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八十天裏,張直深居簡出,每日唯一關心的事,就是乾元換命術。
就連每旬必去的上山,也會找個山腳隱蔽處,先服用丹藥再說。
這種枯燥的日子,也是難捱,但經過枯骨山月餘磨練後,張直的道心突飛猛進,其他不說,定性倒是頗爲不俗。
煉化藥性,改善體質,這個過程說起來也不難,但張直爲了以防萬一,每次都會給馬勇、朱三門等人下死命令,絕不允許打擾他的修煉。
功敗垂成的故事,張直聽的可不少,有些人就差臨門一腳,非要先炫耀一番,展示自己有多牛逼。
或者最會關頭得意忘形,非要出去浪,讓事情變的曲折驚險,覺得方纔顯出本事。
這般蠢貨在張直看來,就算是有天大的機緣,也把握不住,根本不是修行之人的性子。
所以沒有情況,就是最好的情況。
這天清晨,正是乾元換命術的最後一天。
西廂房裏,張直消化完最後一顆拲森洗髓丹後,緩緩睜開眼睛。
沒有仰天長嘯,也沒有筋骨暴響,張直面色如常,只有眼神裏透露出來的狂喜,證明乾元換命術成功了。
整個過程猶如春雨潤無聲,甚至感覺不到什麼變化,一切是那麼的自然而然。
張直只覺得自己的神魂精魄,變得濃烈純粹,細細體察身體,原本只是約略有些感應,朦朦朧朧的四肢百骸,諸竅穴,筋骨,經脈,五臟,都變得猶如水晶一般透明。
乾元換命術的成功,不但讓張直的修補了體內細微不可察的創傷,讓他最少延壽三十年以上。
更把張直的身軀淬鍊的越加完美,每一分肌肉,每一寸骨骼,每一片肌膚,都變得完美無瑕。
不但力量上增加了三成有多,就是身體表面的一些舊傷疤,皮膚上的痣,還有一些粗糙的皺紋等等,全部都消失不見,讓張直整個人看起來容光煥發,面如美玉,就連比較粗大的毛孔,都變得細膩緊緻。
身軀上的徹底純淨,讓真氣有了更好的運轉載體,就連丹田內的赤陽真氣,和經脈中的虎躍真氣,亦自變得感應更加清晰,更加緊密起來。
在真氣未曾增加的情況下,兩大真氣的運轉速度,微微提升了兩三分,張直出手,也要比以前要快上一線。
對於如今的身軀,張直是萬分滿意,這已經比任何頂級武者的身軀,更加完美,堪比妖獸般強壯。
如此喜事,自然要分享出去,慶祝一番。
張直走出房門,準備去找楚見狂喝酒。
走到前院時,幾個手下正圍聚着商討事情,見到許久不出屋的張直,都是一愣。
“見過校尉大人!”
“恩。”
張直隨意的打了個招呼,正準備離開,突然注意到幾人面帶難色,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最近營中之事,張直除了提些計劃、意見外,基本不再過問,但幾個手下跟了這麼長時間,肯定會留些肥差給他們。
像朱三門就負責財算,馬勇負責放貸催收,趙巧手負責營房改建,就連牛坨子都因爲刻過麻將,負責鋪路基建。
大家手裏有權,對張直自然是感恩戴德,工作搞得也認真,平時各忙各的,連爭寵都顧不上。
今天能聚這麼齊,一定是碰上難事了。
“說說吧,怎麼了?”
大家面色一喜,馬勇口才最爲便利,搶先解釋道。
“大人,最近咱們的茅廁損失不小,經常會有人前來偷糞,有時還是高手帶隊,打暈站崗的人後,再大肆搜刮,讓我們防不勝防啊。”
張直滿臉古怪:“偷糞?這東西也有人偷?”
“是的大人,這可是肥田的重要材料,如今年關將近,春耕在即,爲了收成,可容不得半點差池。”
大家一臉肅然,沒有任何嬉笑之意,彷彿被偷的不是糞,而是家裏的財寶。
對於開墾荒地這件事,死囚們的熱情,完全超過了張直和偏將們的想象。
絕大部分普通死囚,都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這輩子能在死囚營裏孤獨終老,就是最好的下場,根本不奢望能夠出去。
在兄弟會的欺壓下,大家逆來順受慣了,也不覺的怎樣。但有了建設兵團的的規劃,立馬察覺出了好處。
蓋房子、鋪路、墾荒、挖井、建渠,別管偏將們是何目的,至少是要帶領大家過好日子的。
而且有了建設兵團的編制式分類,各自的勞動成果,按工資發放,乾的好不好,直接影響生活水平。
所以在這種大環境下,大家種田的積極性,極度高漲,發生偷糞這事也就不奇怪了。
張直身爲理論派,依照前人的經驗,指導下大概方向還行,農耕時令、拽耙扶犁這些細節,他也沒轍,只能無奈的說道。
“對於偷糞我也沒什麼主意,除了這事,還有其他事麼?”
大家滿臉失望,沒想到平時智計百出的校尉大人,竟然也對偷糞賊束手無策。
朱三門想了想,說道。
“最近營中有件事頗爲蹊蹺,我們把糞坑刨開之後,本以爲會有很多屍體,沒想到連塊骨頭都沒見到。”
其他人也附和道。
“對啊,這事奇怪的很,會不會有種糞鬼,躲在裏面偷喫。”
“不可能吧,鬼怪不是最怕這些污穢之物嗎?”
“這是營中的說法,我在外界可沒聽過。”
“那這糞鬼可了不得,喫的得有上萬人了吧。”
“瞎說,這鬼到底是喫糞,還是喫人。”
“它就不能換着樣喫麼?白天喫糞,晚上喫人,黃昏時人糞摻着,裹着餡喫。”
張直無語望天,在旁邊都聽噁心了,他朝幾人擺擺手,急匆匆的出了院門。
“你們慢慢喫,呸,慢慢聊,我有事先走了。”
大家連忙停下話頭,躬身相送。
等到張直逐漸走遠,牛坨子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疑惑的問道。
“我怎麼感覺校尉大人變化頗多,你們發現了麼?”
“不就是胖回來了麼,前段時間暴瘦,應該是修煉出了差錯。”
朱三門不以爲然,他跟張直待的時間最久,根本沒發現什麼不同。
......
楚見狂當了校尉後,自然也有自己的小院,都在大營中心,離得也不遠。
張直晃悠幾步,就到了地方。
“哈哈哈,真是想煞楚某,你這閉關總算是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