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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成爲昌平君後,公子扶蘇成團寵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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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生於秦,長於秦,血脈裏流淌的是楚國羋姓熊氏的血。

    秦人乎?

    楚人乎?

    秦也好,楚也罷,一統天下的理想不該忘。

    ——昌平君

    咸陽宮,瀰漫着喜氣。

    “宣燕使者覲見。”

    “宣燕使者覲見。”

    九賓上下相傳,聲勢威嚴激昂的高呼聲此起彼伏。

    “燕國請降儀使荊軻,進獻樊於期頭顱和督亢地圖,以示誠意,與大秦修和。”

    蓀歌剛剛回神,還來不及接收新身份,就不得已應對面前的危局。

    她這次又穿成了誰,暫且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個節點。

    可真刺激啊!

    蓀歌不着痕跡的擡頭,好巧不巧撞入了一雙不怒自威的幽深眼眸。

    壞了!

    本想偷偷看兩眼,不曾想就在大老闆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

    百官之首?

    她站的這個位置實在是妙啊。

    妙不可言。

    終於不是宦官了,這是她多年積德行善喫香喝辣該得的。

    正值盛年的秦王嬴政,簡直就是威嚴和俊美並存。

    但很顯然,此刻的秦王嬴政眼眸裏是蘊着矜傲霸氣和歡喜的。

    爲了接見代表燕王前來向秦國投降的荊軻和秦舞陽,秦王嬴政着禮服,設九賓之禮。

    九賓之禮原是周天子專用來接待天下諸侯的重禮,周王室衰微諸侯稱霸後,周禮名存實亡。

    天子專用的“九賓之禮”也就喪失了原本的獨有性,逐漸演變爲諸侯國接見外來使者的最高外交禮節。

    可偏偏是這樣一場聲勢浩大的儀式,最後演變成了一場鬧劇,險些改變了歷史的走向。

    大名鼎鼎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

    短短几瞬,傳聞中十三歲當街殺人勇士秦舞陽抖如篩糠面若土色,被留於殿外,荊軻雙手捧着裝着樊於期頭顱的盒子和裝着督亢地圖的匣子,神色平靜又謙卑的踏入了大殿。

    蓀歌偷偷打量着荊軻這位年近四十,即將名垂青史的刺客。

    太史公司馬遷在史記刺客列傳中記載了曹沫手執匕首劫持齊桓公、聶政仗劍刺韓相俠累、豫讓漆身吞炭刺趙襄子、荊軻圖窮匕見刺秦王。

    五千多字的刺客列傳,荊軻刺秦獨佔三千字。

    足以見得太史公對荊軻的偏愛。

    依她看,刺客的知名程度跟被刺者成正比的。

    就算沒有太史公的筆墨偏重,荊軻的名氣亦能傳千年。

    荊軻刺的是千古一帝秦始皇,如果刺的是名不見經傳的小卒,誰又會記住荊軻。

    換句不太守禮的話,就算拿沾了的拖把戳我政哥一下,你也能青史留名,爲後人瞻仰。

    就是那把沾了屎的拖把都被供起來,當成傳家寶。

    荊軻一點點上前,漸漸越過百官,距離秦王嬴政越來越近。

    “燕國請降儀使荊軻,進獻樊於期頭顱和督亢地圖。”

    荊軻的聲音再一次響徹在大殿。

    秦王嬴政眸光落在一大一小一寬一窄兩個匣子上,複雜又晦澀。

    樊於期曾是秦國將領,亦立下過令人側目的軍功。

    但,煽動成蟜叛亂,伐趙敗於李牧後,輾轉流亡各國,後投奔燕地,秦王嬴政金千斤邑萬家懸賞樊於期。

    樊於期的首級,就是荊軻取信於秦王嬴政的投名狀。

    秦王嬴政打開裝着樊於期頭顱的匣子,只一眼,就又闔上。

    身上洋溢的淡淡喜意,眨眼盡散。

    蓀歌在想,樊於期的頭顱讓秦王嬴政想起了什麼?

    過往數十年的顛沛流離,還是不斷被背叛拋棄的悲慘孤獨?

    她說不清,也道不明。

只知道這一刻,秦王嬴政像一把銳利又染了霜雪的劍,他寂寞多疑,卻仍然有一腔孤勇,天下盡歸大秦。

    荊軻見狀,適時的取出卷軸,緩緩打開。

    蓀歌心中一緊,秦法規定無王宣不得近前。

    這是荊軻刺秦王的優勢。

    卷軸的盡頭,是一把淬着見血封喉毒藥的匕首。

    不管了,賭一把。

    反正她貌似位高權重。

    秦王嬴政總不會因爲她無宣上前違背秦法就砍了她的頭或是閹了她吧?

    不死不閹,世上無大事。

    在荊軻一手拉着秦王嬴政的袖子,一手握着匕首,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朝着秦王嬴政刺去時,蓀歌像一隻染了狂犬病的惡犬,直接衝了過去,撞倒了荊軻。

    匕首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出其不意的一幕,令荊軻訝異。

    荊軻咬牙,匍匐在地再一次握住了匕首,抱着必死的決心,又一次朝着秦王嬴政刺去。

    秦王死,鯨吞六國的步伐必定緩下,燕國便可再覓得良機,富國強兵。

    蓀歌嘆了口氣,直接低頭雙手舉起了秦王嬴政面前的桌子。

    又厚又重的桌子,砸向荊軻。

    在荊軻躲閃之際,秦王嬴政已經拔出了佩劍。

    這一次,沒有秦王繞柱的笑談。

    這一次,秦王沒有孤立無援。

    見秦王嬴政終於有驚無險掌握了主動權,蓀歌又默默退了回去。

    秦王嬴政王劍一出,荊軻成了劍下亡魂。

    沒有太史公筆下的生動跌宕,有的只是乾脆利落的一劍。

    秦王嬴政緩緩的擦拭着長劍上的血滴,目光冷冽。

    樊於期的人頭早已因陡生的變故滾落臺階,與倒在血泊中的荊軻遙遙相對。

    秦王嬴政,已經理順了其中的關竅。

    大秦的叛將樊於期還真是好樣的,能不顧家族親眷反叛,可偏偏能爲了燕國的刺殺獻出頭顱。

    他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就這般不值得效忠?

    秦趙大戰,父親趁亂歸國,他和母親被拋棄繼續在趙國爲質,幾度生死險象環生。

    繼承大位,數年有名無實。

    權相攬政,弟弟造反,母親背叛……

    如今就連小小的樊於期都寧一死成全燕國謀劃,至他於死地。

    好!

    真的是好的很!

    長劍插回鞘中,秦王嬴政居高臨下,目如鷹隼的掃視着殿中的文武百官,最後將目光落在了蓀歌身上。

    這是大秦的相邦。

    這也是他的叔父。

    昌平君。

    封無可封,他能做的便是善待咸陽城中的羋姓族人。

    “滿朝臣子,獨右相愛寡人。”

    嬴政聲音低沉,通身威儀天成。

    蓀歌:是的是的,她爲政哥狂,她爲政哥哐哐撞大牆。

    好久不見啊,遲到的元旦快樂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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