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伯長們的緣故,普通的死囚也不敢往上湊,能在這屋裏待着的,最低也是個什長,不化骨流水式的被贏來輸去,很有些搓麻館的風采。
“大人,屋裏人的太多了,要不要攆走一些。”朱三門忐忑的問着,也不知道自己辦事合不合張直的心意,生怕墜了他的面子。
“不用攆,你乾的很不錯,很快咱們就可以開始抽水了。”張直欣慰的拍着朱三門,這小子辦事還是很靠譜的。
“抽水?”朱三門聽到這詞一臉迷茫。
以後這事還需要下面的人多操心,所以張直細心的給他解釋了一番。
按照每桌打的圈數,不管他們輸贏多少,都抽取贏錢人的部分盈利,這個數固定死,張直作爲莊頭怎麼都穩賺不賠。
朱三門漏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抱着張直的大腿就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伯長啊,咱們的不化骨真的花光了,現在連茶水都喝不起了,我知道您好交朋友,好面子,但咱們真的撐不住了,這搓麻玩不起了啊!”
這段時間,每當朱三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時,都會過度解讀張直的想法,搞的張直特別頭疼。
但這次還真是猜到張直的心坎裏去了。
張直暗中伸了個大拇指,這朱三門哭的猶如家裏絕了戶般,略顯浮誇,但這效果沒的說,把全場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不行!朋友們來了,那就是給我面子,必須讓他們玩的高興,就算是砸鍋賣鐵也得繼續,快去找那糧官,把我這塊家傳的玉佩換了應急再說。
你再敢攔我,小心我殺了你這狗奴才!”
張直嘴上喊的義薄雲天,拿出雲妖女的玉佩比比劃劃,卻根本沒有鬆手的意思。
伯長裏幾個玩的熟的,紛紛上前勸阻。
這幾日朱三門伺候的也是用心,大家喫人嘴短,也不好意思看他受苦,紛紛掏出些不化骨來想要給張直。
張直推辭不收,把戲演的足足的,最後裝作被逼無奈的樣子,才鬆了口。
“也罷,這錢我就收下來給兄弟們買茶水吧。
不過我有個條件,只讓贏的人抽十分之一的錢出來請客,而且不能多給,誰壞了這條規矩,我就和誰急!”
現場的衆人聽了後,都覺的這主意不錯,輸錢的沒有負擔,贏錢的也不在意這點小錢,頓時紛紛叫好。
抽水的規則就這麼定下了。
衆人交了錢後,玩的更是心安理得,張直還推出了幫忙打飯的服務,讓大家玩的更是盡興。
很快這事就越傳越廣,趙巧手的麻將,那是造出來一副就用上一副。死囚們排着隊的想要搓麻,這讓張直的木屋變得不堪重負。
沒有辦法之下,他只能提前進行自己的計劃。
............
“你說什麼?租倉庫?”
糧官錯愕的看着張直,這買賣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是的大人,我想要和大家共同參悟一門家傳神通,正需要一片場地,這副搓麻是送您的,就是用此物來進行修煉。”
張直說完後,恭敬的送上一副麻將,這是趙巧手雕的最好的一副,石質細膩,色如白玉。
糧官接過後,看了一眼,就很是喜歡。
這死囚營內的物資都歸他管理,平常大家想送禮都無禮可送,也只有這種從沒見過的稀罕物,才能入了糧官的眼。
“租倉庫,按理說也並無不可,只是按照規矩,你上交的不化骨可不是一筆小數啊。”
“這是自然,只是想和大人您打個商量,這租金可以讓我一月一交,並且只要我能交得起錢,就得一直租給我。”
糧官想了想,覺得並無不可,只要給夠不化骨,其它都是小事。
“你想租哪座倉庫?”糧官抿着茶水慢悠悠的說道。
“我剛纔看過,還有六座倉庫空着,我全部都要租。”張直笑的十分奸商。
糧官驚得一咳嗽,茶水噴了張直一臉。
“你確定全部都租?”
張直摸着臉上的茶水,又是驚訝又是噁心。
這茶水冰寒入骨,凍的人臉生疼,而且黏黏糊糊,帶着一股惡臭,也不知這糧官怎麼喝的這麼津津有味。
“是的,全部。”張直回過神來,認真的點着頭。
糧官注意到自己的失態,擦擦嘴後奇怪的問道:“你真有這麼多不化骨麼?要是真有的話,用來買丹藥提升修爲纔是正途啊,這搓麻什麼的虛無縹緲,終是小道啊。”
“大人您有所不知,這不化骨用了就沒了,但是用來租倉庫,就可以不化骨生不化骨,變的越來越多。”張直說的一臉神祕。
“胡說,這怎麼可能,不化骨要是能越變越多的話,我就記你一功。”糧官啞然失笑,根本不相信張直說的。
“有您這句話就行,您就等着看不化骨越變越多吧。”
目標達成,張直嬉笑兩句後,拱手離開。
倉庫租到手了,工作就完成了一大半,他帶着這個好消息,趕往了校尉賈定貴的院子。
除了賈定貴外,屋子裏還坐滿了張直相熟的伯長們,都等的一臉焦急。
“張伯長,事情辦得如何?”
張直微笑着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其他人雖然看不太懂,但也明白這事是成了,剎那間歡聲雷動,都覺得馬上要發財了。
賈定貴一臉古怪的看着衆人,雖然這事他也參與了,但還是沒想明白,這搓麻有何神奇之處。
這死囚營中,校尉只有百十人,雖然和伯長只差一級,但玩的根本不是一個圈子,賈定貴雖然聽說了搓麻之事,但沒想到發展的這麼快。
張直領着一幫伯長來找他時,說的天花亂墜,各種商業理念神乎其神,聽起來比賈定貴這個名字還要假。
賈定貴體驗了一遍搓麻之後,對張直的鬼話是嗤之以鼻。
他出身名門,雖然礙於天資沒有走上修行之路,但對於仙凡之別和神通的瞭解,遠勝於凡俗。這搓麻頂天了就是個設計精巧的玩樂,配上一些玄虛的名頭,毫無神妙在裏面。
直到說分成的時候,才讓賈定貴動了心,自己什麼都不用幹,只需掛個名,就能分到三成的收益。
白嫖那還猶豫什麼,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