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淳特地安排了這日做法事,第二日一早,崔琳早早被叫起來,衆目睽睽之下通淳開始在她的房間裏點薰香灑狗血,點着火盆畫着陣。
做完了這些現在他正坐在陣中念(作)經(妖)。
崔琳捂着鼻子站在門外,薰香和狗血的味道融合在一起,又香又臭薰的她幾乎要吐了,若不是通淳坐在房間中/央的身上散發着淡淡金光,她真的會罵人。
“明湘,等和尚弄完把房間好生清掃一遍。”她沒好氣的說道。
“是,小姐。”
她自己再清楚不過自己根本就沒有病,她只是想再去一次元通寺纔會裝病,誰知道她爹直接請來了和尚上門服務,而這和尚居然真的說她帶回來了邪祟之物,她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用功般的感覺,真是要氣死她了!
不過崔首輔則對這場法事很是滿意,原因無他,只是覺得通淳小師父對他家的事情很是重視罷了。
通淳今日十分講究的換掉了他那件看起來破破爛爛的僧袍,穿了一件新的僧袍,並且脖子上還帶了一串看起來就品相不凡的佛珠,據說是樂音大師給他的法器。瞧瞧這光澤一看就是經過傳承的,連大小都和普通的佛珠不一樣,大乘音寺出品,必屬精品。
崔首輔在心裏評價道,這樂音大師的弟子,爲人實誠做事踏實,也很不錯。
通淳若是知道就因爲這樣的小事在崔首輔的心中就上了一個臺階,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來。
拜託!出家人不打誑語,也不會敷衍人啊!他雖然看起來很躺平但是很有職業操守的好吧!不能白拿您捐的香火錢啊,正經事他都會認認真真費心費力的去做的好伐!
阮仙貝打着呵欠站在崔琳旁邊,心中腹誹道,通淳唸的是什麼經她不清楚,可這身上的金光,根本就是護體的簡易金鐘罩吧?
這和尚一臉清心寡慾世間皆是俗物的樣子欺騙性太強了吧?爲了生活他們這些打工人可真是不容易啊。
隨着一陣寒風颳過崔琳抱着暖爐也打了個冷顫,這四面八方來的風,可謂是寒風刺骨加上物理攻擊,吹的臉生疼,即使明湘站在她側邊也擋不住。
阮仙貝注意到她弱不禁風的樣子,這麼早沒有喫早飯嘴脣都有些發白,可真是我見猶憐。向來對美女很貼心的阮聖女生怕她薄弱的身子骨真的吹病了,於是好心的運轉起周身真氣說道:“表姐站的離我近些吧。”
崔琳疑惑的看着她沒動,她只得自己挪了過去,她一靠近崔琳就感受到不一樣了,好像有一個防護罩在她周圍開啓了,隔絕了凜冽的寒風,被風吹到有些麻木的臉也恢復了知覺。
“你既有如此神功爲何一開始不用?我都冷了這麼久了。”崔琳皺着眉問她,語氣裏都是埋怨她怎麼不早點過來的意思。
“表姐這話說的真是傷透了我的心,我在表姐眼中難道就是行走的火爐,柴都不夠燒的。”
阮仙貝自認自己也囂張跋扈,但也沒有理所當然覺得別人應該對自己付出這樣的想法,可崔琳的腦回路不太一樣,別人爲她做什麼好像都是應該的。她是來當保鏢又不是來當保姆,誰還不是家人心中的小寶貝了?覺得被糟蹋心意的阮仙貝於是就收起了自己的真氣,一起凍着吧,她不管了。
“你!剛剛不是挺好的嗎!”只暖和了沒有多久又覺得冷的崔大小姐對她使喚道:“快點把你的神功打開啊,我冷死了!”
“再冷不過心寒啊,我沒力氣了,崔小姐如此體弱不如找奶孃來護着你更好。”阮仙貝不高興就又稱崔琳爲崔小姐了,這忽冷忽熱的態度讓崔琳氣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說的話什麼地方讓她突然生氣。
她奶孃早就因爲年紀大身子不好而出府了!
阮仙貝說完往跟她相反的方位瞬移了一步出去,這一步用上了輕功可是就是一大步,連站在前面的明湘都沒察覺到剛剛阮仙貝來過,只覺得一下子不冷一下子又冷了。
明湘回頭看了一眼崔琳,只見崔琳咬着脣看着阮仙貝一臉憤憤的表情,這會兒也不好問,她不解的轉回身子,繼續爲崔琳擋住風來的方向讓她好受一些。
明湘餘光看了一眼離她們遠遠的阮仙貝,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小姐怎麼突然不高興了?看她的樣子,若不是這種場合恐怕早就發作了。
崔琳便把怒氣遷移到通淳身上不滿道:“這臭和尚,還要裝模作樣多久?”
通淳像是聽到了她的話那番,下一秒就睜開了眼睛,眼睛裏還透着流轉的金光,對崔琳微微一笑。
他站起身雙手合十朝崔首輔行了個禮說道:“阿彌陀佛,崔大人久等了,這屋子裏的邪祟已經被小僧超度了,以後崔小姐安心便是。”
崔琳的手在衣袖下暗自握成拳:這和尚剛剛對她笑是挑釁吧?!
崔首輔笑道:“多謝小師父,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的出發了,我與小女再講兩句話便要走了。”
通淳瞭然的轉身,目光對上站在遠處的阮仙貝,兩人不約而同的放出一點氣勢對周圍進行一些防備。
崔首輔見狀把崔琳拉過來給她整理衣服,外人看來就是普通的不放心在囑咐什麼,他低聲說道:“琳兒,在家一切聽兩位小師父的話,只有他們才能真正的保證你的安全。元姑娘會守在你身邊,儘量不要獨自一人,不要亂髮脾氣。”
他頓了頓攬住崔琳,說完最後一句話:“其他人,誰都不要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