵軍主動出擊，猛虎下山一般而來，十人裏面足足有七人調頭就往山下逃去。
兵敗如山倒。
不過張飛也着實悍勇，一馬當先殺入敵軍之中。
丈八蛇矛揮舞起來，斷山崩嶽，勢不可擋，衝在最前方的士兵如同面對鐮刀的稻草似的，成片成片的倒下。
張飛的勇猛成功穩住了剩下三成士兵。
而這也給他留下了足夠的反應時間。
眼看身後大軍亂作一團，張郃率領麾下將校殺奔過來。
張飛也不敢久留，立刻下令撤軍。
黃忠那邊情況也相差不多。
不過好在黃忠老將，經驗豐富。
眼見大勢不妙，立刻主動撤軍，組織了大軍的潰敗之勢。
而最慘的還是雷銅。
他既沒有張飛的勇猛，又沒有黃忠的經驗。
最慘的是，他本來以爲是‘地位’的矇頭寨，其實是最擅攻伐的‘人位’！
程昱鳴金收兵的信號，他自然是聽到了。
可是聽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矇頭寨寨門打開，無數虎狼之士殺奔出來。
而更讓他心寒的是，當先衝出來的那名將軍。
器宇軒昂，威風凜凜。
一雙虎目射寒星，兩彎劍眉若漆墨。
看到他的瞬間，雷銅整顆心哇涼哇涼的，如墜冰窖。
“呂布在此！何人前來送死！”
呂布！
竟然真的是呂布！
雷銅嚇得幾乎滾落山下。
從看到對方的瞬間，雷銅就感覺對方英勇非凡。
他久居蜀中，自然沒有真正見過呂布，只是聽聞呂布之英勇天下無雙。
未曾想，矇頭寨中守將竟然是呂布！
肝膽俱裂之間，雷銅完全忽略了對方手中的武器，不是那名揚天下的方天畫戟而是一杆大斧。
矇頭寨中的守將當然不是呂布，而是潘鳳。
不過這貨的長相和氣勢實在是有夠唬人的。
當初第一次遇到的時候，就連林賦和典韋都讓潘鳳給唬到了。
更別說早已經心思大亂的雷銅了。
當然，這也和潘鳳舔着個臉冒用呂布名號有關係。
雷銅轉身就要逃命，可是潘鳳已經追到了他身後。
手中大斧揮起，一斧落下，竟然將雷銅斜着劈成兩半！
主將身亡，大軍徹底潰敗。
潘鳳趁勢揮兵掩殺，兩萬大軍，死亡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