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老李這廝自己還窮的慌呢,他能給什麼好東西~
唐蘇凡心頭腹誹一句,左右客氣推辭兩句,孫思邈始終都是一個愧不敢當的態度。
唉,再推來推去就沒意思了。
「咳咳,那好吧,老李這東西那我便收下了~」
當即間,唐蘇凡慢慢說道。
老李~
孫言甄聽言嘴角一抽——
不愧是先生啊……
將當今聖上直呼老李,這已經不是什麼地位不地位可以說得的了。
天下君臣之儀,如同喫飯喝水深入根骨,亦不可變的意識。
如今,先生可以說是開了先河了!
見唐蘇凡收下了,孫思邈這才緩下來了神色。
隨即——
這時候,孫思邈眉頭怪鎖,捻動鬍鬚,面色遲遲的悻而問道。
「蘇凡小友,老夫可否冒昧一問……你與當今陛下……是……」
話說,這是孫思邈一直想問的問題。
說到這兒來了,孫思邈實在是忍不住話多提半嘴……
那日皇宮一別,孫思邈是怎麼都沒有想通這其中到底是個什麼關係路子啊——
妄自孫思邈自幼聰慧,智慧通達,也是思前想後沒想明白。
「害,不瞞孫老,其實老李算是我老丈人,皇后娘娘算是我義姐,而那傻乎乎的太子,也是是我徒弟,不過如此罷了……」
唐蘇凡淺笑着,‘乾脆利落,的簡單回道。
孫思邈與孫言甄一個眼神互視間,皆是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清澈的迷茫之色~
老丈人……
義姐……
徒弟……
這這這……如何而論啊?
怪哉~
迷糊啊~
但,對於當今聖上的事,他們也不好多去打聽……
左右幾句之後,就已是酒至半酣。
火鍋的美味,已經徹底征服了兩個老頭兒。
再加上如此美酒,說實話孫思邈這等心性,都怕日後喝不着如此醇厚濃香的不世美酒,那將是人生永憾啊。
隨即,孫思邈就將話題轉向了醫學上面。
對於孫思邈請教的兩個什麼藥理,唐蘇凡直接面色一麻,連忙找個其他方面的話題回過去。
鬧呢~
當世,孫思邈被稱爲「醫聖」,可是後世歷史公認的「藥王」!
跟這位老爺子談什麼藥理,呵,就他一個半吊子的半吊子?
論級別,孫思邈是太上老君,說他就是太上老君煉丹爐裏的煤渣都過分。
他一個以前連板藍根和感冒靈都喝不出味兒的人,還藥理,別鬧了。
隨即,唐蘇凡話題一轉,將問題的發言主動性牢牢掌握再自己手中,類似於什麼……
人類有二百零六根骨頭~
滴血認親的不靠譜性~
壞血病最好的方法就是補充維C~
……
等等等等~
這些話題,或許是後世常見的一些醫學議論,但確實先人們一代代的成果,纔有了後世一句句言簡意賅的真理之論。
其中還包含中西之學,那能說的可就多了。
特別是細談細菌的時候~
孫思邈已是神色大動,如同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一副認真嚴肅之色的皺着眉頭仔細聽聞。
而孫言甄更是一副乖巧的學生模樣,連筷子都給放下了,在一旁認認真真的聽着
,生怕聽漏了半個字~
現在,孫言甄很後悔,爲何沒帶筆墨來呢?
不知過了多久。
唐蘇凡說的嗓子都幹了好幾回了。
而對面,兩個老頭已然是滿眼敬佩的看着自己,唐蘇凡不由得還真有些飄飄然。
多新鮮?
醫聖唉……
又是端着一口美酒下肚,順手在望鍋裏面倒下去一碗豆腐,豆腐得久煮一會兒,不着急。
此時。
孫思邈的聲音傳來……
「原來如此!蘇凡之言,當真是玄門堪明,璧坐璣馳,老夫深省也~」
這時候,孫思邈已然是一副恍然大悟外加震撼十足之色。
什麼藥理不藥理~
沒想到蘇凡小友是在傳教我更深奧的醫道之學!
難怪蘇凡小友不願花時間說什麼藥理之學,是啊,以蘇凡小友的境界,何要談論什麼藥理不藥理?豈不是拉低了人家的層次嗎?
所謂大道至簡,蘇凡小友的隨便一句話,都是無數醫道玄明多年未解之理!
這就是仙門的學識嗎?
老夫這些年自認對醫道久鑄,終究,是眼薄了啊~
今日之言,發人深省,發人深省啊!
今天唐蘇凡的話,解決了一直以來困擾孫思邈的無數難題,可謂來的太值當了。
「老師之學,玄妙知明,學生佩服~」
這時候,孫言甄從一旁拍起了馬屁。
作爲一個京城多年的名醫,自來是有着清風傲骨,何人能看見京城孫老拍人家馬屁的時候?
但!
拍老師的馬屁,不寒磣!
能將自己這個有着當世醫聖之名的族叔講教得如同稚子初學。
這份學識層次,試問,這天下何人能比?
他孫言甄,是闖了天大的狗屎運啊!能拜得老師這般明師!
只要跟着老師混,何愁不能醫術通玄!
爲了一表師態威嚴,嚴厲打擊這「溜鬚拍馬」之風,唐蘇凡清咳了兩聲嗓子,煞有其事的裝了起來。
「咳咳,什麼玄妙知明,醫者一途,向來是不忘初心,不妄自而非,需一生探賾索隱,鉤深致遠,方得始終!再說,我一個未堪醫道之人,豈能就是什麼玄妙知明瞭?」
這老頭兒,越吹越高了。
如果他真有這個本事,別說自己徒弟吹吹,他不出去裝一手就是好的了。
但乃何自己不真的是個半吊子嗎?所謂底子不實走路虛,不能被擡的太高啊~
孫言甄神色一震,如聞黃鐘大呂。
低調!實在太低調了!
這就是所謂的大道至簡,低調如塵嗎?
這纔是真正的醫者風骨,超然世外了~
孫言甄直接起身穩穩一禮:「先生之言,學生受教~」
原來,真正的醫道大者,永遠實以未堪醫道而論之,以後,我也一定要到先生這般返璞歸真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