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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成爲高緯後,堂兄長恭殺瘋了(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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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既然她一直都在想方設法的往上爬,那爲何不抓住這樣一個展現自己野心的機會。

    光明正大,無需再遮遮掩掩,以寬厚慈愛的表象示人。

    越想,她越覺得這是她逆轉人生的最佳機會。

    “殿下那便成全讓駱提婆做個富貴閒散人吧。”

    “僕這條命今日起便是殿下的了。”

    奢華精緻的馬車上,陸令萱跪在地上,面目嚴肅,鄭重其事地對着蓀歌宣誓。

    唯有蓀歌知曉,陸令萱的命運也由此刻起真真正正地改變了。

    “姊姊快起來吧。”蓀歌開口,伸手虛扶。

    若陸令萱能真心實意地跟隨她,那她纔是真正的無後顧之憂。

    無數大大小小的問題,陸令萱都能完美的解決。

    “姊姊,我許你女相之位。”

    “希望來日待我登基後,你我不僅僅是主僕,也可以是君臣。”

    君臣相攜的佳話,才更適合千古流傳,而非曾經高緯和陸令萱的遺臭萬年。

    陸令萱莞爾,相比天下命婦之首,她更喜歡位極人臣,萬人之上。

    命婦雖尊,但與女相卻有本質區別。

    她喜歡權勢在握,喜歡揮斥方遒。

    “僕必誓死追隨殿下。”

    有了這番馬車內刨根究底推心置腹的談話,蓀歌和陸令萱的關係突飛猛進。

    拋卻偏見,蓀歌越發能夠發現陸令萱不俗的才學見識,老練的處事手法,靈活的人際言談。

    說到底,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永處底層的,只需一個機遇,便能扶搖直上,不可一世。

    在陸令萱妥善周密的安排下,洛陽一行分外妥帖。

    距洛陽越近,流民越多,空氣中交織的味道便越難聞,似血腥氣,又似烈火燃盡後的濃煙,格外嗆鼻。

    陸令萱深覺觸目驚心,下意識開始擔憂北齊的未來,擔憂面前年少的殿下是否能夠承擔得起北齊的爛攤子。

    她也不知曾經的汲汲以求鑽研弄權裏悄無聲息的多了些什麼,可終究還是忍不住會替面前的少年郎擔憂。

    不止是爲她自己的權傾天下。

    “殿下,在這亂世之中,北齊當真能屹立不倒嗎?”

    北風颳起馬車車窗處的帷幔,路邊倒下的無人問津的屍體,禿鷲烏鴉成羣結隊烏壓壓一堆。

    可能,這種喫人的年代,畜生要比人活的更好。

    所以,很多人拼搏一生把自己活成了畜生。

    蓀歌也同樣看到了這一切,坦誠地搖了搖頭。

    “我亦不知。”

    “北齊在,你我在。”

    “北齊若亡,無人能容下你我,當然見機行事投誠也許可以撿回一條命。”

    “只不過,那時又是苟延殘喘,將這些年的委曲求全低三下四再重複一遍。”

    “姊姊,盡人事聽天命吧。”

    蓀歌伸手整理好帷幔,就沿路的蒼涼悲愴隔絕於馬車外。

    急不得,急不得!

    陸令萱輕嘆一聲,無奈之中亦隱隱夾雜着一往無前。

    寄人籬下曲意逢迎的日子,她寧死都不願再來一次了。

    殿下這條路,不論是康莊大道前程似錦還是荊棘密佈深淵懸崖,她都必須得一條路走到黑。

    陸令萱攏了攏身上的狐裘,沒有再言語。

    就像殿下說的,盡人事,聽天命。

    到時候,成敗皆無悔。

    她敢賭!

    花開兩朵,個表一枝。

    馬車在數百侍衛的護送下,在官道上疾馳,馬車上寂靜無聲。

    而北齊的皇宮,此刻卻是人仰馬翻。

    皇后胡氏知曉自己後半輩子的依靠親身涉險,整個人都懵了。

    是這皇宮的錦衣玉食燙嘴?還是僕從成羣礙眼?

    寒冬臘月,親到前線,還是這種情勢極度危急的戰事,真的不是被強迫了嗎?

    胡皇后着實有些理解不透自家那個自小別彆扭扭陰陽怪氣,總是不願多說話的兒子腦子裏在想什麼。

    不,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胡皇后瞬間陰謀論,篤定要麼有人刻意煽動緯兒,要麼就是陛下想除去緯兒,讓東宮易儲。

    那爲何要易儲?

    細思極恐!

    一時間,胡皇后汗毛豎立,不寒而慄,深深覺得她的後位即將不保。

    對於毫無綱常倫理的北齊皇室來說,三言兩語換個皇后最是正常不過。

    再剛直的文武百官,也拗不過愛發瘋的帝王。

    尤其是一發瘋,就殺人的這種。

    想到這裏,胡皇后瞬間坐不住了,換下華服,脫去珠釵,一身素服,滿臉蒼白,如喪考妣般朝着太武殿走去。

    她也想不管不顧的大鬧一通,爲自己的兒子討一個公道,但她不敢。

    除了緯兒,她還有其他子嗣。

    退一萬步講,只要她還是皇后,是未來的太后,緯兒就算被廢,她也能保其衣食無憂。

    太武殿

    醉酒的高湛正與殿中的美人兒嬉戲逗趣兒,脫衣喂酒,追逐打鬧,花樣層出不窮。

    美人兒薄紗遮面,衣衫半褪,琵琶隨意扔在一旁,嬌笑連連,靡爛快活。

    胡皇后入殿後,看到的就是這樣戳人肺管子的畫面。

    她從不介意高湛縱情聲色,但在知曉緯兒身入險境赴洛陽,高湛卻這般活色生香,她心中竟忍不住升起了怨懟。

    她和高湛之間無夫妻之情,那高湛便對她的緯兒無父子之情嗎?

    “陛下。”

    胡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下心情,沉聲道。

    高湛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隨手將身旁的美人兒拉入懷中把玩着,狀似無意“今日什麼風竟然將寡人的皇后吹來了。”

    “如果寡人記的沒錯的話,自寡人登基,三年有餘,皇后踏入太武殿屈指可數。”

    胡皇后抿抿嘴,望着在高湛懷中似柔若無骨的琵琶女,眼神複雜,她可以脫去華服珠釵前來太武殿,彷彿就是在自取其辱。

    琵琶女髮髻上的金簪,觀其形制,便知是御賜之物,前朝遺留,價值不菲。

    高湛懷抱琵琶女坐於高臺,而她卻素衣散發,膽戰心驚的想求一個答案。

    “退下。”

    胡皇后鳳眸一瞪,冷然開口。

    她雖恐懼她的皇后之位不保,也憂心緯兒的處境,但她絕不會在一堆舞女歌姬面前露怯,可憐討好。

    她出自安定胡氏,顯赫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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