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裏有兩座塔樓,上面放哨的士兵已被擊殺。圍欄邊有許多營帳,旁邊站崗的士兵也被殺死了,甚至在裏面熟睡的士兵也慘死在夢中。而中間,屍體更數不勝數。
這哪是戰場,這簡直就是一次毫無人道的屠殺。
除了士兵們,還有隨軍大夫、後勤的做飯的、保管盔甲的、伺候將軍的等等全死了。
不像之前她幫助的那個軍營,那些人不算在參戰的戰士裏,他們不應該被殘忍殺害。
她走到軍營中央,眉頭緊鎖,轉圈環顧着軍營,看過這些屍體,感嘆,但只有感嘆
“別忘了你說的!”雲媛看向她稱爲叔叔的村長。村長衝着她點頭,表情非常誠懇。
“也不要瞎傳言,添油加醋,逆轉乾坤即可。”
“明白,屬下就說是漠瓦蘇人屠村罪有應得,我方不過是以牙還牙,絕不誇大詆譭大小姐,盟主放心。”村長低着首抱拳。
“娘!”塵威悄悄靠來,在母親耳邊悄悄道:“我們是不是有點兒……自欺欺人了?”
“嗯?”雲媛猛地回頭,瞪大雙眼凝視塵威。
“畢竟大姐殺害了無辜,就算承認又有何妨?”他緊皺着眉頭,散發同情心的看着這些屍體。
雲媛笑了笑,並沒回答,而是帶着塵威離開了軍營。
村長也在門口回到村子,母子二人在路邊停了下來,正準備上馬時,雲媛拉住塵威。
她神態嚴肅,眼神兇狠,手勁都與以往不同。
“你小時候,娘怎麼說的?”
“難不成你想讓你大姐名譽掃地,遭受言辱,爲他們償命不可嗎?”她咬牙切齒着重喊着。
“我可是南宮郡王,我是不會讓我親人受一點負面影響的,哪怕是他們做了天大的錯事,觸犯天條,我也會讓他們好好的活着。”
“小事,我會教訓你們,大事,我也會處罰,但若是性命攸關,那對不起,無論誰對誰錯,我都將已保我家人周全爲己任,讓那些威脅到我南宮家性命的人去死!”
塵威看起來像是在好好聽母親的諄諄教誨,但實則是在憋着!
終於,在這空隙,他說:“那些都是無辜的人那!甚至有的士兵也只是聽從命令而已!”他強調的好像比母親的語氣更堅定。
“對!”雲媛轉身貼着塵威大喊!
“我不管他們是何人,是無辜的百姓也好,是窮人富人也罷,還是那些皇權貴族也罷!”
“只要面臨生死存亡、以命償命的人是我的家人,我的孩子,我就要顛覆這個事實!”
“殺人償命這事!在咱們南宮家,自古就不存在。”
“這就是咱們南宮家族千年以來家人無條件至上的信仰!”
“無關對錯!”
說罷,雲媛起身上馬,走向了前往荊扈的路。
而塵威聽到這些沒有道理,但具有壓迫感的話,竟然有一種不想當雲媛兒子的衝動。這種家族理念,應該廢除,不應該存在於這個和平的年代。對別人是正直,而對自己就變成了不講理。
猶豫完後他上馬,追上了母親,暫時答應了母親。
母親衝着他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他相信,家裏除了母親和大姐,都不是這種理念的人,所以改變的話,還是很有可能的。
……
清涼的早晨,在上午來臨之際,緩緩溫和,暖色漸宜。
母子二人眼前就是已成廢墟的荊扈。
雲媛又一次發出感嘆,爲這裏的人民和生息頗爲可惜,她可憐那麼多無辜的生命喪生。
塵威見狀,就是要想辦法把這種心情帶到母親的全身心,而不是一扯到家人就喪失理智,變得沒有道理,除家人的命其他人皆爲虛無。
在百姓眼裏,南宮大人是那種青天大老爺形象,體恤愛民,可那時沒觸及到她的家人,即便觸及,她也不會讓結果讓世人得知。
“小心!”
“這兒有駐軍!”
荊扈府,確實是一個很悲催的地方,它南北兩面距離其他城池非常遙遠,而且還有荒漠,援軍很難抵達並支援。
在它被佔領前,許多百姓其實已經離開了,遷徙到了其他地方,官府和朝廷還給予補助。
雲媛參與了,她拿出了上千萬兩白銀援助戰場上的百姓,喫好的,穿好的,住好的。
“不能繞嗎?”塵威疑惑的說。
“能,但會消耗大量時間。”雲媛緊皺眉頭,非常糾結。“找風起風招,刻不容緩。”
隨着母親的話,他跟母親走進了荊扈城。
這座廢墟看起來很祥和,可誰知那塊藏着人,那面牆後藏着兵,等待命令出擊。
突然,一面牆突然坍塌,而這聲響驚擾了塵威的馬。
“喂!”塵威輕吼。
“別管了!”雲媛拉住了他。
廢墟就是廢墟,不僅暗藏殺機,連建築都能殺人。
雲媛緊緊拉着塵威的手,二人小心翼翼走在城中。
變成廢墟以後,好像方向更好找了一些,看一眼就知道城牆在哪,然後沿着城牆找,就能找到城門,再根據眼前的道,走安全的路抵達城門,就這麼輕鬆易懂。
兩刻鐘過去了。
都走了三分之二了,還無事發生。
“不會啊!”雲媛非常納悶的四處看了看。
“不更好?”塵威接話道。
“是,我倒希望如此,但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眼前還有一條街,就道北門了。
雲媛的心越來越慌張,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發生。
終於,在瀕近北門時,許多漠瓦蘇士兵突然出現,包圍了雲媛和塵威,馬都驚了。
“不是他們吧?”一個士兵跟身邊穿着紅色鎧甲的人悄悄的說。
“咋不是?”他兇狠的說道。
“不是說那倆人已經走嗎?這定是路過的。”士兵試圖在爲雲媛和塵威向領軍求情。
“就這樣放過他們?那倆人可是殺了我漠瓦蘇的百姓,我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說時遲那時快,他身爲將領,頭一個拔劍出擊。
而云媛只是鬆開塵威的手,順勢抽出佩劍,並將佩劍轉身,劍刃朝着此將領的脖頸而去,連帶劍柄穿透了這位將領脖子,再接着一記側旋踢,踢中了副將的面門。
而這一擊,直接把這些還未上前的士兵震懾住了。
“吾乃殺手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