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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雖死亦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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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骸喝道:“我拳中真氣是你身上邪法剋星!你若再中一拳,便非死不可了!”

    岸殊一邊吐血,一邊大笑,答道:“我死時自會認輸,但....但說什麼也要找到....讓大人外出的途經!”

    形骸擋在岸殊與孤鳴之間,防他瀕死加害。岸殊卻道:“大人胸懷濟世之心,卻困在這鬼地方,無法...施展,豈不可惜?”

    形骸道:“棄疾殘忍暴虐,你還出言頌揚此人?”

    岸殊道:“人各有志,格局...不同罷了。”他搖搖晃晃爬起身來,血流得如同落雨。

    形骸搖頭道:“不必再打了,把水葉丹與三尸丹給我。”

    岸殊道:“自然會給你,但你未必有命帶出去。”說罷朝形骸一撲。形骸閉上眼,拳上加重,岸殊被形骸擊飛,身上一寸寸破碎,他就此嚥氣,死時臉上猶帶微笑。

    孤鳴嘆道:“這人視死如歸,倒也算是一條好漢。”

    頃刻間,形骸身上被燒傷處裂開,其中長出叢叢毒菇,形骸臉上變色,搬運真氣,將這蘑菇化作死灰,但立時又瘋狂長出。不僅僅是這一處,但凡被岸殊燒出的傷口,也都毒菇瘋涌。形骸精通放浪形骸功,一處處將毒菇消除,可除之不絕,轉眼又生。

    孤鳴急道:“他臨死前施加咒語!這人好生狠毒!”

    形骸使出火行神龍功,身上如披火衣,可此招實是昏招,那毒菇本就是被鴻鈞陣火咒催生的事物,藉着火勢,越長越旺。形骸驚怒之際,仰天喊道:“岸殊!認賭服輸,你怎能出爾反爾?”

    他隱約聽見身上毒菇中傳來岸殊聲音,那聲音笑道:“我只說死後會將解藥送你,卻沒說不再捉這姑娘。你若趁早逃出鎮子,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形骸心想:“他的魂魄寄宿在這毒菇之上?我若碰了孤鳴,孤鳴也會中毒而死,他是不讓我帶走孤鳴!”這岸殊確是值得敬佩的強敵,只是其頑固執着卻好生令人痛恨。

    他捏緊拳頭,拳鋒上隱隱含光,一拳敲在自己胸口,這輝煌神拳驅散體內邪法,形骸口中噴血,毒菇相繼枯萎。形骸心中一寬,可見那毒菇又緩緩長起。形骸無奈,再一拳打在腹部,他痛得翻身栽倒,見成效顯著,可毒菇極爲頑強,仍未散盡。

    形骸暗忖:“若再接一拳,我只怕性命難保。但事到如今,唯有冒險。”

    孤鳴驀然跑到形骸身旁,在掌心劃開傷口,去捉一顆蘑菇。形骸喊道:“住手!你做什麼!”話音未落,孤鳴傷口已被蘑菇沾染。孤鳴道:“岸殊!你若想殺我,便留在此間好了!”

    岸殊的遺魄反而更爲驚恐,道:“你....你爲何....你這瘋子不要命了?”

    孤鳴舉起手掌,道:“這蘑菇好生漂亮,對不對?”

    岸殊這道法全繫於他頑強的意念,但這意念不可有半分動搖,否則成效一潰千里,連魄也無法殘留。他指望着將孤鳴完好地交給棄疾,令他能找到出路,絕無半點殺她的念頭,一見孤鳴染病,變得極爲猶豫。

    正是這猶豫,令形骸見了一線生機。他再打出輝煌神拳,這一回用力微弱,卻已足夠。破邪真氣掃蕩經脈,將毒素驅逐一空。他再用拳在孤鳴手腕處輕輕一碰,岸殊悲嘆一聲,終於徹底消亡。

    形骸緊緊抱住孤鳴,道:“傻孩子!你真瘋了麼?”

    孤鳴閉上眼,腦袋貼在形骸懷中,笑道:“與其看着你死,我還是瘋了較好。”

    形骸見地上開啓一暗格,暗格中是一藥箱。他用蛛絲一扯一掀,見藥箱中滿是水葉丹,另有一紙藥方,寫的正是三尸腦靈丹釀造之法。形骸嘆道:“這人真是個混蛋,卻讓人恨不起來。”

    孤鳴黯然道:“我....理解他,我的前世費蘭曲,是不是也是這樣?”

    形骸笑道:“師姐溫柔可人,善解人意,這岸殊豈能與她相比?”

    孤鳴啐道:“你少胡亂夸人,我自個兒什麼德行,我自己最清楚不過。”

    形骸用蛛絲將藥箱層層裹住,背在身後。此時,他又聽見沉重腳步聲在屋頂響起。

    形骸受傷極重,實無力再戰,忙抓住孤鳴,往屋外跑。隨即轟地一聲,屋頂倒塌,一個肥胖的道人落在場內。他環顧比武場,怒道:“岸殊死了?這小子爲何瞞着大人,獨自行事?”

