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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宮中無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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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骸還至那湖中塔樓,見孤鳴正自讀書,竟十分專注,安靜無聲。月婷仙子似與侯雲罕和好,兩人相互依偎,神色親密。

    燭九道:“安答,事辦成了麼?”

    形骸答道:“魁京已不再受人掌控,也不會再與你爲敵。”

    燭九喜道:“真是多虧了你也。咱們就此回宮,我定要好好酬謝你。”

    孤鳴道:“爹爹,我要留在這兒看書,你在這兒伴讀,好麼?”

    形骸見她難得如此用功,心下驚異,答道:“自然可以。”對燭九道:“賢弟,就此別過。”

    燭九無奈嘆氣,道:“明日若有空,安答務必來宮中找我,我還未來得及犒勞安答,心中如何過意的去?”

    她命侯雲罕與她同行,月婷仙子戀戀不捨,叮囑侯雲罕切不可再與其餘女子有任何瓜葛,侯雲罕神色苦楚,點頭答應,與燭九走了。

    .....

    途中,燭九見侯雲罕低頭不語,問道:“哥哥,你怨我麼?”

    侯雲罕舉起手掌,看着那若隱若現的紫目,搖頭道:“不怨,你對我如此器重,我怎會怨你?”

    燭九嘆道:“我自稱正神,但這件事確實做得不正,可我隱瞞女子身份已久,不得不一直瞞下去,瞞過所有人。”她摸了摸胸前吊墜,神情堅定,又道:“上蒼賦予我使命與權威,我發誓要創立世上最繁榮,最強盛的帝國,憑藉正神寶珠,我定能辦到此事,但在這過程中,又不免偏離正道,行事詭詐。”

    侯雲罕道:“我只覺得對不起月婷,也對不起魯檀,還對不起棗兒。”那棗兒正是燭九亡故的王妃,當年燭九也是讓侯雲罕冒充自己,讓棗兒有了身孕。

    燭九道:“棗兒並無任何不快,她始終以爲與她好的人是我。她要的富貴,要的快樂,要的孩子,我統統都給了她。魯檀也將是如此。”

    侯雲罕道:“棗兒是個善良無辜的女子,我總覺得她病逝,是被我們所害,老天爺懲罰我們,殃及了她。”

    燭九沉默良久,道:“哥哥,我知道你愛着棗兒。”

    侯雲罕如遭電擊,身子顫抖,他想要否認,但燭九搶先說道:“我明白你心中所想,你瞞不過我。這也難怪,你與她同牀多年,怎能不生情意?”

    侯雲罕只說道:“對不起。”

    燭九笑道:“你何必向我道歉?你讓她爲我養了個王子,讓我這江山後繼有人,而你天生俠義心腸,卻受到如此煎熬,我該好好向你道歉纔是。”

    侯雲罕看着這位妹妹,心生憐惜,道:“你明明是個女子,卻要僞裝成男子,承擔着比任何人都重的擔子,清心寡慾,生活簡樸,妹妹,真正受苦的人是你。”

    燭九朝他一笑,輕聲道:“你是我真正的親人,我的左膀右臂,哥哥,你務必自制,莫要一時失控,害了自己性命。”

    侯雲罕知道她此言並非威脅,而是實情。侯雲罕也向她立下了誓言,無可消除,若泄露燭九祕密,在一瞬間便會身亡。她也知道自己對魯檀暗生情愫,若意氣用事,下場唯有一死。

    他只覺過得十分憋屈,十分窩囊,原本是萬仙數一數二的少年英俠,如今卻做着連比市井匹夫更無德的勾當。但他無法擺脫這命運,也沉迷於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威風。

    而在他內心最深的地方,也深知自己喜歡這偷情的滋味兒——他佔有了妹妹的女人,一個傾國傾城的少女。這畸形扭曲的愛情令他欲罷不能。他明白這念頭醜陋噁心,可卻是他真正的爲人。

    不久後,他們到了宮中,燭九去見魯檀,卻見魯檀命宮女跪在大殿前堅硬冰冷的青石板上,大聲叱罵。

    燭九問道:“檀兒,怎麼了?”

    魯檀道:“夫君,這丫頭對我好生無禮!你快些把她趕出宮!”

    那宮女哭泣道:“陛下,不要,我若被你趕走,爹孃必不要我,我無謀生之能,唯有一死而已。”

    魯檀露出快意之色,笑道:“你現在知道裝可憐了?先前爲何辱罵我來着?”

    宮女慘聲道:“我沒有!”

    燭九問道:“她辱罵你什麼了?”

    魯檀道:“我們剛剛在宮中看白鶴,我說在雪地裏通常不會有這麼大的飛禽,只見過一丈高的白熊。你猜她怎麼說?”

    燭九道:“我猜不着,你說罷。”

    魯檀道:“她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雪中飛禽都小,草

    原飛禽卻大。’夫君,你聽聽,她這話擺明了就是罵我。”

    燭九看向侯雲罕,侯雲罕也一臉茫然,燭九遂問道:“她沒罵你啊?”

