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落月呼吸一窒，戰術性後仰。瞧瞧，這痘疫都把狗皇帝煩成啥樣了？逮誰瞪誰呀！
見來人是冷落月，鳳城寒眼中的寒意消散了不少，冷聲問：“你來做什麼？”
因爲稍微有些緊張，冷落月下意識地舔了舔脣，露出了半截粉舌，粉脣帶着水潤的光澤。
“奴婢得知宮中出現痘疫，心中十分擔憂。想起曾經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防控痘疫的對策，便默寫了下來，希望能對此次宮中的痘疫有用。”
她說着便將用雙手拿着那兩大張紙，舉過了頭頂。
如何防控痘疫，宮中的御醫們自然是最清楚，那什麼古籍她既然看過，這宮中的御醫自然也是看過的。她巴巴的來獻策，這意圖不要太明顯。鳳城寒覺得自己一眼就將冷落月看穿了，她來獻策，無非就是想在自己面前表現，吸引自己的注意，好讓自己對她產生好感。
呵，女人！
冷落月見鳳城寒用看透一切還略帶嘲諷的眼神看着她，微微皺了皺眉，這狗皇帝該不會以爲她來獻策，是爲了吸引他的注意吧！這個自信男。
沉默了半響，鳳城寒用嘲諷的語氣道：“如何防控痘疫，宮中御醫自有對策，用不着你一個小宮女費心了。”
淦！小宮女怎麼了？小宮女就不能爲國家做貢獻了嗎？她懷疑這狗皇帝有職業歧視。
冷落月深吸了一口氣，垂着眼瞼道：“皇宮是我家，維護靠大家。縱使奴婢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也想在這災禍來臨之際，盡一份心。”
頓了頓，接着道：“雖然宮中的御醫們醫術精湛，經驗豐富，自有一番應對之策。但是奴婢這個，絕對是御醫們的加強版。”
爲了讓狗皇帝信她，冷落月又說起了天花病毒的傳播途徑。“這天花是通過飛沫，也就是人的唾液傳播的。染上天花的人，在說話或者打噴嚏的時候，唾液會從嘴裏或者鼻子裏飛出，若是正常人吸入飛沫，便會染上天花。所以，爲了防止痘疫擴散，宮中的每一個人都應該帶上口罩。”
“除此之外，天花還可以通過接觸傳播，宮中的人應該帶手套，勤用流水洗手，整個皇宮都應該進行大規模的薰艾消毒。”
這個時代沒有消毒液，也沒有消毒酒精，就她那點兒積分也兌換不出這些東西來。艾草是個好東西，也能有效的抑制病毒和細菌。
見狗皇帝只是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依舊不說話，冷落越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兒，繼續道：“被感染上天花的人，潛伏期在十二天，早期會出現高寒，寒戰，乏力，頭痛，四肢痠痛的症狀。不管是浣衣局，還是各處，都應該儘快排查，將有這些症狀的人分開隔離，以防痘疫擴散。”
鳳城寒目不轉睛地看着冷落月，瞳孔微縮，太醫院的對策，確實不如她的全面。只封了浣衣局和皇宮，這染上的人和沒染上的人都在一處待着，那這原本沒染上的人也會染上。
“傳陸院使。”鳳城寒高聲道。
殿外的王信聽到後，忙說：“是。”立刻派了小呂子去請陸院使來。
冷落月的肩膀一鬆，狗皇帝總算是信她了。
鳳城寒伸出手朝她勾了勾手指，冷落月怔了一下，狗皇帝這單手託着頭，身子歪着，另一隻手擡起勾手指的模樣，真的是攻氣十足。
若是換了別人，一定腿軟，直接朝他身上撲了。她就不一樣，她頂得住。
冷落月知道狗皇帝是讓自己把防控痘疫的手冊遞到他手裏去呢！
哼，方纔不是還嘲諷她，說不用她一個小小的宮女費心嗎？這會兒又怎麼要看她這個小小的宮女寫的手冊呢！
冷落月有些得意，下巴微微揚了揚，將自己的寫的那兩大張紙遞到了鳳城寒的手中。
鳳城寒自然看到了她眼中的得意之色，鳳眸微眯，捏緊了手中的薄紙，覺得有些憋屈。
不過他也沒有對冷落月做什麼，拿着那兩張紙細細地看了起來，時兒皺眉，時兒眉頭舒展，時兒鳳眸一亮。
待他看完，這陸院使也到了。
“皇上。”陸院使剛要行跪禮，鳳城寒便說：“免禮。”於是這陸院使，便行了個揖禮。
“你看看這個。”鳳城寒將手中的兩張紙遞了出去。
陸院使一頭霧水地接過，一行一行地看了起來，隨着他看得越來越多，這眼睛也越瞪越大。心裏響起了一些聲音：“我怎麼沒想到呢？”
“原來如此？”
“會不會有些過了？”
“還可以這樣？”
“確實應該這樣。”
“皇上，此乃何人所書？”陸院使的聲音發顫，很是激動。
這上面把天花是如何傳播的，還有各種早期症狀都寫了出來。比醫書上寫得還要詳細，原來與人沒有身體接觸也染上了天花，是因爲人說話噴出的口水，飄在了空氣中，被人吸入了鼻腔和口腔才傳染上的。
雖然這上頭寫的各宮的人都應該自我隔離十二天有些過了，但是這樣做也確實更安全。
鳳城寒極不情願地看向了冷落月，陸院使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便看到了身着宮女服的廢后。
這是廢后所書？陸院使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他很想問她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她。
冷落月看出來了，笑着回道：“這些都是我從一本古籍上看到的。”
“那古籍是何人所書？現在何處？”陸院使忙問。
“我忘記了是誰寫的了。”冷落月道，“應該在冷家被抄家的時候燒了。”
冷家被抄家時，除了那些記錄着冷天明與人有金錢來往的賬冊，其他書全部都被燒了。
燒了？陸院使面露惋惜之色，那本古籍定然是一個醫學大家所作，上面肯定還有更多應對其他瘟疫和疾病的辦法。
可惜了，太可惜了！
“陸院使，你覺得這上面寫的可有用？”鳳城寒沉聲問。
陸院使點頭的：“有用的，是我等愚笨，只遵循先人留下來的老對策，沒有想得這樣深，這樣廣。”是他們太守舊了。
若照着這上頭的做，宮中的痘疫應該很快能控制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