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2章絕戰之於潛牙三十八
＂什咳咳咳咳。＂寶石女王羅塞塔此言一出。着實把帕拉米迪斯嚇了一跳。
大貓原本正在喝咖啡。受到這一驚嚇。差點沒有被喝了一半的咖啡嗆死。他激烈的咳嗽幾乎引起整個咖啡廳內的人們的注意。直到他揮了揮手朝趕過來的服務員示意。表示他還好。
＂你咳咳你剛纔說什麼。＂帕拉米迪斯用紙巾擦拭着灑了一桌面的咖啡。連忙追問道＂斯芬克斯老爹是什麼。。＂
＂看來我得把事情從頭到尾清楚地描述一遍。你才能聽懂呢。＂羅塞塔苦笑道。
三百年前。
一個女人剛剛死了丈夫。正在地中海的海岸上靜靜地緬懷着。過去和她的男人一起生活的幸福日子。
女人身旁是一艘輕舟。做工精美的鑲金小船之中栽滿了鮮花。以及她剛死去不久的丈夫。她的丈夫其實已經是一名老人了。年齡至少過了七十歲。是在一個寧靜的夜裏突然心臟病發而離世的。那是衰老而死。他走得非常之安詳。
而這個女人。因爲擁有着精靈血統。本來就長壽。她的丈夫走的時候。她看上去卻仍然像一個十幾歲的年輕少女。唯獨一身黑色的寡婦服和她臉上的哀愁神緒。稍稍襯托出了她的蒼老。
戀戀不捨。她看着在輕舟之中永遠沉睡的丈夫。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把這艘輕舟送出去。
本來。這次海葬應該是在大清早舉行。當船距離海岸三十碼以後。她就會啓動船上的引燃裝置。把小舟燒燬。讓她丈夫的遺體隨着青煙一起昇天。遺灰則散落於地中海的每一個角落。和整片海洋融爲一體。
但是。怎麼捨得。
她不願意看見自己的丈夫化成灰燼。儘管那是不可避免的事實。
怎麼捨得。
就這樣看着她心愛的男人。看着他那蒼老但是鮮活如生的臉龐。女人覺得這名老人似乎還活着。
或許只是搞錯了。或許他根本沒有心臟病發。只是睡過頭了而已。
或許還能救活。
她在那裏靜靜地等待着。彷彿以爲奇蹟真的會出現。讓她的愛人再次活過來。就這樣一直等待。等待。一等就是數個小時。清晨過去。中午到來。埃及熱烈陽光灑落。驅散海邊的暮氣。彷彿在催促她儘快動手。
她其實被誰都更清楚。她的丈夫確實是死了。不可能活過來的。因爲這就是衰老。這就是歲月。她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臉上不斷增多的皺紋。知道逝去的時光不可能再倒流。
這就衰老。這就是死亡。人類啊。真是一種可悲的、短命的生物。
然而女人還是無法讓她的丈夫走。每一眼都是最後一眼。然而每一眼都還沒有看夠。再不快點進行海葬。她丈夫的遺體就會發臭腐爛。但是她又怎麼忍心。放火燒掉這具遺體。
於是。中午過去。迎來傍晚。這個本來就少人出沒的海灘變得更加冷清。持續了一天的暴曬。船上的花兒都有點乾枯了。幸好她的丈夫的遺體之下墊着特殊的魔術製成的冰塊。低溫保持着遺體的完好。它到現在還沒有開始腐爛發臭。
但這樣下去仍然是不行的。女人嘆了口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在這裏盯着自己丈夫的遺體一整天了。她再嘆了一口氣。輕輕推動了那艘小舟。
這次是真的永別了。不管曾經的愛有多深。不管如何的戀戀不捨。該道別的時候仍然需要道別。
就在女人正想把小舟送進水裏。開始海葬的同時。地中海遠方的海面上卻飄過來了一個東西。
女人皺着眉頭。在夕陽的餘暉之下眺望。試圖看清楚那個東西是什麼。
這一看。嚇了她一跳。
那是一個頭。獅子的頭。
隨水飄蕩。獅子的頭顱很快就飄到了岸上無力地停靠在那個沙灘之上。
那是一隻獅子的屍體的一部分嗎。是遠方某個可憐的獵物死後被獵人殘忍地割下的頭顱嗎。女人好奇地走過去看了看。爲什麼動物的頭顱會漂洋過海。來到了這種地方。
然而。細看之下。那個頭顱卻與普通的獅子頭有什麼不同。
它還活着。。
雖然沒有了呼吸。雖然看上去臉色發青。奄奄一息。但它的眼角在輕微跳動着。下頜在輕微抽搐着。彷彿在對人說。它還沒死。它還想活下去。
這不是動物。雖然看上去是一個獅子的頭顱。但它眉清目秀。五官和真正的野獸有一些差異。
這是獸人。又或者。這是一名獸人的頭顱。
