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茫然之於遠隔 上
亞瑟聽到霍爾大公爵的話，先是一陣驚愕。
＂什麼不可能獸人們只是要他身上的碎片而已。這種東西只需要把心臟挖走再冰凍起來就可以，他們沒有道理會留着貝迪維爾的命，讓他有機會逃走。＂亞瑟道。
＂他身上的碎片只是一個而已，亞瑟。＂霍爾分析道，＂另外六個世界之壁的鑰匙碎片，在我們手上。獸人們如果夠聰明的話，他們會好好利用那孩子的命，使得到的利益最大化。也就是說＂
＂他們留着貝迪維爾的命，用來交換另外六個碎片。＂亞瑟瞪大了眼睛接着說。
貝迪維爾還活着還有機會把他救回來
這一切，也許還不算太遲
＂......哼＂亞瑟一腳把兔人踢飛，萊德重重地撞在牢獄的石牆上，＂死兔子，算你走運。如果不是霍爾大公爵幫你求情，我早就剁碎你了。卡多爾伯爵，這傢伙就交給你好好看管了，在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之前，別讓他逃掉。＂
＂是的，亞瑟大人。＂一旁的蓋亞騎士卡多爾答應道。
＂是，是嗎＂崔斯坦眼睛放出希望的光彩，看着亞瑟道。但是他馬上又低下了頭，＂我沒有資格這樣高興。如果不是因爲我在跟你唱反調，大家就不會中埋伏，貝迪維爾就不會被抓。＂
＂那並不是你的錯，＂亞瑟卻說，＂是我沒有堅持己見，是我愚蠢地讓貝迪去拋硬幣來決定自己的命運。都是我的錯。＂
＂......等貝迪回來以後，我們再給他好好道歉吧。＂崔斯坦說，＂現在還是全力地想辦法救貝迪回來再說。＂
＂嗯。＂亞瑟看着崔斯坦，認真地說，＂你知道嗎貝迪維爾有你這樣的朋友，真的是他的幸運。請你今後也繼續做貝迪的朋友，繼續守護着他，可以嗎＂
＂那是當然的。＂崔斯坦抹着眼角的淚水道。
深夜。
貝迪維爾從牀上靜靜爬起來，瞄了眼一旁看似熟睡了的寇維斯，他往外走去。
＂不要。＂寇維斯的聲音讓貝迪突然打了個顫，＂你是絕對逃不掉的。我跑一公里的路只需要十幾秒的時間，如果你自信能夠在一瞬間逃出好幾公里的話，就去試試吧。做不到的話就給我老實地呆在牀上。再不老實點我就把你綁起來。＂
＂我只是想上廁所＂貝迪維爾怒道，＂除非你打算讓我尿在你的牀上＂
第二天清晨。
一名騎士敲門吵醒了亞瑟＂霍爾大公爵邀請下一起喫早飯。＂
＂嗯＂亞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好......我馬上就來。＂
現在還是凌晨四點鐘。這麼早是要搞什麼霍爾瘋了嗎
＂呼......＂崔斯坦看來也被邀請了，但是他完全沒有睡醒，還在一邊打着瞌睡，一邊把麪包往鼻子裏送。
＂對不起，這麼一大早的。＂霍爾看起來很趕時間的樣子，他一邊快速喫着煙肉和麪包，一邊和着橙汁把食物往肚子裏送，＂你們也快點喫，我們馬上就要去打獵。＂
＂打獵＂
凌晨五點。
亞瑟懷疑地跟着霍爾一起出來，藉着清晨濃霧的遮蔽，安靜地行走在叢林中。
＂對了，亞瑟。＂霍爾壓低了聲音說，＂之前看了你的決鬥，看起來你已經把心眼術用得爐火純青了，但是你作戰的方式有一個巨大的漏洞。＂
＂漏洞＂
＂你太依賴心眼術了。光憑敵人的敵意來感知敵人的攻擊，做得好的話的確是能夠順利預判到所有的攻擊且作出有效的迴避。但這畢竟是被動的戰術，如果敵人速度比你身體的反應速度還要快，又或者敵人也會使用心眼術，你的戰鬥方法就很不利。＂
＂這我知道。＂亞瑟嘴上答應道，但是他心裏不禁嘀咕，如果可以的話我並不想這樣做的。但是瘦弱的身體跟不上，也就只有從技巧上制勝。這可能是自己能用的唯一的戰鬥方法了。
＂話說回來，自然界中也有不少動物會使用心眼術的。＂霍爾指了一下在空中盤旋捕食飛蟲的燕子們，＂這些燕子是使用心眼術的高手，它們能夠感應到周圍空間中捕食者的敵意所揚起的光子波動，並且巧妙地改變飛行軌道來回避敵人的攻擊。不信的話，你開槍射它們試試。＂
＂真的要嗎要是射傷了它們＂
＂放心好了，打不中的。＂霍爾道。
亞瑟將信將疑地舉起十字弓連射了幾箭。他特意把每一箭都對準了燕子的飛行軌跡來射，按道理沒有理由打不中的。
可是燕子卻真的好像預先知道了亞瑟的攻擊似的，翩然翻飛着，巧妙地避開光箭的攻擊。
