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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 妾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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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骸一低頭,見孤鳴睡得香甜,道:“讓她多睡一會兒吧。”

    孟如令道:“你對這女兒可太寵了些,玉不琢,不成器,見你這樣,我可不能放着你二人不管。”

    形骸低聲道:“你不知我心中之喜,我一直以爲此生不能養兒育女,可想不到....想不到....孤鳴,我的女兒,我的骨肉。”語氣中竟有狂熱陶醉之意。

    孟如令笑道:“你和恆宇姐姐是怎麼好上的?”

    形骸道:“細緻之處,實是不便對你說。總而言之,孤鳴確確實實是我的孩子。”他對此甚是堅定而固執,像是怕孟如令否認似的。

    孟如令嘆道:“我還以爲你不會背叛孟輕囈,你們男人可真靠不住。”

    形骸點頭道:“所以說我是大混蛋,並非什麼英雄。”

    孟如令道:“這有什麼?我在冰行牧者中見得多了。有時丈夫離家,與另一羣獵人外出狩獵,等回來時,已使同行的女獵人懷上孩子。那妻子非但不會有半點怪罪,還會歡迎那位姐妹加入丈夫的家族,並對那孩子不遺餘力的照顧,視若己出。你見慣了龍國的禮義廉恥,卻忘了人本是野獸,繁衍乃是本性。”

    形骸道:“姐姐,你守身不嫁,又如何替我開脫?”

    孟如令略一猶豫,坦然說道:“在我心裏,我早就與孟輕囈一起將身子交給了你。有一段時日,我在夢中與你做了那事,又是羞恥,又是歡喜。醒來時卻見不到你在牀邊,心裏便空蕩蕩的。”

    形骸大喫一驚,只覺腦中一片混亂,道:“我....實是萬分抱歉。”

    孟如令笑道:“你爲何抱歉?我雖被你與孟輕囈害得夠嗆,可那些日子卻很是快樂。你對她說的那些情話,我都聽得到。她對你的深情愛意,也烙印在我的心裏。”

    形骸聽她這麼說,心情異常激盪,道:“全都是我的錯,如果姐姐你當真恨我,我....”

    孟如令打斷他道:“你以爲我想嫁給你?真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我哪有閒工夫想那男女間無聊之事?這世界如此廣闊,如此精彩,即使咱們是靈陽仙,與之相比也太過渺小,又何必爲雞毛蒜皮的小事扯不清?過去的夢就過去了,我不算喫虧,你也不算佔了便宜。畢竟若不是你,我也體會不到談情說愛的滋味兒....那雖然挺煩人的,可也有些樂趣。”

    形骸道:“姐姐真是奇人,與你相比,我只是個俗人罷了。”

    孟如令道:“但我們可說好了呀,你總有一天得帶我去陰間。人多麻煩,我們把孤鳴安置好了,只有你和我同行。你去過的地方,我都要走上一遍。任何離奇古怪之處,你都得詳詳細細對我說了。就像當年你陪着孟輕囈雲遊天下一般。”說到此處,她精神煥發,宛如初涉江湖的少女一般,眼中閃爍着憧憬。

    形骸道:“好,這有何難?我答應你了。”

    孟如令欣然一笑,伸出小拇指,道:“拉鉤。”

    形骸也伸出小拇指,與她鉤在一起,道:“拉鉤,我若反悔,不得好死。”

    孟如令突然身子前傾,吻上了形骸。形骸一時震驚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又覺得眼前這少女的口中味道甚是甜美,與孟輕囈別無二致。

    孟如令輕輕推開了他,笑道:“還不如夢中來的舒服,罷了,罷了。”她嘴上這麼說,眼中卻閃着喜悅的神采。形骸心臟怦怦直跳,只想將孟如令擁入懷中,再長久地親吻她。孟如令與他對視,眼神似在挑戰他,迫使他快些這麼做。

    此時,孤鳴低低哼聲,道:“爹,師父。我...睡了多久?”

    形骸微笑道:“還不足半個時辰。”

    孤鳴道:“我實在太沒用啦,咱們快去找娘吧。咦,師父,爹爹,你二人怎地臉都紅撲撲的,這裏很熱麼?”

    孟如令道:“你爹爹答應以後帶師父到處去玩,師父心裏很高興。”

    孤鳴道:“啊,你們有法子勝過這暗流了麼?”

    孟如令指指形骸,道:“得靠你爹爹想法子,但他對我許下的承諾,我萬不許他賴賬,終有一日.....”

    忽然間,一團極大的暗流將整座房屋封死,一張張長滿利齒的嘴咬向三人。形骸將孟如令、孤鳴一推,兩人在暗流合攏的剎那逃脫在外。孤鳴驚呼道:“爹爹!”話音剛落,形骸已將這暗流擊破一洞,從破口中逃出。

    那暗流變作一巨龍王,口中唸咒,驀然打出一掌,形骸使絕甲平劍訣,將這一掌反震回去。那巨龍王身子一顫,朝後倒下,撞破了十餘座大樓。但這巨龍王的掌力中另有玄機,令地面升起數十個小龍頭,衆龍頭一齊朝三人噴出毒液。

    孟如令手握神荼雪球,喝道:“退散!”嗡地一聲,周

    圍風雪大作,風毒液凍住,冰將毒液擋住。驀然,一半毒液變作極細小的蜥蜴,竟從寒風縫隙中透過,孟如令察覺,當即將孤鳴護在身後,被衆小蜥蜴咬破肩上肌膚,痛得叫了起來。

    形骸手指點在孟如令背心,命運蛛絲擴散於她全身,將小蜥蜴全數纏住,形骸再運放浪形骸功,衆蜥蜴悉數化作石頭,喀喀聲中,皆落地粉碎。

    形骸道:“姐姐,你傷勢如何?蜥蜴有沒有毒?”

