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平再次從警局裏出來，已經是中午了。
韓三品告訴褚平，阿笑已經被送到了孤兒院，那裏會有專門的老師照顧他，至於那個流浪漢，因爲當時傷的比較重，所以現在還昏迷着，躺在醫院裏。
“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
韓三品將褚平送出警局的時候告訴他的。
“這事兒性質惡劣，估計會和東郊人口失蹤案併案調查，”韓三品頓了一下，“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回來嗎？”
褚平有些無語地看了看韓三品。
韓三品哈哈一下。
“我知道你的脾氣，和你爸一樣倔，這事兒我也不再問你了。”
話說到這裏，韓三品忽然收斂神情。
“過幾天李局會過來，到時候可能會找你。”
褚平根本不以爲意。
“就說我沒空，我還要趕着去面試。”
褚平一副愛答不理的神情。
褚平這副樣子，韓三品也是見怪不怪。
“話我已經帶到了，到時候隨便你怎麼着。”
韓三品拿褚平的脾氣，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三叔，”褚平似乎想到了什麼，“幫我查一個人。”
韓三品邁出去的腳步，收了回來。
“什麼人？和44號樓的案子有關？”
“算是吧。”褚平不想說的太多。
韓三品眼睛一亮。
“什麼人？”
“我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穆藹。”
這個名字是褚平從爛尾樓女人口中聽到的，而且這個人似乎和詭異怪談協會有關。
韓三品點了點頭，神情有些凝重。
“嗯，我知道了，我會留意這個人的。”
……
褚平從警局出來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舊貨市場。”
褚平上了車直接報了個地名。
在幸福路44號折騰了一宿的褚平，現在渾身就像是散了架似的，不過他現在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事情要確認，那就是老謝頭。
昨天老謝頭的異化一直是他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雖然最後後異化後的老謝頭被血海中的無數冤魂吞噬，但是褚平心中總是覺得不安。
“還是親眼看到他纔算安心。”
褚平上了車，便把揹包扔到了一旁，準備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
褚平的眼睛剛要閉上，就從後視鏡看到了一張有些熟悉的臉，還有一雙正在盯着自己看的眼睛。
褚平瞬間睏意全無。
“小兄弟，我是不是見過你？”
出租車司機透過後視鏡又看了一會兒，終於想起來在那裏見過對方了。
“你是那個探靈主播，昨天就是我拉你去的幸福路。”
褚平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會這麼巧。
“原來是大哥你呀。”
褚平也認出這個出租車司機就是昨天送自己去幸福路44號的那位大哥。
“主播，昨天我在直播軟件裏找了你的直播。”
褚平一陣無語，他沒想到這位大哥竟然這麼實在，真的去直播軟件找了。
“倒是找到了一個叫做謝國安的主播，不過是一個老頭。”
聽到司機大哥的話，褚平也覺得有些奇怪。
“叫做謝國安的老頭？不會這麼巧吧，呵呵，這老謝頭倒是挺好潮流。”
褚平印象裏，能想到的只有那位兼職算卦的二手書攤的老闆了。
“他直播什麼了？”
褚平有些好奇，出租車司機大哥看到的直播是不是老謝頭做的。
“他直播的內容也挺奇葩，現場直播開壇作法。”
褚平聽後，差點一口老血沒噴出來。
“直播開壇作法？”
褚平確定了，這開直播的絕對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老謝頭。
“嗯，當時有個榜一大哥怒刷大寶劍，點名要看主播開壇作法。”
後面的褚平不用聽也知道了，老謝頭衝冠一怒爲榜一，立馬就搞起了開壇作法。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不是我想做的，只是對方給的太多了。
“那東西平臺能讓直播嗎？”
褚平很好奇。
“當然不讓了，主播剛把那身破舊道袍披在身上，直播就被強制關閉了。”
褚平又是一陣無語。
“看來舊貨市場可以不用去了。”
褚平苦笑一聲，直播開壇作法，估計也算是有史以來第一人了。
“那個主播，後來又上了嗎？”
褚平想要知道老謝頭後來怎麼樣了。
司機大哥搖了搖頭。
“我進直播間比較晚，剛纔我說的也都是從彈幕裏看到的，等到他的直播間被強制關了之後，我就去看別的直播了，後來我也留意了一下那個主播，結果一直都沒有再上線。”
出租車緩緩停了下來。
“小兄弟，你直接告訴我你的直播間叫什麼名好了，老哥去給你捧個場。”
褚平沒有想到這位老哥竟然是這麼熱心腸的人。
出租車剛剛停穩，褚平急忙跳下了車子。
“有時候遇到太熱情的人，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舊貨市場到了，這裏依舊是那麼的熱鬧。
如果說西城區的商業街是華西市的商業中心，那麼這裏就是北城區的商業中心。
舊貨市場里人山人海，絡繹不絕，兩側的叫賣聲吆喝聲也是此起彼伏。
褚平穿過人羣，直接衝着老謝頭的二手書攤走了過去。
老謝頭的攤子，只剩下老謝頭一家了，之前那個賣字畫古玩的米老鼠大哥，不知道去了哪裏。
只是當褚平看到老謝頭的那一瞬間，他的嘴巴張得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看着老謝頭。
“老謝頭，你竟然在直播！”
此時的老謝頭，正在拿着一本舊書，衝着手機手舞足蹈，彷彿是要將手裏的這麼舊書說的天花亂墜，這樣才能賣出個好價錢。
老謝頭一臉認真的樣子，真的像是和道骨仙風，隱於鬧市的鴻生巨儒，偶爾還看一下彈幕，然後和網上的水友進行互動。
褚平好奇想要看看彈幕上都在說什麼，便湊了過去。
別人家主播的彈幕都是“哇，你好帥”，“我好喜歡你”，“加油”之類的話，而老謝頭的直播間，清一色的“開壇作法”。
褚平差點笑噴了，看來昨天老謝頭直播開壇作法讓他小小的火了一把。
“老謝頭，看你的氣色好像好多了。”
正在全身心投入直播中的老謝頭聽到聲音之後，才轉過頭來，然後看到一張露着真誠笑容的臉。
“褚平？你怎麼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