＂換我了。＂霍爾大公爵舉起光槍，只開槍射了一發，光彈啪地打在燕子上。不，說反了。情況看起來更像是燕子一頭撞在光彈上。它根本沒辦法察覺到霍爾的敵意，因此它也無法迴避霍爾的攻擊。
亞瑟看着被打暈了往下落的燕子，一邊驚訝地問＂你是怎麼做到的要把燕子的行動軌跡預測出來，還要壓抑着敵意往那個地方攻擊這真的有可能嗎＂
＂不，那本來是不可能的。＂霍爾笑呵呵地道，＂人只要有着做某件事的意圖，就一定會在光子的世界裏產生一個漣漪。只要心中有所想，就會在一定程度上對這個世界有所影響。我能做到的是，把心裏的雜念都拋除掉，僅憑本能去行動。那就是戰技無心 heartless 。＂
＂無心＂亞瑟倒抽一口涼氣。霍爾僅僅是把心裏的想法拋除掉，他的攻擊就變成不可預測的了。無法預測的攻擊，對於亞瑟而言，就如深不見底的黑暗世界，這黑暗中潛藏着什麼可怕的殺着，根本無從知曉。
＂爲什麼告訴我這些如果你在決鬥裏突然把這種戰技拿出來用，我就死定了。＂亞瑟道，＂你告訴我這些是爲了要拉勻我們的實力差距嗎＂
＂是爲了要讓你更好地面對你將要面對的戰鬥，但是那不一定是我們之間的那場決鬥。＂霍爾大公爵神祕兮兮地說道。
＂什麼＂
＂總之，要跟你說的就這麼多，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噢，剛好說到它，它就來了＂霍爾壓低了身子藏在草叢裏。
不遠處，在濃霧之中，有一頭大灰熊的身影。
＂那傢伙最近不斷襲擊路過的旅客，是頭十惡不赦的殺人灰熊。＂霍爾抽出劍道，＂大概是喫人肉喫上癮了，這樣傢伙已經沒救了。我今天就是來狩獵它的。＂
亞瑟不說話。堂堂一個天位騎士，卻居然有這等閒情逸致去狩獵灰熊，霍爾這是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你們從兩邊包抄，但是不要出手。我要漂亮地切下他的頭。＂霍爾說。
亞瑟和崔斯坦無奈地按着指揮繞到了兩邊去了。然後他們一起衝了出來，包圍了那頭大灰熊。注意力被分散的灰熊還沒有反應過來，它的頭已經掉落在地上。
確實如霍爾所言，切口就像是鏡面一樣光滑，攻擊乾脆利落。這切口......看着怎麼這麼熟悉
＂冰島國的王子殿下，可以拜託你把這頭熊的身體冰凍起來嗎＂霍爾說。
＂嗯哦......＂崔斯坦還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一邊含糊地回答，一邊施放了個冰結魔術，把熊的身體牢牢地凍在冰塊裏了。
＂很好，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了，回去吧。＂霍爾扛起巨大的冰塊，道。
亞瑟看着霍爾，＂大公爵，你大清早的出來狩獵，該不會是爲了給我解說你的戰技以及獵熊除害這麼簡單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就是這麼簡單而已。＂霍爾否認道。
＂你把熊頭削下來的手法和我的劍術是完全一致的。你爲什麼特地模仿我的劍術把一個熊的頭給切掉是爲了好玩＂
＂哼哼，亞瑟，你真的是個敏銳的男人啊。＂霍爾大笑道，＂好吧，既然你要追問到底，就跟着來自己親眼確認好了。不過需要先去買東西，要稍微繞點路。＂
早上十時。
霍爾所說的＂稍微繞點路＂，意思原來是要在城裏＂瘋狂購物＂。亞瑟鬱悶地跟在霍爾的身後，手上拎着無數的，大大小小的購物袋。
購物袋裏面的東西纔是最讓亞瑟納悶的。堂堂一個天位騎士，出來城鎮裏購物，買的不是什麼刀劍盔甲，而是一大堆小孩子的玩具，童裝，以及書本。衣服還分了給男孩和女孩的。
這個驚人的量，看起來霍爾家裏要麼就是有十幾二十個孩子，要麼他個就是非常寵愛孩子的人。看着這名中年男人，亞瑟不禁產生更多的疑惑。
＂對不起，還要你幫忙拿東西了，重嗎我們很快就到了。＂霍爾說。
的確很快就到了。霍爾在一座教會似的建築前停下了腳步。在霍爾騰空一隻手去按門鈴的期間裏，亞瑟意識到這是座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