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人影背對着褚平，嘴裏依舊重複着那一句話。
“絕望嗎？痛苦嗎？”
那樣子，彷彿是在等褚平的一個答案。
現在的褚平沒有辦法給他一個答案，因爲褚平的腦袋疼的就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褚平跌倒在血浪前，感受着冰冷的血水，浸染着自己的手臂。
現實當中，血線已經將褚平包裹的像是一個紅色的大繭，只留着一個腦袋留在外面。
褚平雙眼迷離，他的靈魂，彷彿迷失在了那片血海當中。
血海岸邊，褚平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血浪拍打，褚平的身體已經沾滿了紅色的血水。
敲擊的聲音越來越大，彷彿是那質問自己的聲音，也如同雷聲一般貫穿褚平的腦海。
“啊——”
褚平再次睜眼雙眼，眼神中的迷茫早已不在，原本清澈的雙眸變得瘋狂，紅色的血絲不知道什麼時候，將眼睛染的通紅。
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殘忍，暴虐的氣息瞬間從褚平的身上散發出來。
如果江晴在這裏的話，一定能感受到褚平的不同，甚至會給出一個，這人不是褚平的結論。
“桀桀桀，瘋狂吧，痛苦吧，絕望吧，和我一起將這裏帶入絕望當中。”
褚平的笑聲中透露着瘋狂，那種凌厲的氣勢，彷彿是要將眼前的一切全部撕碎。
纏在身上的血線早已被繃斷，不遠處正在和“阿頭”糾纏在一起的趙經理，似乎感受到了來自褚平身上的變化。
“吼——”
乾癟的趙經理用力將“阿頭”甩開，扭曲的四肢將她的身體支撐起來，漆黑的雙瞳死死盯着慢慢走過來的褚平。
“桀桀桀，和我一起死亡吧！”
褚平的實力根本不算高，但是他身上那種一往無前的氣勢，卻是讓異化後的趙經理身形明顯停頓了一下。
褚平就像是一隻野獸一樣，眨眼間便衝到了異化後的趙經理面前。
異化後的趙經理露出滿嘴的尖牙，狠狠地朝着褚平的脖子那裏咬了下去。
“桀桀桀——”
瘋狂的褚平和正常的褚平區別就在這裏，正常的褚平根本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的，早在趙經理開始異化之後，正常的褚平便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逃跑，而瘋狂的褚平則會站在那裏狂笑，正面迎接危險的到來。
“噗——”
滾燙的血液噴濺到褚平的臉上，似乎讓他更加興奮了。
異化後的趙經理，見到一擊得逞，便要直接將他的腦袋咬下來，可是褚平卻突然動了。
雙手如同鐵鉗一樣，褚平死死地抓住異化後的趙經理那乾癟的肩膀。
那一刻，異化後的趙經理，似乎感受到了危險，身子開始不停地扭動着，似乎想要從褚平的束縛中掙脫出來。
可是一切都是徒勞的。
褚平用力一扯，乾癟的如同木乃伊一樣的趙經理，便被瘋狂的褚平撕得粉碎。
血肉碎裂，乾癟的肉塊散落一地。
“桀桀桀——”褚平站在那裏瘋狂地大笑着，“想要絕望嗎？想要痛苦嗎？想要和我一起奔向死亡嗎？”
褚平的臉頰隱隱有血絲浮現，就好像是一條條會動的蚯蚓，在皮膚底下來回爬動。
褚平緩緩擡起眼睛，腥紅色的眼眸，看向了剛剛緩過神來的“阿頭”。
“阿頭”呆住了，它從未從自己的主人身上感受到過如此暴虐的氣息，當褚平的雙眼看向“阿頭”的那一刻，“阿頭”便似乎有了一種死亡即將降臨的感覺。
就在“阿頭”以爲自己又要死一次的時候，褚平臉上的瘋狂瞬間消散，原本充斥在褚平身上的瘋狂，暴虐和殘忍的氣息，也不復存在。
一切就想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一樣。
此時的褚平就如同被抽乾了身體一樣，直接癱倒在地。
遠處的“阿頭”根本不敢靠近，似乎剛纔褚平的狀態給它留下了很深的陰影。
等到褚平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了604辦公室了，身旁躺着章若楠和小旭。
“你醒了？”
江晴的聲音從一側傳了過來，褚平轉頭看去，卻只看到“阿頭”那張，被福爾馬林泡的發白的大臉正湊到褚平的面前，翻白的雙眼，緊緊地盯着褚平，似乎是在確認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態。
濃烈的福爾馬林味道順着褚平的鼻腔，直衝他的大腦。
褚平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緊接着雙眼一翻，便再次暈了過去。
“阿頭”似乎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看到褚平又暈了過去，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是在說：“這可不怪我，是他自己暈的。”
“他不是醒了嗎，怎麼又暈了？”江晴看着再次暈過去的褚平，連連搖頭，“現在的年輕人，身體素質怎麼這麼不好。”
“阿頭”則是在一旁連連點頭，似乎很認同江晴說的這句話。
江晴似乎嫌“阿頭”礙事兒，將它踢到一邊，這才拍了拍褚平的臉，想要將他叫醒。
“啪——”
褚平捂着臉直接從地上坐了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
褚平似乎還沒有搞清現在的狀況，只見到他面前的江晴不斷揉着自己的手腕，好像剛纔的那一下子，用力太過，將她的手腕扭傷了似的。
“你打的我？”褚平眨了眨眼睛。
“是呀，你有事兒？”江晴覺得這件事情沒必要在褚平面前遮掩。
“沒事兒了，你手腕兒還疼嗎？”
“不疼了。”
“那就好。”
“你剛纔是怎麼回事兒？”
剛纔江晴一直躲在暗處，本來江晴以爲，趙經理和普通員工一樣，根本不會異化，所以也沒有太在意，等到趙經理身上的血線纏住了褚平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就在江晴已經想好要如何幫褚平報仇的時候，褚平身上開始發生了一系列的變化。
那時候，褚平雙眼通紅，面目猙獰，完全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他站在那裏放肆的狂笑，眼神中是豪不掩飾的瘋狂和暴虐，是絕望和憎惡，是所有的負面情緒。
那一刻，江晴似乎覺得不認識那個男人了。
“什麼怎麼了？”褚平一臉茫然地看着江晴，似乎剛纔發生的事情全都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