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
“爲何而來?”
雲媛撤掉了他的斗篷,他穿着破爛不堪的棕色披風,頭髮瀝瀝拉拉,臉上還有些許胡茬,和剛出現時的寧蘇桓大相徑庭,但他並沒有寧蘇桓的那種高大和氣質。
他散發出來的感覺純粹只是一個浪跡天涯,爲銀兩犯愁,居無定所,實力很差勁的遊俠。
他揹着一把大刀,看似離開家後練的是刀法,但僅僅一年怎能修煉得勝過新手呢。
雲媛只需一招就將他制服,手被牢牢控制,脊髓被膝蓋用力頂着。
即便如此,他也沒認輸或屈服,始終在和雲媛等人叫板。
而一旁的寧金儀,她也穿着顏色比較暗的衣服,但面部整潔,頭髮梳理的也很好,完全沒有趙尹的那種邋遢、乞丐的樣。
二人結合起來後,很像是不聽話的大小姐跟自己心愛的江湖浪人私奔。但其實趙尹纔是大少爺,而寧金儀纔是江湖浪者,她的父親在前兩天,剛死在唯山府峽谷裏。
根據掌握的線索,二人推測是雲媛她們仨殺了她的父親。
於是,二人連夜找到了三人。
其實,趙尹和寧金儀二人從父親加入後聯團開始,就一直跟着,每次忍不住動手時,都是趙尹阻止她,這才一直隱瞞至今。
寧金儀想保護父親,可在唯山府時還是晚了一步,她在遠處眼睜睜的看着父親跌落懸崖。
她試圖去找過屍體,但屍體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必然屍骨無存。
她決心要找那個男人復仇,也就是何文彧。
“明知道我們的仇人一致,爲何還要半夜偷襲?”
“是不明事理嗎?”
風起聽過二人的解釋,透露着滿臉的不相信和質疑,認爲這趙尹和寧金儀滿嘴胡話。
她帶着私怨,自然不會相信趙尹和寧金儀,但云媛信了。
趙尹又開始解釋。
自從離開後,他就仔細分析自己父母被殺事件。
分析來,分析去,得出的結果就是雲媛在故意找茬,特意命令手下徹查他父親的作惡歷史,然後根據罪證,將他爹殺死。
這是一項有預謀、有針對性、有因公徇私情的行動,而不是官府官員的正常查案。
他也知道父親是有罪的,可不能接受父親就這樣被殺死。
他不服,他不忿,認爲都是南宮知府殺死了自己的父親,所以要找南宮雲媛復仇。
剛剛說的父親指的是趙老爺,而不是文桓,誤會了。
風凰聽過他的辯解後,露出了非常無奈的表情。
“那你的理念就是殺了個人,把屍體藏起來,只要不被發現,那你就是沒錯的對嗎?”
“朝廷不派人去調查,你就一直帶着罪苟活,死者不被發現,那你就是無罪的是嗎?”
“我們針對你爹,也是因爲你爹他心裏有鬼,做過壞事,殺過人,就算有一點風聲,我們也絕不會錯過,一定會徹查到底,還死者清白,這就是捕頭該做的!”
“若你爹沒犯事,沒殺人,我們怎麼可能調查到他頭上?”
“空穴不會來風,而事實證明,你爹有罪!”
“對不對?”
風凰說了一大堆,說得寧金儀都要愧疚了,不好意思面對雲媛三人,話粗理不粗。
而控制着寧金儀的風起也感覺到了她的身體鬆弛。
她已經屈服了,並看向趙尹。
趙尹好像並不接受,在他看來什麼話都是辯解,都是狡辯,事實就是雲媛用針對性的調查,殺死了他爹孃,而非正規手段。
他堅信不疑,已經在喪失理智的邊緣無法自拔,無法拽回。
無奈,只好打暈他,爲了防止他醒來鬧事兒,又綁住了他,拽着前進。
至於寧金儀,她老老實實跟着雲媛三人前行,找一個全新的地方休息,明日再詳談。
次日。
五人在山下的一堆石頭旁,這裏陰涼又隱蔽,最重要的就是這個地方沒有回聲。
除非大聲喊,若平常說話不貼近是聽不到一點聲的。
此等神奇的境地,太適合雲媛她們這樣的人休息了,同時也適合各種野獸在此滯留。
趙尹被綁在一棵樹上,清晨這段時間輪到風凰守夜,她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看着寧金儀和趙尹,而且寧金儀還是在沒綁着的情況,雲媛相信她,所以就沒綁。
風凰守了沒多久,寧金儀醒了,她擦了擦臉,走到趙尹面前。
“別亂來啊!”風凰警告着說。
“放心!”寧金儀喊,並將手全程背在身後。
她看想去很柔弱,很溫柔,沒有任何敵意和殺氣,看着那麼要好,那麼值得信任。
可經驗豐富的風凰注視着她每一步的行動,並沒有陷入其中。
不過從寧金儀還真沒放手,始終背在身後。
“哎!”
“醒一醒!”
她呼喊着趙尹,動作好想用手去幫助趙尹甦醒。
可她充滿耐心的呼喊,終於還是喚醒了正熟睡的趙尹,眼神和表情上帶着心疼。又不得不綁着趙尹,因爲衝動不能使人理智,而此時必須冷靜,才能理解一切。
趙尹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的寧金儀,但想上前擁抱時,發現自己被綁住了。
他很慌張,很不理解,但並沒有怪眼前四肢放鬆的愛人。
“給我鬆綁!”
“快啊!”
風凰在一旁看着,可惜自己昨夜的話都白說了,看着他執迷不悟的模樣甚是怒火上涌。
她死死盯着趙尹,看着寧金儀是否會解救趙尹,她的手已經放在了自己的飛刀上。
“不行!”
“什麼?”
寧金儀的話讓他震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的愛人竟然和對方站到了一起。
“我父親曾跟我說過,無論身處何種境地,陷入多深的險境,又遇到多大的麻煩,找到南宮雲媛提他的名號,就能得到最安全的保護,管喫管住,要一生信任南宮雲媛!”
“想想,你爹確實殺人了,事情早晚都會敗露,你向雲媛報仇,根本就沒有理由!”
“這是我父親交代我最多的話,同時在父親離開我們之前,又跟我交代了一遍,算是遺願和一生追求,我不能跟你一起殺她。”
“清醒一點,理智一點,別變成你爹的樣子!”
“可否?”
她的樣子很糾結,雖然已經做出了選擇,但依然很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