    孟如令稍一運氣,見血流鮮紅,內息如常,料想無礙,道:“沒有。你呢?你的手....”孤鳴見形骸左臂模樣,頃刻間心疼至極,道:“爹爹,你手也受傷啦!”

    形骸忙道:“我的好姑娘,你莫擔心爹爹,爹爹一旦使出真功夫,便是當世無雙的大高手。”

    但聽那巨龍王發出吼聲,重又站起,形骸持青陽劍當頭一斬,綠芒明滅,令這巨龍王煙消雲散。孟如令急招來一團寒霧,三人藏入霧中,再度遠去。

    形骸抱着孤鳴,施展輕功,疾行十里,見一座陰森的大宅,他心想:“那暗流總不見得無處不在。”對孟如令說道:“這宅子看似兇險,可卻如同城堡一般。”

    孟如令苦笑道:“我也不瞞你,快些找一處躲好,我....有些不舒服。”

    孤鳴急道:“爹爹,你快看師父!”形骸一凜,見她半邊臉頰傷處竟長出了厚厚的老繭,如同鱗片一般。形骸輕輕一碰,孟如令痛得身子抽動,形骸心知她極爲硬氣,如此可見,這傷口實是疼痛的超乎尋常。

    他將孟如令背起,閃身進入這古宅。此地似曾有地底野獸住過,卻又可見黑水流過的痕跡,所有野獸也早已被黑水吞噬了。

    他施法變出一軟綿綿的牀鋪,將孟如令放在牀上,解開她衣衫,見被那小蜥蜴咬出的密密麻麻的傷口非但並未好轉,反而都起了繭子,有些只有指甲大小,有些卻好似手掌。

    形骸道:“如令,你運陽火,難道除不盡毒素?”

    孟如令咳嗽幾聲,道:“這....混賬傷勢不是毒素,而是令我...令我身子變化,更是....借我陽火擴散。”

    孤鳴道:“爹爹,你快運功替師父療傷。”

    形骸只粗通醫理,診斷孟如令內息,只覺她正急速衰弱。他急運放浪形骸真氣,將冥火轉化爲些許陽火,注入孟如令經脈之間,但對這毒素絲毫無效,孟如令身上那鱗片一顆顆變厚變硬。孟如令呼吸急促,咬得嘴脣滲出血來。形骸駭然,當即住手。

    孤鳴見孟如令如此,又哭道:“全是我不好,是我沒用,若不是師父爲保護我,怎會受這麼大的苦?”

    孟如令哈哈一笑,突然板着臉,用力說道:“住口!”孤鳴嚇得一愣,啞口無言。

    孟如令道:“你這笨徒兒,少給我自怨自艾!記住,你是冰行牧者,需懂得生命無常!任何人若爲守護親人而死,那是莫大的光榮。你哭哭啼啼,可是瞧不起師父?再說了,我又不是...無藥可救。”

    孤鳴忙道:“是,是,師父,我懂啦。”又對形骸說道:“爹爹,你定有法子救師父,對不對?”

    孟如令朝形骸使了個眼色,形骸沉默片刻,緩緩答道:“是,你先到屋外去,我醫治的法兒,你最好莫要見到。”孤鳴大喜,忙跑到屋外,關上了門。

    孟如令這才垮在牀上,她痛得輾轉反側,形骸當即緊握她的手,聽孟如令慘然道:“我...治不好此毒,你也治不好,他媽的,早知道就....就不對你說些....羞人的話了,想的越美,結局總...難以如願。”

    她見形骸無動於衷,以爲他悲傷絕倫,又笑道:“你得設法不讓...孤鳴太傷心,她心腸太好....”

    形骸搖頭道:“你在胡說些什麼?有我在此,你不會死。我確實有法子治你,只是不能讓孤鳴看見,她準會嚇得半死。”

    孟如令“啊”了一聲,心中一寬,道:“你怎地不早說?害得我險些對你說遺言了。”

    形骸吻了吻她,孟如令臉上泛紅,又聽形骸道:“你忍着,這法子是我從巨巫那兒學來,我親身試過,痛的讓人恨不得早些死了。”

    孟如令笑道:“我若疼的厲害,你就親我,就像剛剛那般,我稍一分心,便不怎麼疼,先前我...騙了你,與你在一起,並非..不舒服。”

    形骸點頭道:“忍着。”

    多日之前,他曾被神往放逐至妖界荒漠中,受真正的青陽炙烤,以至於肌膚潰爛,無法治癒。當時他索性用妖火焚燒全身,令皮膚蛻盡,復又重新長全。形骸藉此習得了青陽的妖法,那正是青陽法身的另一妙用,可令人脫胎換骨,從此可抵禦來自遠古的劇毒。他暗呼僥倖:“命運待我不薄,若非神往將了我一軍,我又如何能學到此法,現在用以拯救如令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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