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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玫瑰向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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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星身負致命重傷,竟無法自愈,他心知這定是妖界那些古神所創的法門,自己只怕必死無疑,無法再度復生。

    他心中困惑:“爲何是聖蓮她爲何會相助這巨巫莫非她與這巨巫夥同聖蓮守護凡世之心何等堅定,她爲何會這麼做”

    地下傳來心跳聲,“撲通、撲通”,深沉而響亮,越來越多,似有千萬活人深埋於內。朝星見無數血管連入那巨巫體內,巨巫鮮血逆流,碎肉凝聚,頃刻間已完好如初。

    朝星試圖挪動,但卻徒勞。巨巫踏着血泊,一步步走進,咧開血口,笑道:“小神仙,我說過要將你喫的半點不剩。”

    血管刺入朝星周身穴道,朝星痛的直喘氣,連喊聲都發不出。

    朝星敗了,他不懼死亡,但絕不願被這巨巫活生生吞噬。但到此時,他已無計可施,唯有認命。

    忽然間,那巨巫渾身顫抖,哀嚎聲中,遍體血管一齊斷裂。朝星得以脫困,困惑中,他見一高大人影走過,來者長髮宛如業火,目光中透着狂熱與執着。

    朝星霎時覺得自己在哪兒見過此人,並非是他認得此人面貌,而是這眼神,這氣勢。面對此人,朝星再一次感到自己微不足道,似乎他面對的是無限廣闊的天地,難以計數的永恆。

    來人也是巨巫,但朝星已不記得這古神姓名。

    那白嬰般的巨巫單手捂住臉龐,擡頭凝視來者,剎那間,白嬰神色恐懼,他喊道:“你是刑天你爲何還活着”

    朝星記憶中似留有淡淡的印象,但刑天又是誰若他曾是巨巫,爲何朝星全然想不起來這些古神太過威嚴奇特,朝星萬萬不會忘了這般古老的怪物。

    刑天望着那巨巫,彷彿盯上獵物的毒蛇,他開口說話,聲音似足以令天地哀慟。

    他道:“我認得你,你是鬱壘,胎界之主,生靈的化身。”

    朝星心想:“他是鬱壘那賜予嬰兒祝福的巨神他竟變成了這般模樣”

    鬱壘咆哮道:“我聽說你被也被仙神、靈陽仙合力誅殺回答我你爲何未死叛徒”說話聲中,他拳頭變得如山般巨大,朝刑天打來。但刑天面前變出一面黑盾,喀地一聲,那拳頭血肉模糊,皮開肉綻,這宮殿受巨力波及,開始塌陷碎裂。刑天雙手一分,從他腹部飛出漫漫灰塵,霍然間已將朝星、刑天、鬱壘皆納入一遼闊灰罩之中。

    刑天森然喝道:“妖魔你違背誓言,我要你喪生於此。”

    朝星意識到此處與世隔絕,無論是天庭、妖界還是夢海,皆無法查探此間情形。這刑天想將這鬱壘神不知鬼不覺的在此殺死

    鬱壘怒吼道:“叛徒”隨着喊聲,他半通透的白色身軀變得血般鮮紅,一團團血霧繞身浮游,好似沸水翻騰。他再度衝向刑天,刑天手一舉,頭頂出現一柄灰色巨斧,一招將鬱壘劈成兩截。

    但鬱壘形體變作無數絲線,似血管,似臍帶,似韌帶,似經脈,那絲線籠罩了一切,覆蓋在灰色罩子表層。鬱壘厲聲大吼,萬千利爪從各處抓向那刑天。刑天冷笑,左掌捏成拳頭,霎時利爪盡皆化爲死灰,被吸附在那罩子上。鬱壘的吼聲變作痛呼,從罩子頂端滴落一團血水,彷彿嬰兒降生般,鬱壘再出現身。

    朝星心道:“這刑天確實能殺死鬱壘。若鬱壘再逃得慢些,他已然變成塵埃了。但爲何鬱壘不將他那魎妖之軀招來即使只招來部分,也足以破除這灰罩。”

    他自然不知刑天這死灰隔絕罩專爲毀滅巨巫,巨巫乃異界靈魂載體,本來異界不滅,巨巫不死。可一旦被這死灰隔斷後所殺,那便難逃一劫。

    鬱壘氣喘吁吁,狼狽不堪,他道:“若非....若非我功力不足,又中了這劍神一劍....”

    刑天體型劇增,變得同鬱壘一般,宏偉得如同山脈,他一把掐住鬱壘脖子。鬱壘露出獰笑,渾身釋放血管,血管猶如蟒蛇,朝刑天咬下,刑天喝道:“還敢頑抗麼”頃刻之間,衆血管無不煙消雲散。

    刑天一拳打在鬱壘頭上,鬱壘腦袋破碎,但眨眼間卻又重生,接連三次,鬱壘慘痛的大叫,好似嬰兒啼哭,朝星聽了也頗爲不忍。

    鬱壘仍然在笑,那怪異的嬰兒臉上露出難以形容之情,朝星看着那張臉,似覺得它無比可憐,卻又險惡莫測,任何人見到這幅面容,要麼憐憫,要麼驚懼,只怕皆難以加害。

    刑天不爲所動,表情冰冷,再一拳將鬱壘腦袋打破,鬱壘復原後,面容變得淡然起來。

    刑天道:“你爲何煞費苦心的潛入凡間可是龍蜒將你逼迫得走投無路你是逃亡來的”

    鬱壘哈哈大笑,這一回朝星似覺得他像個瘋瘋癲癲的女人,笑聲中毫無懼意,反而迫不及待的想要死去。

    鬱壘道:“龍蜒他是我的盟友,是我的朋友我答應他要來凡間無論多麼艱難,無論有多少障礙,我也要替他達成

    心願”

    刑天道:“是何心願”

    鬱壘笑道:“你以爲我會告訴你”

    刑天又道:“他要你做什麼事”他捏緊鬱壘咽喉,拳頭對準鬱壘額頭,他有無數法子讓鬱壘受盡折磨,連巨巫都無法忍受。

    鬱壘仍咧嘴而笑,他道:“龍蜒讓我....讓我去死,哈哈,哈哈我本想....先宰了你這叛徒,但....眼下只能與你....同歸於盡....”

