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蘇凡悠悠然的靠着自己的外椅背兒，自顧喝着自己的白開水。
眼裏暗藏戲謔的看着僵得跟個木頭人似的程處默，還假模假樣的說道。
「喲，你小子來啦？哎喲對了，昨天兒你好像確實差人送信讓我去趟你們府上，嘖嘖嘖，程老將軍真是熱情好客，處默你說程老將軍準備了什麼？牛……牛……」
這差點兒把程處默冷汗都給急下來了。
步子跟那挪動的機械一樣。
凡哥求求你別說了！
再說你兄弟就要被你坑死了！
這時候唐蘇凡才恍然大悟的一拍桌案，隨後四處望了一眼，裝作小心翼翼的說道。
「處默啊，莫非程老將軍殺了牛？」
「嘶～下次可不行了啊，得虧今兒個沒外人，不然別人知道了傳出去不好～」
瞧着唐蘇凡那好心相勸的面色。
程處默那一張臉都快憋得跟個紫茄子似的。
還沒外人？
特麼陛下都在這兒了還沒外人！
一時間，程處默感覺自己腿都快抖了起來。
撇着眼角餘光看着李世民那幾乎快要吞了他的眼神。
程處默的喉嚨如同破風箱一般抽噎了一下。
本就有律法在先，牛乃耕稼之本，故殺者徙一年半。
這幾年更是天下疲敝，朝廷三令五申不準宰殺耕牛，還加重了律法管束。
平日裏的鄉紳大族，長安勳貴哪個不喫點牛肉開點大葷，要是平時也就算了，他老程家偶爾整上那麼一些……
只要悄悄地幹活，打槍的不要，也沒人來說啥管啥。
可好死不死，今兒個直接撞到陛下的面門前來了，真是天要小爺完啊！
突然間，程處默福至心靈，小腦瓜靈光一閃。
「哪裏哪裏……凡哥說啥笑呢，這不咱們府上的莊地裏有頭牛撞斷了犄角，太傷心了，這不抑鬱而終嘛……」
以律法而定，病死，累死，老死或者以外而死的牛是可以食用的，合情又合理。
陛下應該不會怪罪吧？
呼，小爺真是機智。
老爹在外面兒常說的理由還好小爺還記着呢。
不過程咬金那是在外面請客上門說的玩笑話，還請的都是自家老兄弟，誰會當真？
如今被這廝正兒八經的說出來，跟那脫了褲子裸奔，還刻意胸前掛塊兒布一樣。
抑鬱而終？
唐蘇凡和李世民的嘴角同時狠狠地一抽。
不過李世民更關心的不是什麼牛了。
程知節那混不吝燈下黑時不時整點牛肉他也是知道的。
但程知節請唐蘇凡這小子去府上？
難道這老流氓要比他先攤牌？！
那怎麼行！
朕準備後面的的攤牌，再裝上一手威懾一下這小子的戲份不就被搶了？
當即李世民的臉色就垮了下來。
大膽程知節，竟然違抗君令！
而看着李世民的目光下終於沒有如同吞了他似的看向他。
但程處默殊不知火氣已經轉移到自家老爹的頭上去了。
管他呢。
程處默一邊內心感嘆着自己的機智一邊給李世民稱呼着李東家打個招呼。
剛坐下一會兒，程處默就感覺屁股下跟坐塊兒火石一樣。
陛下那時不時投過來的目光讓他心篩如抖。
更別說要讓他想凡哥這樣跟陛下平平相聊。
他可做不到，更何況他心裏還藏着鬼呢。
好死不死，這時候那門外，長孫無垢與李麗柔遊院歸來。
程處默一瞧……
嘶～
皇后娘娘和豫章公主怎麼也在！
這……
這還怎麼請凡哥過去？
當下，程處默心思急轉。
當即左右兩句後就說道：「哎呀凡哥，我想起來有些事兒要辦，要不這樣吧，今日你這裏正好有客，明日我再來請你如何？」
唐蘇凡一瞧這貨強裝鎮定，卻又眼神躲閃的意思，就知道這貨想開溜。
再望了一眼自己身邊這不動如山的狗皇帝。
嘴角一勾，老李啊老李，今兒個不就不信你不攤牌。
到時候，小爺再給你表演一出你居然騙我這麼久，小爺很傷心的酣暢淋漓的演技。
主動權先掌握在自己手裏。
到時候也不至於這傢伙拿着什麼君臣之禮的派頭讓他做事兒。
翁婿二人，心思詭異～
「別啊處默，老李今兒個來了這麼久了，也快走了，我姐身子本來也受不了太久寒氣，我跟你一塊兒去，人家程老將軍侯着我，我還不去豈不是太不給面子了，你說是不是老李？」
話頭，直接扔給了李世民。
李世民神色一晃，眼神細微的盯着程處默這小子。
這小子要去去了程府，那朕的戲碼不就破了嘛？
但……
不如朕去盯着，瞧瞧怎麼一回事兒。
哼，大膽程知節。
李世民一邊內心罵着程咬金，一邊面色平平的笑道。
「也對，豈能讓程老將軍等候，不如這樣，某今日一同隨蘇凡上門，拜訪一番程老將軍，程小公爺你覺得如何？」
啊？
程處默一蒙，都快急得找不着北了。
要是讓他們程家破了陛下一家在凡哥面前的身份，那他老爹不得把他皮都剝了。
如今不就是爲了掩藏身份，家中一個假的程咬金等着嘛？
這這這……
但君令在此，他敢違背嗎？
他不敢。
在李世民那溫和（警告）的眼神下，程處默只有僵硬的點了點頭。
完了完了。
陛下要去家中，怎麼辦！
程處默腳指都快扣出三室一廳了都。
由此。
長孫無垢婉婉一笑，雖然不清楚怎麼回事，但二郎這麼做必然有理。
當即拉着唐蘇凡說了些體己的話，唐蘇凡又吩咐繡娘準備東西。
好喫的，包子，切糕，零嘴小食，能打包的都帶上一些。
好用的，新出爐的一套嶄新的玻璃茶具。
通通打包上，只要自家柔兒用的好就行。
這又是幾個大包小包的看的李世民很是樂呵，這小子，懂事兒了。
不過也只有觀音婢和自家女兒來了這麼懂事。
自己來了，現在乾脆連一杯好的茶水都欠奉。
真是不當人子！
這看得長孫無垢又是一陣慚愧，蘇凡這孩子，真是個體幾的好人。
每次上門都是大包小包的讓自己帶回去，明明她纔是最應該照顧這孩子的一方，卻沒少拿蘇凡的東西。
李麗柔也是不好意思的站在原地，卻又柔情款款的看着那提着布袋不斷在屋院裏來來回回搜刮好東西的唐蘇凡。
此生能得一如此意中人相待，夫復何求？
最後，長孫無垢和李麗柔先
行回去，唐蘇凡和李世民心裏各懷心思的準備上門拜訪那「程老將軍。」
在唐蘇凡最後看了一眼自家未來媳婦那精緻到沒話說的小臉蛋兒後，內心不由得感嘆，一點兒毛病沒有。
在揮手告別後，唐蘇凡嘴角一勾。
「走吧，咱們拜會程老將軍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