    形骸不答,跳至長廊,但身後一聲輕響,見一愁眉苦臉的老者出現。此人一張口,噴出肉汁般的

    液體。形骸倒着一跳,肉汁落地之後,從中長出一個個人來,像是縮小的老者。衆老者赤身露體,發出奸笑般的叫聲,直朝形骸追來。

    形骸拔腿就跑。

    跑到一半,牆壁漏水,但仔細一看,實則是血,那血咕嘟嘟地匯成血池,變成那肥胖道人。肥胖道人喊:“岸殊遺志,豈能有失?留下這女孩兒!”說話間,手一甩,拳頭離體,像是個水泡般飛行而至。形骸知道這些人遍體是毒,極爲難纏,決不能與之接觸。他一揚手,發出夢墨,剎那間這長廊變得朦朦朧朧,人影模糊。形骸趁勢隱形,那胖子揮手連抓,動作奇快,可又如何抓得住他?

    形骸一口氣衝到長廊盡頭,只見空中灰塵漫漫。形骸心中一凜:“是塵世畫影!”被這灰塵染上,登時顯出行跡。那老者喊道:“在那裏了!”肥胖道人叫:“莫殺了那女孩兒!”老者道:“我心中有數,她死不了,只殺那大的!”

    他又吐出汁液,汁液變成更多小老頭。小老頭們則一齊吸氣,形骸一愣,察覺自己手臂皮膚龜裂乾枯,滿是斑駁。他心想:“這老頭將我體內的水變作水汽,吸向體外?”

    若在平時,這雕蟲小技如何放在他眼裏?但此時他傷勢沉重,並無破解之法。他奮起一擊,將末端石壁擊穿,但這走廊盡頭之後竟仍有一段路,形骸無法細思,躍入暗影中。

    肥胖道人說:“追!”身子化作數十道血箭,一閃一現,已然追及。孤鳴口中唸咒,召來一熊怪,但肥胖道人一掌將這熊怪打得粉身碎骨。這道人竟功力奇高,遠在那老者之上,他手臂伸長,變成兩條血色鞭子,鞭子上長滿尖刺。衆小老頭走到肥胖道人身邊,又開始張嘴遙遙吸水。

    形骸心下暗驚:“唯有拼死一搏,用心靈劍訣將他二人殺了。可若稍有閃失,我受傷更重,再遇上任何強敵,只怕再無抵抗之力。”若要使出心靈劍訣,心中不能有絲毫軟弱,他挺起胸膛,功力遍佈周身,決意先承受兩人攻擊,再一舉將兩人擊殺。

    忽然間,一股柔和強韌的真氣從形骸身旁掠過,到了敵人之前,忽而變得聲勢浩大,剛猛異常。衆小老頭被那真氣浪潮一卷,各個兒被碾成肉醬。肥胖道人瞪大眼睛,張開大嘴,朝那真氣打出數鞭,卻被那真氣反震,他吐出血來,朝後急退,怒道:“是誰!是誰!”

    那人不答,巨浪中出現一個個手掌,朝肥胖道人與老者涌去。那兩人接連中招,饒是體質極怪,也是承受不住,片刻之後,老者成了一灘肉泥,肥胖道人則飛速逃走,不知去向。

    形骸與孤鳴被那金浪包圍,震驚不已,過了半晌,孤鳴喊道:“這是海魔拳!是海魔拳!”

    形骸心頭一熱,喊道:“是師兄麼?”但旋即知道不對,道:“莫非是裴兄?”

    黑暗中響起一男子淡泊之聲,他道:“鳴兒,你怎會與這孟行海在一塊兒?”

    孤鳴喜極而泣,喊道:“真是裴叔叔!裴叔叔,你在哪兒?”

    過了片刻,一圈微弱的金光朝此靠近。裴柏頸此刻長髮長鬚,衣衫破舊骯髒,像是個淪落街頭的乞丐,但身上卻毫無異味,不知他如何辦到。形骸喜道:“裴兄,原來你在這裏?你怎會在這裏?”他見裴柏頸的海魔拳功力深厚,已遠勝過孟如令、戴殺敵,卻不知他爲何竟是這般潦倒的狀況?又爲何會藏在這神農堡中?

    裴柏頸道:“此地險惡歹毒,無處不在,孟行海,你爲何帶鳴兒來此?”

    孤鳴見裴柏頸怒氣衝衝,忙擋在形骸身前,道:“裴叔叔,是他救了我性命,鬧得受了重傷,險些死去!”她知道需及早替形骸治療,此刻不便提及他是自己父親,否則只怕要大費脣舌才能解釋清楚。

    果然裴柏頸露出感恩之色,道:“原來如此,孟兄,多謝你了,請隨我來,我替你治傷。”

    形骸已然精疲力竭,繼續休養,低聲道謝,兩人跟着裴柏頸繼續前行。這一半長廊陰氣沉沉,伸手不見五指,兩邊房間中似藏着怪異人物,卻也不來煩擾他們。

    他們到了一間頗爲寬敞的屋子,裴柏頸停步說道:“就是這兒了。”形骸只覺裏頭隱約有人。

    孤鳴大着膽子,進去一瞧,不由得驚呼道:“你是.....你是伯伯?你是北牛伯伯?”

    形骸見其中一老者坐在草堆上,他身形極高,可現在已瘦的不成人形。孤鳴難以置信地看着裴柏頸,道:“爲何....伯伯他還活着?他不是被怯翰難殺死了麼?”

    裴柏頸嘆道:“陛下他沒死,但受了重傷,被我救到了此處。這幾年來,我們一直藏在這裏,我設法治他的病,可始終一籌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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