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霄山莊。
出了蜀州城,回靈霄山莊的路程彷彿縮短了一樣,就像在漂泊的遊子終於歸家了一樣,幾位師兄弟們臉上都浮現出雀躍輕鬆的表情。
又過了一個山頭,靈霄山莊的大門就在眼前了。
“要到了要到了!我呼吸到山莊的空氣了!”趙公子很是高興的樣子。
另一位同門也同樣伸展着雙臂,感嘆道:“感覺好像過了很久一樣。”
“可不是嗎?走的時候還是五月初,回來就已經六月底了。”
氣氛也放鬆了不少幾人就這樣聊着天到了大門口,隗珂掀開簾子看了一眼,這還是第一次大搖大擺的潛伏進靈霄山莊啊。
她雖然易容了但是淺褐色的眼眸卻沒辦法更改,隗珂的眸子裏透出尖銳的光芒,看起來鬥志滿滿,管他裏面是什麼總之一句話幹就是了!
靈霄山莊作爲江湖四大門派之一,選址自然也是講究過了的。
只見此地山清水秀充滿靈氣,這大門也建的十分大氣,靈霄山莊四個字像是刻在石頭裏,但又像是人爲,也不知道是何人的筆力如此雄健,看起來氣勢磅礴。
大門的弟子見是熟悉的車架,許霈露了個臉他覈驗過身份以後就放他們進去了,許霈和其他弟子們住的不在一個地方,他住在內院,普通弟子都住在外院。
趙師兄停了馬,走到許霈的馬車前等候請示他的意見,許霈隔着簾子說道:“你們先回去吧,義父那裏由我去回稟。”
“是,多謝師兄。”趙師兄鬆了一口氣,莊主很少在他們面前露面,莊主雖然看起來和藹但每一次見莊主的時候他都覺得壓力特別大。
而且他們這一行並不順利,包括祕室之事只得到了一本祕籍,而回程之時又事故頻發還導致許霈受傷,若是莊主責怪下來他們必定少不了一頓責罰。
當然他們也是有自己的師父的,不用去面對莊主但要面對師父,說來說去還是免不了皮肉之苦啊。
進了院子就不能在騎馬了,靈霄山莊裏自然也有養馬的地方,他們把馬牽到馬場,在馬場的小弟子上前牽過馬繮和馬車。
靈霄山莊不愧是大門派,連馬廄都比其他門派的豪華乾淨,每個馬都是自己單獨的單間,喫的也是上好的草料,難怪馬匹的毛髮都油光水亮的。
林適回頭看了一眼許霈那邊,他和其他人不同,自那事過後他的心中就好像壓着一塊大石頭,離靈霄山莊越近他的心情就越沉重。
看着熟悉的莊門就好像看見催命符一樣,他眼前一黑一黑的,只覺得大腦發脹。
師兄們見他面色不好還以爲害怕被師父責罰,笑了他兩句叫他好好修煉,爭取下次再有這麼好的事情落在他頭上的時候可以把好運氣發揮到底。
這兩句話林適聽進去了,他點點頭,勢必要提升自己的修爲了,畢竟保命的資本,能多一點就多一點。
靈霄山莊很大,裏裏外外弟子大概有幾百人,具體多少也沒有數過,半夢駕着馬車又過了兩道門駛進內院,穆若嬌大概是早就收到了許霈要回來的消息,已經在許霈的院子裏等着了。
園內只見嘉木鬱鬱蔥蔥,花團團轉,乾乾淨淨,從石縫下竄出花木深處,那玲瓏精緻的亭臺樓閣,清幽秀麗的池館水廊,亭臺樓閣之間還點綴着生機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狀的石頭,那些怪石堆疊在一起,突兀嶙峋,氣勢不凡。
穆若嬌一大早就收到的消息,她知道以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就直接到許霈這裏等着,左右他總是要回自己院子的!
她只需要守株待兔就好了!
許霈自然不可能讓穆若嬌見到阮仙貝的,他被半夢扶着下了車低聲吩咐前來接他的侍衛,侍衛原本是來攙扶他的,聽到了他的命令悶聲接過馬車就走了。
“阿霈哥哥!你終於回來啦!”穆若嬌從早上精心打扮等到下午已經有些煩躁了,她問了婢女無數次許霈怎麼還沒回來,到哪裏了是不是要去接他?
婢女好言相勸哄了半天才把這個小祖宗哄下來,穆若嬌此時見到許霈臉上表情瞬間從陰轉晴,像一隻漂亮的小鳥一樣朝他飛了過來。
穆若嬌一過來許霈就給了半夢一個眼神,半夢鬆開手識趣的退後一步,大小姐的醋可是不分對象的。
“讓大小姐久等了。”許霈微笑着說道,此時他衣着打扮完好,看起來和下車時需要人扶的樣子判若兩人,一般人看不出來他受傷的樣子。
他一看穆若嬌的樣子就知道她剛剛說不定已經發過一場脾氣了,臉頰紅紅的,連額頭都有些汗水。
許霈不滿的對她身邊的婢女說道:“這麼熱的天氣,怎麼能讓大小姐在院子裏乾等着?大小姐的妝都花了。”
瞧瞧,這許霈說話的藝術,女孩子最怕在喜歡的人面前出糗,穆若嬌一聽自己精心打扮的妝都花了連忙捂着臉轉過身去。
“真的嗎真的嗎?”她語氣都變了一個調,想着自己若是頂着一張大花臉還沾沾自喜都快哭出來了。
“開玩笑的,大小姐今日光彩奪目呢。”許霈輕笑着說道,穆若嬌的脾氣他摸的很清楚,一兩句話就能哄的她開心不已。
穆若嬌聽完果然喜笑顏開,過來親熱的挽着許霈的胳膊說道:“阿霈哥哥去了一趟西域都會打趣我了!西域的美人是不是很多,說來讓我聽聽?”
她說完又試探的問道:“阿霈哥哥有沒有帶回來讓我開開眼界?”
許霈想到隗珂,倒是真有一個,只怕你消受不起。
可他嘴上只能無奈的說道:“我們是去辦事的,不是去玩的,怎麼會帶女子回來,大小姐多慮了。”
許霈從一開始都只叫穆若嬌大小姐,當年他被收爲義子的時候穆若嬌還小,她比阮仙貝還要年幼一些,而穆若嬌記事以後對這個父親的義子一開始也是敵意很大。
對於許霈的稱呼她一開始從喂,到那個誰,誰誰,到許霈,阿霈哥哥的轉變,要說許霈沒有做什麼是不可能的。
許霈看起來恪守着和穆若嬌的距離,任何人看起來都只會覺得是大小姐看上了他,而不知道他在和穆若嬌相處的過程中言語間多有拉扯。
就像方纔他明明可以好好說話卻非要以容貌逗趣穆若嬌一下,再誇讚她光彩奪目使她心花怒發,諸如此類的事情數不勝數,穆若嬌這樣的溫室花朵自然是抵擋不住,雖然面上對她一直客客氣氣的,但實際上把她拿捏的死死的,穆大小姐現在甚至要到了非他不嫁的程度。
許霈進屋的時候下人已經提前拿了冰盆進來了,冰盆放在角落裏往外散發着涼意,屋內的溫度也慢慢降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