    魯檀氣的臉蛋通紅,道:“她是說我胸小來着!這婆娘心機厲害,笑裏藏刀,可畢竟瞞不過我。”魯檀容貌、四肢、身段皆是盡善盡美,唯獨胸口不大,甚至比尋常女子小了一些,乃是她一生中最大的憾事,故而最恨旁人提起。

    燭九支頤沉吟,來回踱步,魯檀道:“夫君!你倒是說話啊!莫非你想偏袒這小賤人?”她見燭九不答,急的目中含淚,道:“我背井離鄉,長途跋涉地隨你來到這裏,你不好生疼我,還幫着宮中的賤貨欺辱我?”

    燭九道:“檀兒,別鬧了,我把這宮女撤離,不讓她在你身邊出現,也就是了。”

    魯檀咬着嘴脣,驀然一掌打向那宮女。她畢竟是龍火貴族,體力遠超凡人,這一掌若打實了,這宮女就算不死,這張臉也必支離破碎。燭九立時伸手握住魯檀手腕,厲聲道:“住手!”

    魯檀用力掙扎,泣道:“你爲了一個小賤人,竟動手打我?”她原本在白國時,雖有些驕縱,但不至於如此蠻橫。只是如今遠在他鄉,便感到孤立無助,身子又不適,竟變得格外暴躁易怒。

    燭九道:“我正神國以正道仁義立國!絕不容許這欺壓弱小,胡作非爲的舉動!”

    魯檀指着燭九罵道:“什麼正道仁義?還不是用見不得光的邪法害人?”

    此言一出,燭九大怒。她爲正神國賭上了自己一聲,將一切心血投入治國,甚至隱瞞身份,拋棄幸福,纔有如今蒸蒸日上的模樣,如何能容忍旁人無端指責?她抽出腰間長劍,指着魯檀咽喉,道:“你給過跪下!”

    侯雲罕見狀惶恐,急道:“陛下息怒,不可如此對待王妃!”

    燭九道:“你別管!”她隨口一言,對侯雲罕都是無可違背的旨意。侯雲罕心中一痛,只得退下。

    魯檀自也害怕,但畢竟從小被寵到大,頗不知天高地厚,認定燭九不敢殺她,道:“燭九!你這翻臉不認人的禽獸!我是你妻子,你就如此對我?”

    燭九森然道:“即使是我至親之人,只要犯下惡行,也絕不饒恕!”她國中所有人都受誓言支配,從不敢對她頂嘴,她見魯檀明明犯錯,卻仍如此強硬,實是怒火難抑。

    魯檀雙目紅腫,嘴脣微顫,說道:“說得好聽,你自己本就是個大騙子!你騙得了旁人,卻騙不了我!”

    燭九怒道:“你說什麼?你....你....”

    魯檀哭道:“你口口聲聲說要對我好,可等我到了此處,卻說一套做一套!你這狼心狗肺的負心漢,我好歹是你同牀共枕的妻子,你如今卻要殺我?”

    燭九鬆了口氣,稍一思索,道:“你跪下!”

    魯檀道:“我不跪!我要回白國!我要見爹爹媽媽!”

    燭九眸中紫光流轉,驀然間,魯檀遍體如刀割般疼痛。她一生之中何嘗喫過這等苦頭?登時痛的尖叫不已,往後摔倒。兩個宮女撐住魯檀胳膊,燭九道:“扶她跪着!”

    魯檀被人半攙扶半逼迫,有氣無力地跪倒。燭九說道:“你向我發誓!說我正神國的誓詞!不然我讓你更劇痛百倍!”多年之前,燭九被聖蓮女皇用真氣扎刺全身,其痛楚之烈,幾乎使她因此變成懦弱之徒。在那之後,她彷彿浴火重生,無論何等艱苦都能承受過去,更能將那痛苦施加於旁人。

    魯檀只不過是嬌生慣養的王室少女,遠不如彼時的燭九那般堅強。她心下懷恨,可絕不願再受一次折磨,唯有說道:“好,我....我發誓,但我記不得啦。”

    燭九道:“我已送入你心中。”

    魯檀稍稍動念,果然想起,她已嚇得傻了,念道:“我此生願追隨燭九,不計生死!我此生願聽燭九號令,否則死於非命!我此生願遵正神國法令,否則必受懲罰!我此生絕不吐露燭九祕密,只要稍有泄密念頭,立即讓我斃命!”剎那間,紫光如披風般包住了她,魯檀掌心滾燙,已烙下了紫目印記。

    燭九笑了笑,將魯檀抱起。魯檀“哇”地發生大哭,心中卻升起對燭九的敬畏傾慕之情,對他的怨氣消了大半。燭九道:“乖,乖,我全是爲了你好,讓你走上正道。你發了誓,就是我真正的妻子了,我今後必對你寵愛無盡,怎會再兇你呢?”

    她知道魯檀再無法違抗自己,也再不會心懷惡意。其實在魯檀入宮之後,遲早會被燭九逼迫發誓,她對正神寶珠倚如性命,也絕不會允許自己內宮中存在疏漏。

    在遠處,侯雲罕看着這一幕,乞援也看着這一幕,兩人面無人色,但終於未能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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