女人從前曾經聽過這樣的傳說。說獸人的頭顱被割下來以後還能活上一個星期。不管這個傳說是真是假。但女人面前這個獅子人的頭顱。確實是還活着。保持着活着的狀態。
這是多麼驚人的生命力啊。
於是。在那一瞬間。女人心裏萌生了一個瘋狂而可怕的想法。
或許。她的丈夫還能［活］過來。
或許。把這個獅子頭縫到她死去的丈夫的身體上。能夠［救］活她的丈夫。
或許她一直希望着擁有的［幸福］。又會再一次回來。
而且。這次將會更加長久。
懷着這個瘋狂的想法。女人做了一件無比瘋狂之事。
她在本應送去海葬焚燬的小船中。回收了她丈夫的遺體。
趁着夜色。她帶着丈夫的遺體。以及那個獅子頭。躲進了她在貧民窟的地下室裏。
在那裏面。她開始了一個驚天的瘋狂手術。她把她丈夫的頭顱從屍體上切下。然後用她珍藏的。極度稀有的沙漠魔蠶的蠶絲。把獅子的頭顱接到了她丈夫的無頭的遺體上去。
儘管她是一名有着驚人天賦的裁縫和針織師。這個工程巨大的［手術］也耗了她一整晚才能徹底完成。待到日出之際。她已經累得幾乎崩潰了。
然後她看着躺在手術檯上的那個東西。那個獅子頭、人類身體的怪物。鬆了一口氣。
她天真地以爲這樣做能喚回她的丈夫。然而她看着那具怪物一樣的身體。越看越是覺得可怕。
並不是接上獅子頭就喚回了她死去的丈夫。剛好相反。
那個獅子頭。正在［奪去］她丈夫的身體。
那個原本屬於七十多歲老人的。乾枯而充滿皺紋的老體。漸漸又恢復了青春。肌肉變得結實壯碩。就連皮膚也變得光滑充滿彈性。似乎有某種活性物質從那個獅人的頭顱之中釋放。遍佈那個剛接上去的人類身體的全身。讓七十多歲的蒼老身體還原成二三十歲的年輕。
但是女人很清楚。這不是她的丈夫。這不是她的丈夫。這是那個獅子獸人。
她再去看看那邊被割下來的。被封存在玻璃容器和培養液之中的男人的頭顱。那個纔是她的丈夫。而且他真的已經死了。
她只是一時頭腦發熱。把自己的丈夫的身體接到了那個獅子頭上去了。
爲什麼她會這麼蠢。女人這時候才醒覺。這明明不可能救活她的丈夫。
她所做的這一切。只是便宜了那個獅子頭而已。
她所做的這一切。彷彿是受到了催眠。在無意識之下做出來的。
催眠。。
就在此時。那個獅子頭也醒過來了。又或者說它已經不是一個獅子頭而已了。他已經是一個獅頭人身的怪物。既不是人類也不是獸人。一個純粹的混種怪物。
他還無法說話。但是他輕微地轉過頭來。睜開眼睛。看了女人一眼。
女人卻驚慌失措。抱着她丈夫剩下的唯一的頭顱。逃離了事發現場。
在那之後。女人終於狠下心來。海葬了她的丈夫。雖然。被留在小舟上。最終被大火焚成灰燼的。只是她丈夫的一個頭顱而已。在那以後。女人試着回去屋子裏找那名獅頭人身的怪物。但那個怪物已經逃離了該處。消失所蹤了。
那個從遠方飄來的獅子頭借屍還魂。盜走了女人那死去的丈夫的身體。從那以後起。女人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個獅頭人身的怪物一次。
直到數十年後。一股新生的勢力漸漸在埃及崛起。一名長相奇特的獅頭人。那個自稱爲［斯芬克斯老爹］的傢伙。在黑道中混出了個名堂。最終成爲了埃及的首富。雄霸一方。
＂就是這樣。我的故事說到這裏就完了。＂羅塞塔淡然一笑。拿起杯子。又呷了一口咖啡。
聽完寶石女王羅塞塔的故事後。帕拉米迪斯卻驚得心驚肉跳。久久不能平靜。他試着喝了一口咖啡壓驚。但卻花了好大的努力。才避免自己被喝下去的咖啡嗆死＂所所以斯芬克斯老爹頭以下的部分全都是你第一任丈夫的遺體。實在是難以相信的話題＂
＂你不必盡信。反正這只是個故事。＂羅塞塔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如此超越現實的故事。世界上估計不可能有第二個人會相信吧。＂
＂不＂帕拉米迪斯試着緩了一口氣＂我相信你。＂
因爲。他曾經也見過。
雖然難以置信。帕拉米迪斯從前也見識過類似的事情。
白熊人伊萊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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