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橫叉了這麼一槓子之後，唐蘇凡幾人又重新聊了回去，又紛紛抄起了筷子，氣氛逐漸又熱烈起來。
“突厥狼子野心，久久對我中原虎視眈眈，蘇凡這就算如此，那爲了打消他們的野心，也由不得我們不打啊……”
李世民沉穩的抿了一口千金醉，也許天玉泉喝多了，這千金醉倒是別有一番更深的韻味。
難怪觀音婢都說這千金醉更適合品賞——
不行，等會高低得想辦法搬兩壇回去。
唐蘇凡輕輕揮了揮手，哪怕在大唐一堆頂尖的軍政巨擎面前都是顯得雲淡風輕，頗有幾分高人指點的模樣。
“唉，所謂的邊疆的你死我活，你侵我繞，不過爲了生存之爭而已。”
李世民挑了挑眉，幾人猶然眼神跟望了過去。
這種少有直接言之對錯，直接跳出了家國爭鬥，直接站在了生存的角度分析關內關外之勢，頗爲引神。
李世民：“怎講？”
“西域和漠北，爲啥跟青眼兒狼一樣盯着咱們？隔那麼幾年就要入侵中原，就算打不成氣，也要想方設法在國境邊緣劫掠一番？”
也許是這羣人年紀大了，唐蘇凡不由得右手手指跟那後世老頭在茶館中高談闊論一般，在桌子上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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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就差個一個老盅茶杯，裏面在泡滿了茶葉，喝上一口吐個三口繼續講，那纔對味兒……
“一羣打不怕的狗，不通教化，狼子野心！”
尉遲恭面如黑塔的怔怔脫口而出。
看着幾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唐蘇凡嘴角輕揚。
“老李，你想過沒有，爲什麼關內人很難打贏關外人，除了體型，漠北西域，環境酷烈，土地貧瘠，爲了生存，他們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弱肉強食，武力之上的社會風氣這是自然——”
“雖然這樣顯得不通教化，但對於打仗的戰力來說，無論是不怕死精神！還是強悍的肉體！他們絕對是一個優秀的戰士！”
唐蘇凡大大方方的指出了突厥的優勢，李孝恭秦瓊等一衆軍中將領自然熟知邊疆之外的情況，也是沉眉點了點頭表示認同。
“這樣的風氣與社會制度，一但他們自己都活不下去了，那他們自然把眼光瞄在了身邊相對有餘糧的鄰居身上了，就如當年瓦崗那早期那還不是搶那富商大戶土匪出道嘛~”
額——
程咬金面色一紅，沒有注意唐蘇凡微微暼過來的一閃而逝的眼神。
就連秦瓊尉遲恭牛進達都不由得無語了一瞬，畢竟他們也是有着瓦崗的黑歷史的。
只不過沒有某個匹夫的光輝而已——
而李世民李孝恭乾脆眼神戲謔的還掃了一眼，到了程咬金哪兒時，差點把程咬金盯得倒毛。
哼，都不是什麼好玩意兒——
李世民還是連忙掰了回來：“總不能因爲他們窮，便禍害他地百姓吧，憑何要受這個野心之苦，那也是天怒人怨也！”
“所以咯，這就是問題所在！”
唐蘇凡放下了手中酒杯，雙手一蜷的靠在桌面上。
掃了一眼滿桌的朝堂大佬。
“所以解決不了他們的生存問題，調解不了矛盾，就算打再多回，那不都是飲鴆止渴，勞民傷財嗎？”
“老李，我之前給伱說了突厥如何如何，雖然突厥有妙計可破——”
“那高麗呢？百濟呢？新羅呢？吐蕃呢？那要打到什麼時候去，耗到什麼時候去？”
秦瓊李孝恭眼神頓時一挑，作爲李世民的絕對心腹，自然知道之前李世民說的一系列應付突厥之計。
那一招招國之大計，讓一衆朝臣驚得瞠目結舌了好久好久，好幾天他們都在討論陛下到底哪裏突然冒出來的這些神鬼莫測的計謀？
難不成是仙人指路不成？
沒想到居然也是這小子給的！
嘶~~
一時間，哪怕是秦瓊，都是狠狠被震住了一把。
那些計謀他都聽過，可以說是步步爲營一步算三步，所謂故用兵之法，無恃其不來，恃吾有以待之；無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這小子之才，恐怖如斯啊——
唐蘇凡悠哉悠哉的抿了一口小酒，隨後點了點桌子。
“這很簡單，發展永遠是硬道理，所謂國力強盛了，那些牛鬼蛇神自然敬而遠之，與之現在不斷往邊疆堆棧經歷和資源，還不如想想，如何提高生產力？如何提高百姓收成？”
“所謂一根蘿蔔一根大棒，你沒蘿蔔，怎麼可能拿的起大棒——”
唐蘇凡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般，一般眼角有意無意的暼向自己身旁的‘老丈人’，一邊對着秦瓊他們聊天似的聊道。
“秦老哥，李老哥，不出意外……恐怕現在咱宮裏那位陛下，現在正心裏窩着火，等着明年開春之後立馬準備，準備好好的打上一盤吧？”
“這……”
秦瓊和李孝恭明顯的皺了皺眉，這……
讓我們很難辦啊……
這時候，唐蘇凡伸手倒酒之際，秦瓊和李孝恭的眼神果然瞟向了李世民。
李世民暗自點了點頭，秦瓊領會其意。
這才捋着鬍子慢慢說道：“哈哈哈，沒想到蘇凡你連這個也知道。”
唐蘇凡的眼眸明顯沉了沉，但不知是酒意上涌，這眼眸頓時便恢復了正常。
甚至抓起了下酒的蠶豆，一口一顆咬得嘎嘣脆。
“要我說啊，頡利明年自然是難受的，但我們大唐這兩年又能好到哪兒去啊？旱澇霜凍加蝗蟲，接踵而至，河東大水，關中大旱，就算明年翻了年，還真的得在自己剛揭開鍋的時候去打一個突厥？”
李世民面色一愣，當初說打的是他，現在說不打的也是他。
若是朕打了，按你這個說法，那朕豈不是糊塗了？
成了那妄求名利，不顧百姓的昏庸之人了？
當即，李世民不岔放下酒杯，說道：“那，按照你小子的意思？把精力放在國力的發展上？就任憑突厥那羣崽子在邊關放肆？！豈不是太過於懦弱了一點？”
若是向突厥人示弱，恐怕這天下人的口水都能將他淹死。
“對啊唐小子，這豈不是讓關外人看清我等！”
程咬金也是胸脯拍得最響。
如果現在……
唐蘇凡掃了一眼，如果再看不出來什麼點貓膩，那就真的是傻子了……
“嘿，蘇凡，你小子怎麼不說話了？”
程咬金見唐蘇凡說了一半不說話了，而且還慢慢的喝了一口酒，連着催了一句。
唐蘇凡慢慢緩了個勁兒，心裏想着，這個話頭也是可以收了。
隨即繼續說着這件事：“呵，他們放肆，他們拿什麼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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