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究竟……”
起誓人內心受到強烈衝擊，整個人有些精神恍惚，滿腹驚疑不定。
黑星憋到現在才戳破我們的意圖，想必早就知道這個祕密了，以前那都是裝出來的，還偏偏把我騙過去了。
這吊人太壞了！
見起誓人震驚不已，韓蕭卻是一臉訝異，“咦，你怎麼還在這裏，不是要走嗎？”
“我……”
“我知道你捨不得我，不過你那麼着急的話，還是趕緊回去吧。”韓蕭老神在在，故意吊人家的胃口。
“其……其實我也沒那麼着急，咱們再聊兩句……聊兩句……”
起誓人尷尬地笑了兩聲，暗地裏咬牙切齒。
你個狗東西絕對是故意的，我不問個清楚，怎麼敢走！
這番話效果堪比“道友請留步”，起誓人打消了立即離去的想法，反過來纏上韓蕭，一副不問出結果誓不罷休的姿態。
“你這麼熱情，那我也不好拒絕你。”
韓蕭見起誓人一副情緒不穩定的模樣，也不再逗弄他，邀請他重新回到座位。
起誓人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道：“原來你知道我們的打算，你是從哪裏得知的？”
黑星已經一口叫破了聖約的宗旨，他繼續假裝不知便沒用了，而且他覺得黑星必有企圖，不然對方大可以一直隱瞞這個情報，而現在主動叫破，不像是敵人的表現，不知道在圖謀些什麼。
“我有我自己的情報渠道。”
韓蕭打了個哈哈，表示這種情報我怎麼可能告訴你，你怕是在想屁喫。
起誓人也沒抱希望，換位思考，他也不會透露內鬼究竟是誰，只能咬咬牙忍了下來，道：“你既然知道了我們的目標，那你有什麼企圖？”
他擺出了一副久違的低姿態，如果此時面對一般的超a級，起誓人說不定會產生殺人滅口的打算，可面對黑星，他實在沒有百分百獲勝的把握，太幾把肉了。
而黑星只要想，隨時可以把這個情報傳播出去，因爲把柄落在了人家手裏，所以他不得不小心應對。
“你覺得我有什麼企圖？”韓蕭似笑非笑。
“我不知道。”起誓人心裏有各種猜想，但他不敢當面說出來。
在他看來，黑星這麼做的理由，無非就那麼幾種，比如敲詐、干涉計劃，總不可能只是閒來無事嚇唬他……吧？
“那你何不猜猜看？”
“……猜不出。”
“嘖嘖，你這人忒沒勁兒。”韓蕭搖了搖手指，“幹嘛要這麼緊張呢，我既然沒拒絕和你做了交易，我的立場你還沒看懂嗎。”
起誓人眼神一閃，“你的意思是……你不打算阻止我們？”
“爲什麼要阻止呢？”韓蕭雙手搭在鼻端，眯眼道：“我是黑星軍團領袖，三大文明特約顧問，但同時還是超a級協會的副會長，如果你關注了幾年前的諸神會議，想必知道我和械國在會議上達成了一項共識……”
起誓人急忙回憶起來，忽然一道靈光宛若閃電貫穿腦海，驅散了迷霧。
“你是說……超a級還是太少了？”
“沒錯，我和械國當時都說過這句話，所以你明白了吧。”韓蕭嘿然一笑。
起誓人頓時感覺豁然開朗，念頭飛轉，大部分疑惑都得到了解答。
怪不得黑星明知咱們的目標，也依舊選擇坐視，這或許是唯一一個在短期內飛速壯大超a級階級的機會，符合對方的利益。
但是，起誓人還是有一些疑問。
“我還以爲你站在三大文明那一邊，沒想到會這麼做。”
“這只是最近宣傳的問題，我在大義上自然與三大文明同一個立場，但不代表我成爲了他們的附庸，我反對械國，只是因爲他太激進，路線不同而已，可我和他對於超a級數量的需求是一樣的。”
“所以你打算與我們進行更深入的合作？”
“不錯，我不會阻止你們實行計劃，但我也有要求，我希望你們復甦的歷史超a級，都站在我這邊。”
起誓人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這件事沒那麼容易，他們都有自己的想法，即便我復甦他們，他們也不是我的傀儡。”
韓蕭眼珠一轉，“說到這裏，我其實一直挺奇怪，你們到底爲什麼要復甦已經亡故的超a級。”
這個問題，他在前世就很好奇了，聖約組織復甦了這麼多強者，按理來說應該野心勃勃纔對，可到了世界樹戰爭的時候，聖約才和一大堆復甦者現身抵抗世界樹文明，似乎只是因爲脣亡齒寒才跑出來的，不知道私下裏究竟在幹什麼。
至於超能災禍出現的那批歷史超a級，他還不確定是不是也來自聖約。
“因爲一個約定，一個誓言……”
起誓人語氣低沉下來，一副我有故事來杯酒的口吻。
“說說看。”韓蕭一臉好奇。
起誓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要不要透露更多情報，可一想到黑星此時的態度，他也只能緩緩開口：
“聖約誕生於探索歷末期，由一部分最初者建立，我們的宗旨就是復甦戰爭中的陣亡者……雖然我們現在談起那段歷史，口吻比較輕鬆，可是黑星，你應該能理解最初者的絕望與不甘——用一生的時間突破了個體偉力的極限，卻只是被當成一種新的戰鬥工具，彼此廝殺，一個個隕落。
而即便不想參與戰爭，時代的狂潮也會將你捲入其中，你可以查查資料，有幾個最初者得
到了善終？
同時，因爲我們的進化到了新的層次，無數人覬覦我們、懼怕我們，你明白這個道理，當一個個體變得太過強大，羣體必然對其產生戒備，宇宙裏沒有新鮮事，這個道理直到現在也沒變……說到底，我們在宇宙裏只是極少數的異端，既被崇拜，又被恐懼。
最初者之中，有人不甘心生於混亂的戰爭年代，希望前往繁華的和平時代，可壽命有限。又有人不甘心死於戰爭，即便犧牲了，也試圖在未來重生。所以許多人開始暗地裏尋找復甦的辦法，分成了不同的派系。
而其中一部分人組建了聖約組織，這就是我們的由來，也是我的誓言……”
“原來如此……”
聞言，韓蕭不由思索起來。
最初者羣體希望用復甦的方式度過探索歷，他對此可以理解——好不容易得到了冠絕星海的個人戰力，卻淪爲戰爭工具，那個時候可容不下超a級勢力的存在，除了極少數例外，大部分強者只能變成文明的高級打手，保持中立是一種奢望，誰都會感到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