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招走進自己的院子,頭上包着白布,表情憤怒,或許他一直都是這副表情。
邁進門檻後是一面牆,往左走是院子,有個花壇,花壇裏還有一棵樹,茅房就在側面,而右邊還有一間屋子,這間屋子在每處院子都有一間,是貼身丫鬟的住處,不用的話就是倉庫,很小但很溫馨。
“小彩?”風招喊着。
“小彩?”
他一邊喊一邊走近着丫鬟的房間。
他的丫鬟可以說是所有少爺和小姐們裏最輕鬆的,一整天除了跟姐們們玩耍,就是在自己的屋裏待着,什麼都不用做,可謂輕鬆至極。
之所以這樣都是因爲風招的習性問題,他不準自己的貼身丫鬟未經准許進他的房間打掃這、打掃那的,七天時間,只有兩天能進去掃。
但他的丫鬟也是所有少爺和小姐們最容易捱罵的,風招時不時就找個藉口罵小彩,讓她滾回她的屋裏,別打擾我,然而明明什麼事都沒做,偏偏說別打擾我,找理由罵小彩,小彩也常常跟姐們哭訴。
然而沒有人願意跟她換,或是來這兒伺候二少爺,也找不到新的丫鬟。
無奈,小彩只能。
此時小彩正在屋裏睡午覺,剛喫完午飯,休息休息。
眯着沒多會兒,就聽見外面二少爺在叫她。
“二少爺!”她火急火燎的叫着。
“我在!”她下牀,走到門口。
用標準的丫鬟行禮姿勢給風招行禮,溫婉而小巧,身體的柔軟度非常秀色可餐。
風招直接走進小彩的房間,到處看了看。
“二少爺!您的頭?”小彩很擔心。
“用得着你管?”風招蠻橫着迴應小彩。
他又回頭,走回了門口,他靠近小彩,眼神很銳利,審視着小彩,他懷疑着什麼。
小彩卻有一種被調戲的感覺,二少爺竟然還聞她!
“對不起,打擾你睡覺了,但我現在需要你離開。”風招的態度令小彩大喫一驚。
這還是第一次聽到二少爺道歉,以前都是用罵的,叫自己離開院子。她一瞬間有一種被說服的感覺,而不是以前被強制趕走的感覺。
“申時七刻你再回來,好不好?”風招連語氣都變得那麼有說服力。
小彩一雙雪亮的大眼睛一瞪,不可思議,哪怕是這樣一瞬間的好意,就蓋過了風招之前的所有負面感受,而且這樣的二少爺好帥氣。
“是,二少爺,奴才這就走。”小彩莫名其妙的帶着好的心情走了。
小彩離開後,風招還特意從門口看了看小彩的背影,確認離開不會回來,他才進院,把門栓插上。
“不錯。”
他回味着剛剛用那麼可愛的表情跟自己對話的小彩,漸漸起了邪念。
“就是太笨,但笨的好玩兒,哼。”
他那充滿邪念的臉,笑出聲來真讓人討厭,有一種想扇死他的衝動,打壓下他那種高傲、自信、囂張、霸道的氣焰,可是沒人治理。
小彩今年及笄過二,很小就跟着風招,一直作爲風招的出氣筒和打罵的工具。都這麼多年了,小彩始終習慣不了二少爺的惡劣習慣,但依靠着天生的奴性又不敢言語。
他來到自己的房門口,這就比小彩的房間大多了,所有子嗣的房間都是一樣的,不過裏面的這幾不同,風展的房間一進門並不是臥房,還隔着一面前,風起的也這樣,風凰的也這樣,而風招的臥房卻是一整間龐大的屋子。
牀在右邊,左邊是很空曠的一塊地方,他常常在這兒練劍連武功等等,中間是類似於喫飯的桌子,平常不聚餐的話他就會在這兒喫飯。
寫字檯,衣帽間這樣的地方,只有一面屏風阻攔,看起來雖然很廣闊,走路不怕撞到,但缺少了溫暖,大隻會讓房間顯得跟大廳一樣。
他還會在自己的房間裏跑步,跑了幾十圈就累了,可以進行各種訓練。
其實,南宮府有自己的訓練場所,攻少爺小姐們使用,可風招就不去,就要自己訓練,請他沒用,他就這樣,被迫自我孤立直至現在。
進門一看,裏面竟然有一個人,站在他訓練時的窗前,揹着身揹着手,肅然挺立,站成一條線,不動如山。
光是這背影就知道他非常威嚴,氣場強大,長者之風,世外高人之貌。
風招大方的靠近,坐在了旁邊,吊兒郎當。
“師父,別這麼突然,被人發現就不好了。”風招一邊倒茶一邊吐槽。
“還好我支走了小彩,她可靈敏了。”風招吐槽抱怨,可這位被他稱之爲師父的人還並未回頭,依舊很威嚴,矗立着,姿態屹立不倒。
倒水聲傳進他的耳朵,本以爲徒兒會給他倒一杯茶,可風招自己喝了,還很怨氣的輕摔在桌上,深吸一口氣,呼出的時候又極其憤怒。
“真是氣死我了,該死的風起。”他用力捏着茶杯,將要捏碎時鬆手。
“師父!”他回頭重音喊道。
“唉!”他又嘆了口氣,很失落,很無奈。
“非要裝深沉嗯?真是的!”他這句吐槽,充滿了對自己師父的寵溺。
隨着一句吐槽的結束,師父轉身了,將自己映射在照進來的光輝之下,猶如神靈一般。
“哎呦!徒兒!”
“爲師這不是欣賞你房間的地段麼,多好。”
看到一個面相四十歲的男人如此詼諧逗趣,給人的反差實在是太有衝擊力了,再配合風招的說話方式反應,師父的那種討好的感覺令人無語。
但即使這樣,從他那成熟的臉上看起來還是有威嚴的,且氣場依舊碾壓風招。
他長得……不能說俊,過了俊的年紀,到了成熟魅力男人的階段,瓜子臉微胖顯得更有活力,皮膚黃黃的,眼和眉猶如虎視眈眈一般震懾着,而正是着眼形眉形,才使得他在這種可愛的狀態下沒有違和感。
“就容爲師裝一下下,嗯?”師父還用手肘懟了一下風招的肩膀,暗示同意。
“徒兒?”他咧着嘴笑道,這種笑看起來就像是笑面虎一樣驚悚,淋漓盡致。
風招則是深嘆了一口氣,扭頭仰視師父,眼神冷漠,還總是往上瞟。
師父則是一臉懵憧,不明白徒兒的意思。
“我受傷了!”風招再次着重音。
“這麼大一圈白布,師父你沒看見?”他怨恨的瞪着眼,希望師父來安慰他。
師父看到了他頭上的傷,反而一副比風招還冷漠的冷漠,抿着嘴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