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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找到它,一點都不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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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貴妃死死攥着椅子的扶手,上半身不自覺的向前探出,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

    像一條離了水,瀕死的魚。

    等了三息過後,一衆小廝依舊安靜如雞。

    鄭貴妃突然狀似癲狂的哈哈大笑起來。

    “你沒有證據!花錦鳶,你就是在胡說八道!還想詐本宮?你做夢!”

    花錦鳶略顯詫異的回頭看了看,隨即突然一拍腦門,看起來十分懊惱的請罪道:“還請陛下贖罪,證據太多了,臣一時忘記,耳墜子是被臣自個兒收着呢!”

    一邊說着,她就一邊從腰間摘下一個荷包,親自將裏面裝着的證據取出,呈到了陛下面前。

    素色的荷包墊在一隻價值不菲的紅翡耳墜下,將耳墜襯得熠熠生輝。

    金絲累成的繁複紋樣包裹着一顆足有小拇指頭大小的完美紅翡。

    沒有什麼特別的雕刻,但僅僅是這一顆紅翡,就已千金難求。

    而鄭貴妃財大氣粗,這樣的紅翡頭面一做就是一整套。

    “喜公公辦事不力,丟了這隻耳墜子,卻沒敢將實情告知娘娘。卻隨意找了個藉口,將事情推到了皇后娘娘頭上,說定是她派人偷走了耳墜,只爲讓貴妃您猖狂不得。

    您信了,在之後與皇后娘娘發生了口角,還讓喜公公去找那老師傅再定做一隻補上。只可惜,同一塊料子上切出來的紅翡只夠做這麼一套頭面。人家老師傅已經精打細算,這才勉強完成娘娘的訂單,實在沒有餘料再補一隻。

    娘娘您卻只知一味苛責,逼得老師傅上吊自盡還不夠,就連人家傳承了好幾代的老字號都不放過。”

    說到這裏,花錦鳶頓了頓,突然笑得十分慶幸。

    “說起來,臣還要感謝娘娘您呢!若不是您逼得老師傅的兒子賣了店面,只能背井離鄉去別處討生活,珍寶閣興許還不能趁機取而代之,在京城站穩腳跟呢!”

    珍寶閣,目前京城最大的珠寶玉器店,一直由花家暗中經營。

    “山鳥”爆紅之後,花家也慢慢不再掩藏其厚實的家底。

    消息靈通之人多多少少都查到了珍寶閣與花家的聯繫。

    鋪子雖然屬於陛下,但花家在其中獲益顯然也不少。

    花錦鳶這句話堪稱神來之筆,殺人誅心。

    鄭貴妃面目猙獰,青筋暴起,喉嚨深處發出“咯咯”的怪聲,卻愣是說不出話來。

    “言歸正傳。”花錦鳶卻不再看她,一臉正色。

    正的不能再正了,彷彿剛剛那個“幸災樂禍”的人不是她一樣。

    焦書那天與喜公公發生了爭執,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沒過多久便在同僚排擠之下,再一次丟了官職。

    這一次,他終於醒悟,想要仿照其他幾人的做法,去吏部打點一二,好讓自己外派爲官。

    但是,先前的報酬被他用來買了宅院,一時半會兒也無法脫手變現。

    於是,他想起了那天與喜公公爭執後,撿到的耳墜子。

    焦書不知其價值幾何,先尋了附近的一家金店。

    掌櫃看出耳墜子價值不菲,絕非焦書這樣的寒酸小官所能擁有,便起了壞心,故意將耳墜貶的一文不值,妄圖低價收購。

    焦書本就沒有拮据到連飯都喫不起的地步,耳墜子既然不能賣出足夠他打點的價錢,那他還不如留在手裏,日後用來威脅喜公公也好。

    他卻不知,此時的喜公公已經對他起了殺心。

    只不過,喜公公因着耳墜丟失,得先應付自家主子,忙得焦頭爛額,一時沒顧得上他。

    而焦書又去了他的私宅幾次,同樣沒能遇上不得閒的喜公公,沒過多久就在京城待不下去了。

    反而陰差陽錯的多得了幾年活路。

    再後來,花文曄開始聲名鵲起,傳到了早已回鄉的焦書耳朵裏,再一次激起了他心中不甘。

    於是,他便假稱遊學,回到了京城。

    而這一次,他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最終成了盧家老宅裏的一具白骨。

    “喜公公殺人拋屍,卻沒找到這隻要命的耳墜子。不得已之下,這纔將實情告知貴妃娘娘。娘娘大怒,卻也無可奈何。”

    宮裏知道這套頭面存在的人不少,就算她能把那老師傅的家人全部殺了斬草除根,也不可能連傅皇后都一併滅口。

    而焦書已死,挫骨揚灰也不能再改變什麼。

    “耳墜子……你在何處尋得?”鄭貴妃聲音乾澀,一字一頓,艱難發聲。

    她當年明明已經派人將焦書接觸過的所有人和物都翻了個底朝天,絕不可能錯失任何線索!

    她當年都沒能找到的東西,花錦鳶一個小丫頭片子怎麼可能在十年後找到!

    聞言,花錦鳶一直上揚的嘴角,瞬間微微垮了一下。

    表情古怪,似笑非笑,又帶着幾分咬牙切齒,心平氣和道:“不難,找到它,一點都不難呢!”

    因爲焦書,在十年前,將這隻耳墜交到了自家大伯花文曄的手裏……

    他故意喝醉酒,辱罵花文曄,是真。

    他嫉妒花文曄,嫉妒得快要發瘋,也是真。

    但是,同樣他也知道,喜公公並不可靠。

    而前途一片光明,又與他有“戰友”之情的花文曄,反而纔是他唯一能夠相信的人。

    在與喜公公最後一次見面之前,焦書先找上了花文曄,質問他,當年明明大家同是爲陛下分憂,爲何獨他一人平步青雲,自己卻落魄至此?

    也正是此時,他才從花文曄口中得知,當年之事根本就不是陛下授意。

    他又拿出耳墜爲證,卻被花文曄告知,喜公公真正效忠的人是鄭貴妃,並非陛下。

    焦書當場就懵了,他無論如何也不明白一個後宮娘娘,爲什麼非要置盧太傅於死地。

    但是卻也瞬間醒悟過來,自己先前三番五次去找喜公公“求助”,是多麼作死的行爲。

    他不敢再深究下去,將耳墜留給花文曄,便想逃離京城再也不回來。

    可是,晚了。

    “焦書自知難逃一死,隨耳墜一同留下的,還有一封絕命手書,詳細陳述了當年他受僱於喜公公,與他人聯名舉報盧中冠的所有細節。”

    花錦鳶再次擊掌。

    這一次,捧着書信的小廝毫無意外的出列,走到了陛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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