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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道歉(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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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遭霎時靜了下來,不過片刻的工夫,殿內氣氛陡然一變,倆人的面色亦是愈發的差。

    恍惚察覺到有一冷厲目光凝着在身,趙懿懿先是頓了頓,隨即顫巍巍偏過頭。便見得那人的神色,已然轉爲了鐵青,隨後與那雙冷峙的鳳目撞了個正着。

    顧禎陰沉着一張臉,錮着懷中之人的手臂緩緩收攏,剋制了許久,才未曾當場發作,只是冷聲問:“皇后剛纔說什麼?”

    他大可,當她剛纔是糊塗了,再給她一次機會。

    只一次,就這一次。

    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

    趙懿懿何嘗不知,他肯定是聽清了,如此一問,只是想叫自個想清楚了再答

    ——可她早就,想得一清二楚啊。

    想得一清二楚,不要再喜歡他。想得一清二楚,要將對他的情絲從心頭抽出。

    兩隻小犬而已,拂林犬在大楚風靡幾十年了,幼時祖母也曾養過一隻,她閒暇也曾逗弄。細犬更不必說,貴族青年都喜歡豢養一隻。即便真的養了,也不必她親自侍弄,自有宮人幫她。

    爲何不肯要呢?

    因心中緊張,急於攀附住一樣東西,情急之間,趙懿懿竟是攥緊了他身前的衣襟。待重新穩住心神擡眸看他,聲音雖柔軟,卻是一字一頓、無比清晰:“妾身剛纔已經說過了,因爲,這兩隻小犬都是陛下送的,所以妾身才不想要。”

    無論再怎麼問,她的答案也只有這個。

    因爲是他送的,所以不肯要。

    顧禎眸中逐漸有暗色聚積,漸呈出山雨欲來的趨勢,那一雙深邃的鳳目,似要將她吞噬其中。

    “爲何?”

    他難得沒有動怒,眸中陰沉之色消散,淡聲問了一句。

    與他對視一眼,趙懿懿才發覺,自個已將他那身龜甲紋的衣衫給攥出了數道褶皺,遂急忙鬆開了手,身子稍向後仰了仰:“因爲,妾身現在不想要陛下送的東西。”

    鬧矛盾了,便隨手一揮,給她送首飾、送小犬,意圖叫她安分些。

    可這些東西,又有他幾分真心。

    顧禎覺得這回答有些可笑:“只因爲是朕送的,所以你便不想要那兩隻小犬?”簡直荒謬!

    然他的皇后卻是堅定地點了點頭,輕聲道:“是。因爲是陛下送的,所以不想要。”

    因被他攬得太緊了些,趙懿懿逐漸覺得喘不過氣,便伸手推了推他,眉心顯而易見的蹙了起來。

    顧禎非但未曾鬆開半分,那俊逸的五官更是陡然壓了下來,掐着她的腰說:“所以,朕先前着人送首飾過來,也是因爲這個原因,你甚至不肯親自出面?”

    明知這個回答,可能會招致更猛烈的報復,也會徹底地激怒顧禎,趙懿懿還是輕輕頷首,柔聲說:“是啊,就因爲是陛下送的,所以妾身本來就不想收,遑論親自出面了。”

    她仰臉笑着,脣角笑靨若隱若現,眼尾那一點美人痣似在勾人心魄。

    顧禎難能平靜,只是淡淡看了趙懿懿一眼,那眸中的冷肅卻將她壓得喘不過氣。

    “朕的心意,就是被你這般糟蹋麼?”

    像是聽着了什麼極爲好笑的事,趙懿懿先是笑了幾聲,可笑着笑着,眼睛便隨之紅了一圈。

    “陛下問,妾身有沒有將你的心意放在眼裏。”她攥着裙襬,極力壓抑着聲音中的哭腔,不想叫自個再次哭出來,在他面前丟人,“那妾身今日想問陛下一句。陛下,可曾將妾身的心意放在眼裏過?”

    他這樣要求她,那他有過嗎?

    憑什麼、憑什麼他分明不喜歡自己,她還要將他記掛在心上呢。

    她每一個字都說得極爲艱難,有時甚至要停頓許久,似是字字泣血,以此逼問。

    顧禎眉心微蹙,冷聲道:“皇后莫要扯上旁的事,更何況,朕又是什麼時候,不將你的心意放在眼裏了?”

    他目光沉靜,望着她的視線中甚至帶着些許的審視。

    可就是在這樣的目光之下,趙懿懿忽而無比的羞惱與氣憤。

    他總是這樣鎮定自若,總是這樣掌控一切的架勢,故而倆人爭執起來時,他永遠平靜、永遠淡然,像是她在無理取鬧。

    胸腔中滋生出一股意氣,趙懿懿望着他笑了笑,輕聲說:“妾身在家中時,很少去往庖廚,只偶爾爲祖父母做一兩樣點心,是後來嫁入東宮,妾身才開始鑽研這些。”

    “那油鍋滾燙,胳膊也不知被濺傷多少回,甚至於,還有一次切菜,生生切開了肉。妾身在家中也曾十指不沾陽春水,也不是一開始就會的,陛下可知,妾身學這些,都是爲了陛下?”

    顧禎喉結輕輕滾動了下,仍是凝着她未曾說話。

    趙懿懿又道:“這些,妾身從未告知過陛下,便是不想叫陛下覺得心頭沉重。妾身送去的那些湯水、菜餚、點心,陛下有時嫌煩,或是不愛用,很多都分給了宮侍。”

    她扯着他的衣袖問:“陛下,妾身說的對不對?”

    未待顧禎答話,她又自顧自的往下說着:“妾身雖未曾提過,也未曾問過,可心裏頭卻一清二楚。”

    顧禎閉了閉眼,他倒是從不知曉,皇后竟是如此細緻入微。

    “那麼。”趙懿懿道,“陛下說說,妾身的心意,又被陛下放在了哪兒?”

    她什麼都知道,卻又裝作不知道,只是不想說出來,叫倆人鬧得不虞罷了。

    “只是爲了這個?”良久,顧禎問她。

    趙懿懿笑了笑:“還有許多,陛下要聽嗎?”

    顧禎目光漸漸失了神,一句話也沒說。

    “陛下那日叫妾身過去研墨。”她稍稍停頓了片刻,眸光如水流淌,“猶記得剛成親時,妾身也是想給陛下研墨的,可陛下嫌妾身煩,叫妾身以後不必再去了。”

    都是些小事,然小事集聚多了以後,便成了江海,成了能將她生生壓垮的稻草。

    她好累好累呀,渾身都沒了力氣。

    一點兒也不快樂。

    垂目望着男人的大掌,趙懿懿彷彿又瞧見了,瞧見了那一晚她去了崇仁殿,挽了袖子拿過墨塊,想要替他研墨。

    便是這隻大掌將墨塊奪了回去,柔聲對她說:“太子妃辛苦,只是以後,不必再這樣麻煩了。”

    她信了,信了他是真的體諒她辛苦,信了他是真的愛惜她。

    顧禎擱置在她腰間的手輕輕摩挲兩下,啞着聲音問:“還有嗎?”

    還有嗎。還有許多啊,兩年多的時光,倆人之間的點點滴滴、樁樁件件,又豈是這麼幾句話就能道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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