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蹭到泥了嗎?”程歲歲坐在另一邊的身子彈起來就去看,在阮仙貝發間確實是蹭到了一些泥土,還有一些碎葉子藏在頭髮裏面。
“不是穿了蓑衣嗎?你是在地上打滾了嗎?怎麼頭髮裏還有這些啊啊。”程歲歲吐槽道,又拿帕子給她擦了下來。
“山路難走,樹叢又多,難免會注意不到。你幫我擦一下,別生蝨子了。”
“謝謝穆姑娘了。”阮仙貝頭髮又長又多,打理起來麻煩的要命,要不是穆若嬌眼尖她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能發現。
穆若嬌卻是好像在想自己的事情,說道:“你是去山上蹭到的嗎?”
“可能是蹲在哪裏找腳印的時候弄到了吧。”她想着,剛剛在山上就差沒拿放大鏡看了,也顧不上髒不髒的。
穆若嬌嗯了一聲,不知道在想什麼,走到自己的牀上坐了下來。
阮仙貝給程歲歲一個眼色,程歲歲立馬接收到,湊到穆若嬌身邊問道:“穆姑娘是有什麼發現嗎?”
她愣了愣說道:“是——我看到有人發間似乎也有沾到和阮姑娘類似的東西。”
“啊?那個人是誰?”程歲歲瞪着眼睛問道。
穆若嬌搖頭不願意說,只是道:“我不太確定,也可能是我看錯了吧。”
她不願意講她們追問自然也不會有結果,只是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怕她自己去尋找答案。
兩人有話要說,阮仙貝說道:“歲歲陪我去燒一下水,我再擦一下。”
程歲歲意會跟着她來到廚房,阮仙貝低聲道:“她剛剛從哪裏回來?”
“應該是蘋果隔壁的那對母女家,是叫喜兒吧。”
阮仙貝昨日也跟着穆若嬌去過聽到了喜兒的名字,“嗯,就是母親咳疾在牀,女兒七歲左右營養不良的那家?”
程歲歲點頭確認,阮仙貝道:“你去隔壁問問,她今日還有沒有見過其他人。”
程歲歲奇怪的看她:“我纔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又是許霈又是沈瑄的,阮仙貝也不想去。
她拿出一枚銅錢,說道:“猜正反吧,輸的人過去贏的人留下來看着她。”
“也行。”
結果銅幣剛拋到空中,就聽到室內咔噠的一聲,不知道是什麼聲音。
兩人相視一眼,趕緊去看,房間裏空空如也,只有一扇窗在搖晃,穆若嬌應該是不願意被她們跟着,所以從窗戶走了。
草,這也太突然了。
阮仙貝語氣也嚴肅了起來,“歲歲快去找沈瑄,我去追她,你知道喜兒家是在哪裏嗎?”
“就是蘋果左邊那家!”
阮仙貝立馬就追了出去,穆若嬌應該是在喜兒家發現了什麼,只是沒想到她竟然會隻身前往。
如果說喜兒家真的有兇手所在,以穆若嬌的修爲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
對付普通人還行,問題是對方連對付桑珠桑璃都不在話下,更別說她一個修爲不穩的地玄一層。
而最令阮仙貝擔心的是她的身份——靈霄山莊的大小姐。
她要是死在這裏,這鍋會不會給蒼山背?蒼山不可能背,他們是盟友,也就算許霈一個看護不力,靈霄山莊也不會對付自己人。她連兇手是哪派人馬都不知道,那是不是該魔教背這個鍋?
越想越急,幾個掠身她已經闖進喜兒家的院子。她阮仙貝放輕了腳步,屋裏安安靜靜,空無一人。
穆若嬌不見了。
喜兒不見了。
連喜兒臥病在牀的阿孃也不見了。
“不好了!大師兄!”這邊程歲歲急急忙忙衝進沈瑄這邊,其他人聽到她急切的聲音都迎了出來。
“怎麼了?”沈瑄見她神色焦急,一定是有什麼事情。
“穆姑娘自己走了!”
什麼叫穆姑娘自己走了?
連許霈都聽着一愣,若嬌自己一個人去哪裏了?
程歲歲講了一下穆若嬌回來時候的反應,又說她看到了阮仙貝頭髮裏有泥問她在哪裏蹭的,然後等她們去廚房的時間從窗戶出去了。
既然從窗戶出去就說明她不想被發現,她與村裏人接觸最多的只有那一家的小姑娘,在座的都是聰明人,一下子就想到同一處地方去。
那就是穆若嬌無意間發現了喜兒家可能有問題,但是心裏又不願意相信,想要獨自去查明真相。
......
“走這邊。”
穆若嬌揹着喜兒的娘,搬開一堆柴火露出一扇門來,跟着她從她家的這扇門往外走去,那是另一條不知道通往哪裏的小路,蜿蜒曲折,雜草叢生。
“你是在這裏蹭到的嗎?”穆若嬌低頭避過,還是有樹枝樹葉擦過她的身上。
喜兒臉上的表情淡了下來看起來格外冷漠,兩人也沒有交談,喜兒只是簡單的說出向左向右直走這樣簡單的指令。
“穆姐姐,你後悔嗎?”這話從喜兒嘴裏說出有些許嘲諷的意思,穆若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她身邊沒有回話。
穆若嬌背上的婦人陷入了昏睡當中,她抿嘴,也不知道如果重來一次自己還會不會過來。
當她發現喜兒很有可能說謊了的時候,心裏升起一種不確定的猜測,接着看到了阮仙貝早上去山中蹭到的泥土,心裏更加不確定了。
以她的身手雖然比不上其他人,但只是偷偷逃走不被發現也是沒問題的,所以她再次獨自來到喜兒家。
喜兒開門顯然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折返回來,她進了門也沒說什麼,也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伸手從喜兒發間拿下了一小片落葉。
喜兒見狀笑了,笑容瘮的讓人發慌,她仰着臉看她說道:“居然被你發現了。”
“跟我走吧,如果想知道那些人在哪裏的話。”喜兒說道,如果穆若嬌都發現了,那離其他人找過來就不遠了,她看着穆若嬌的眼神有些複雜,如果她不答應跟她一起走呢?她要殺了這個姐姐嗎?如果她跟她動手——
想到那個人給自己注射的藥物,她臉上雖是笑着心中卻在掙扎。
可是穆若嬌什麼都沒有做,她靜靜地看着都不及她胸口的女孩幾秒鐘,最後點了點頭。
喜兒的阿孃不知她用了什麼方法陷入了昏睡當中,喜兒給她娘披上了雨衣叫穆若嬌揹着兩人就從後門離開了。
雨勢變小了一些,像霧一樣灑在眼前,山間溼氣重,喜兒的衣服也沒有合適的衣服,瘦小的身軀哪裏儲存的了熱量,很快她的嘴脣都凍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