    驀然間,鬱壘身軀上血液狂涌,似隨時會炸裂開,以他此刻體內殘存真氣,亦足以掃平天地山脈。刑天哼了一聲,手上運功,於是那笑聲變作尖叫,鬱壘身軀化作粉末,一點點飄落在地上,再過片刻,這鬱壘已不復存在。

    刑天身軀縮小,向朝星走來。

    朝星不明白爲何這叫刑天的巨巫會殺死這叫鬱壘的巨巫,卻無疑救了自己性命。他想要道謝,但傷得厲害,說不出半句話來。

    這巨巫體貌變幻,霎時,朝星見到刑天變作形骸模樣。

    朝星甚是驚訝,卻又心道:“原來如此,難怪這少年如此了得。”

    形骸將朝星腦袋擡起,眸中滿是歉意,他道:“對不住,我來得晚了,本來....本來我能夠救你。”

    朝星搖了搖頭,握住形骸的手,傳聲說道:“你救我....免於被巨巫吞噬,夠了,夠了。”

    形骸哽咽道:“若不是你那一劍,刑天無法輕易戰勝鬱壘,是你守護了這世道。我....我無法治癒你,刑天不願助我....我治癒你。盟主,你無愧是東方劍神,無愧爲萬仙之首,我以往對你好生不敬,我....委實是個白癡。”

    朝星露出笑容,又道:“大丈夫死則死矣,何必哭哭啼啼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能替我守護凡間,彌補我....我們千年來的....疏忽之過。我縱然死了,也...並無遺憾。”

    形骸感到朝星氣息變得微弱,他傷勢惡化,死期將至,已無可挽救,到此地步,刑天也未必能令他復生。形骸道:“盟主,除此之外,你...有何心願無論何事,我皆答應。”

    朝星何嘗不知自己命在頃刻在這短短一瞬,他腦中閃過無數念頭,無數牽掛,他想請形骸照顧玫瑰,他又想請形骸繼任萬仙盟主,但他了解形骸的爲人,瞭解玫瑰的爲人,他還太年輕,要他如此抉擇,未免太過殘忍,太過艱難。而玫瑰呢她總能自己照顧自己。

    況且孟行海已決意繼承自己的遺願,成爲凡世的守護者,難道還不足夠

    或許他一直都在默默的保護着世間,卻瞞過了仙神與世人,就像這次一般。

    朝星竭力說道:“繼承....我的劍法,成爲新的....劍神。”

    形骸一愣,點了點頭,道:“我如何....我必努力一試。”

    朝星又道:“聖蓮....是她殺了我,她.....已是妖界的幫兇。”

    形骸大喫一驚,急道:“她還活着”

    朝星悽然一笑,最後說道:“多謝。”倏然間,他骨肉焚燒起來,那火燒在形骸手上,卻絲毫不覺炎熱,形骸知道是朝星自己將自己煉化,凝聚成星鐵,鑄造成寶劍。

    寶劍成形,柄如玫瑰花瓣,劍刃上紫光流淌,好似荊棘,散發着陣陣芬芳。

    形骸將寶劍刺入地面,向它用力三拜,隨後將其拾起,凝固周圍的死灰霎時消散流逝,形骸走向地道出口。

    .....

    夜深人靜之際,軍營中偶有馬蹄之聲,玫瑰仍於帳中挑燈夜讀,忽然間,油燈晃了晃,暗了下去,玫瑰一凜,運功護住全身要害,手指一彈,火花再度點亮了油燈。

    帳中並無他人,玫瑰環顧片刻,重新坐下,但一低頭,見桌案上多了柄極漂亮的寶劍。她不由一震,又擡頭張望,心想:“是爹爹送我的”

    當世之中,身法如此神出鬼沒,入帳出帳而令她不覺者,只怕唯有這位萬仙盟主。她想到此處,輕啐了一聲,想起父親對自己的慈愛,不由得滿心孺慕之情。

    手指輕觸劍柄,驀然,一股親切之意流入心田,她眼前一花,彷彿見到朝星坐在自己面前,朝玫瑰親切微笑,告訴她道:“此劍叫做紫星玫。”玫瑰身子發顫,不知何故,淚溼眼眶。她並未將寶劍拔出,只是將它緊緊擁在懷裏。

    她忽然好想再見父親一面。

    .......

    軍營之外的一座小沙丘上,形骸遙望軍營,擡頭將葫蘆中的酒一飲而盡,轉過身,揚手召來駿馬。白雪兒騎在另一匹馬上,眼眶紅腫,也仍在哀悼朝星,她問道:“師父,咱們接下來去哪兒”

    形骸道:“先去萬仙島。”說罷一聲吆喝,振轡疾衝而過。白雪兒淚光猶存,回身向軍營方向拜了拜,快馬揚鞭,追向形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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