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一見白龍受傷,心中如刀割,就要往前衝,慄卻一把將他推倒在地,縱身一躍而起,飛向了半空之中。
老狐王急道:“保護慄”
衆狐族戰士得令,一齊衝向半空中,呈扇形翼護在慄身側。
白龍受傷,暴怒如火,它看見慄和一衆狐妖撲了過來,眼珠一轉,倏然轉了一個頭,將九頭狐妖引向了慄。
栗色狐妖九尾戟張,衝向了九頭狐妖,道:“阿川,住手吧。”
“慄,你走開,我不殺你。”九頭狐妖冷冷地道。
黑色巨鐮堪堪擦過慄的臉,帶起一股死亡的巨浪,將狐族戰士們一個一個掀翻在地。眨眼之間,黑鐮又化作一道追魂奪命的巨鉤,狂風般卷向逃走的白龍。
白龍靈動如蛇,與巨鉤在空中躲閃騰挪。
慄飛身躍起,想去攻擊九頭狐妖,可是體型與力量都相差懸殊,它自知不敵,一時間猶豫起來。
九頭狐妖狂笑喋喋,轉而攻擊白龍,道:“白姬大人,你還是乖乖受死吧,在下已聚集九狐之神力,你可不是在下的對手了。剔下你的龍骨釀酒,不知道會有什麼效果,說不定喝下龍骨酒,在下就天下無敵了。”
白龍伸出鋼鐵般的利爪,一把攀住凌風而至的巨鉤,嘲諷道:“塗山氏的子孫真是越來越沒出息,都淪落到靠釀酒苟延殘喘了,也是辱沒先人”
九頭狐妖大怒,九個腦袋一起晃動不已,那巨鉤也開始搖晃起來。
白龍趁機用力,一道金光閃過,巨鉤在它的利爪之中化爲黑色飛煙。
“塗山氏的後人不僅尾巴沒保住,還多出了幾個不倫不類的頭,什麼九狐之力,不過是雜狐而已,如此不肖子孫,也是讓先人無地自容”
白龍一邊激怒九頭狐妖,一邊咆哮着聚攏天地之間的風雲。本來是晴空萬里,此刻卻陰雲密佈,萬馬齊喑,一道道漩渦升起在蒼穹之上,彷彿天幕上破了九個巨洞。
懸崖峭壁的老樹枝上,孫上天、離奴、蘇媚兒驚恐地望着這一切。一陣天風吹來,三人搖搖欲墜,孫上天和離奴又吵起來了。
離奴道:“臭狌狌,你牙齒好,快靠過來把爺身上的繩子咬斷”
孫上天道:“怪哉怪哉你剛纔不是嫌棄貧道多日沒有沐浴,不肯靠近貧道嗎”
離奴一邊朝孫上天挪,一邊急道:“此一時彼一時,主人有危險,爺得去幫她,顧不得你的香臭了。你想活命,就快過來咬繩子。”
孫上天一邊朝離奴挪,一邊槓道:“怪哉怪哉難道只有貧道一個人認爲貧道即使多日不沐浴也並不臭嗎”
離奴罵道:“少說廢話,快咬繩子”
孫上天張嘴想槓,離奴已經靠過來了,一晃身子,將綁住身子的透明繩子塞進了孫上天嘴裏。
孫上天只好放棄擡槓,現出了狌狌的本狀,用鋒利的獠牙咬繩子。
蘇媚兒有氣無力地睜開眼,見孫上天咬了半天,嘴角都磨出血了,還沒咬斷繩子。
蘇媚兒虛弱地道:“別白費力氣了,這是狐筋索,塗山氏的家傳寶貝,上面有塗山川的咒語,咬不開的。”
離奴急道:“那該怎麼辦”
蘇媚兒望了一眼蒼穹,道:“只有塗山川才能解開狐筋索。希望白姬大人能打贏塗山川。”
蒼穹之上,九漩連環,白龍仍舊在與九頭狐妖周旋,它一邊說着挑釁的話語,一邊引着暴怒到失去理智的九頭狐妖往高處飛躍。
元曜感到奇怪,道:“白姬這是在幹什麼”
老狐王一直在沉吟,這時候突然反應過來,驚道:“龍血玄黃,九雷破天,不好了,白姬大人這是要夷平整個翠華山啊”
元曜大驚,道:“不會吧”
一個狐族戰士恐懼地道:“狐王陛下,要不要護着您與十三公子先走”
胡十三郎望着天空,悲傷地道:“來不及了,跑不出翠華山的。今天,可能大家都要死在這裏吧。”
元曜也望着天空,道:“十三郎不要擔心,白姬做事有分寸,不會不考慮大家的安危。”
狐族戰士恐懼地道:“拼盡全力的生死之戰中,誰有餘力顧及分寸龍王大人在九天之上未必顧得了地下的人,狐王陛下,您還是先走吧,有您在,纔有我族的未來。”
老狐王望了一眼元曜,道:“不必驚慌。跟在元公子身邊,就是最安全的了。那條暴龍再沒有分寸,也不會毀掉自己的最重要的珍寶。”
胡十三郎遠遠地望了一眼懸崖峭壁上正在折騰咬繩子的黑貓和狌狌,道:“那隻傻黑貓吊在那兒真礙眼,趁着怪物不在,某去把它撈過來。”
“十三,你傷口還在流血,去不得”老狐王道。
“父親放心,某去去就來。”不顧老狐王的反對,九尾紅狐飛快地躍起,朝懸崖奔去。
“十三郎,你千萬小心”元曜大聲道。
“快快去保護十三”老狐王急忙吩咐狐族戰士。
“是”幾名狐族戰士飛身躍起,翼護着胡十三郎。
懸崖峭壁上,孫上天還在咬狐筋索,離奴拼命地掙扎,試圖以柔軟的貓軀滑出來,然而狐筋索彷彿有生命一樣,離奴越是掙扎,束縛越緊。
胡十三郎衝過來,蒼穹之上的九頭狐妖看見了,急忙躍身而下,要去截殺。
白龍吐出一道紅色火焰,卷向九頭狐妖,攔住了它的去路。
“可憐的雜狐,怕死想逃了嗎”白龍眯着倒映着火焰的金眸,道。
九頭狐妖震怒,卷出一道黑色旋風,道:“死的可不會是在下。白姬大人,讓那黑貓先去地獄等你吧。”
黑旋風如同疾飛之箭,一眨眼間就劈倒了懸崖峭壁上掛着離奴、孫上天、蘇媚兒的大樹。
樹枝斷裂。
離奴、孫上天、蘇媚兒一齊掛在樹枝上墜落下萬丈深淵。
“這天殺的九頭怪物,不給爺活路喵啊”
“啊啊貧道恐高啊”
“啊救命啊”
正當離奴、孫上天、蘇媚兒三人以爲必死無疑時,樹枝卻停止了下墜。
離奴睜眼一看,卻見兩隻九尾狐妖一左一右架起了樹枝,正是胡十三郎和慄。胡十三郎因爲動作太大,裂開了背上的
傷,渾身浴血。
胡十三郎和慄腳踏清風,幾個起落之後,離奴、孫上天、蘇媚兒被放到酒窖前面的空曠草地上。
孫上天閉着眼睛喊道:“怪哉怪哉難道只有貧道一個人覺得好像落地了嗎爲什麼還沒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