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和陳江將掌櫃扔在地上,掌櫃口中發出驚恐的慘叫,隨即伏在地上嘔吐。
消融半個的屍體,遍地血漿和內臟,挑戰着人接受的底線。
冷子夜手指劃過下巴,饒有興趣的說道:“這毒藥不錯。”
笑意一閃而逝,簫離更是直接:“回到府邸,我送你一些。”
“好。”冷子夜笑容滿面的點頭,絲毫不覺得眼前場景恐怖。
簫離上前蹲下身體,扣住掌櫃的脖脛,在掌櫃的顫抖中,袖子裏的匕首沒入他的心臟。
“自作孽,不可活”所以,讓自己送他下地獄
她給過他機會,是他自己不珍惜,非要把命送上,那她,自然如他所願
冷子夜勾了勾脣角,上前握住簫離的手:“你放心,本王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簫離凝視着冷子夜,微微點頭。有他在,她從來不擔心。
第二日一早,依舊身着男裝的簫離,帶着千雪和昨日門外的僕人前往王府。
掌櫃已經被她殺死,那自然要尋覓別的引路人,這僕人已經在藥鋪工作多年,和王府衆人相識,直接成了絕佳人選。
至於那爲百姓診斷兩日的規矩,只是掌櫃的監督,掌櫃既然死了,自然也不需要遵守。
到了王府,簫離警告的看向僕人。
僕人的身體發抖,立刻朝前走去,昨天的慘象他看在眼裏,眼前的人簡直是魔鬼
“這是我們掌櫃選出來的醫術高明的人,他正好生病,便讓我把公子帶來了。”僕人努力讓身體不顫抖。
以前便有過這種情況,守門人見怪不怪,直接放行。
進了王府之後,僕人帶着他們去見王府管家。
王府管家目光精明:“你抖什麼”
僕人身體一軟,赫然跪在地上,身體抖動越發強烈,卻不敢開口。
管家驚訝,疑惑的看向簫離和千雪。
簫離面帶笑容,溫潤儒雅:“管家,在下是掌櫃挑選出來的大夫,來爲大人診治。”
管家打量着簫離:“你多大年齡”
簫離輕笑:“術業有專攻,本就不可用年齡概論。”
管家點了點頭,目光再次落在僕人身上,威嚴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僕人瑟瑟發抖的回頭,對上簫離深邃的眼睛,立刻急聲否認:“小人只是身體不適。”
管家皺眉,而此時,一婢女匆匆而來,疾聲稟告:“管家,老爺又發病了”
管家着急:“那些大夫呢趕快讓他們過去”
話落,如同遺忘了簫離,匆匆離去。
簫離挑眉,立刻跟了上去,不得不說,王賢發病正是時候
到了主院,已經聚集了衆多奴僕,管家更是急得來回踱步。
“嗯”房外,隱約可以聽到王賢的悶哼聲。
一代英雄,鋼爲勁,鐵爲骨,如今卻在毒素的折磨下,生不如死
簫離上前,對管家說道:“不妨讓我進去。”
“你”管家皺眉,繼而冷笑:“不要以爲我不知道掌櫃的做的勾當,你送給他多少銀兩小小年齡,能有什麼醫術我勸你還是趕快離開王府,以免送了性命”
房門開啓,兩個大夫面色凝重的走了出來。
管家立刻迎了上去,語氣擔憂:“大人怎麼樣了”
大夫搖頭嘆息:“大人的毒素已經滲到骨髓裏,這條腿只能廢了”
“不行”管家厲聲打斷:“大人不會同意的”
那兩個大夫面面相覷之間搖頭,他們無能爲力了
房間裏,壓抑的吼聲不斷,可見王賢已經疼痛到了極致。
簫離回頭看向千雪,千雪心領神會,兩人立刻朝前衝去。
“你要做什麼”眼尖的管家發現,大聲吼叫。
簫離衝進房間,千雪立刻關住房門,手中寶劍出鞘,劍尖直指衆人:“我們公子只是爲了救王大人,並沒有惡意”
但是這種,強行進入病房,利刃出鞘指着衆人的行爲,誰會相信他們沒有惡意
當下,王府侍衛匆匆而來,拔出利刃,朝着千雪便衝了過來。
黑髮飄動,千雪咬牙衝了過去今日,只要她還活着,誰也別想踏進房門
簫離進門,丫鬟和大夫驚慌失措,她手指微動,一陣粉末飄過,丫鬟和大夫迅速躺在地上,昏了過去。
她尋診問脈,最討厭別人干預更何況,他們清醒只會妨礙自己,與其如此,不如睡一會兒
普通的迷藥,藥力並不強大,但,並不包括她手中的東西
神醫一脈之所以稱爲神醫一脈,自然擁有別人望之莫及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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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
簫離站在牀前,王賢吸入迷藥已經昏倒,但面容依舊痛苦扭曲,手指死死地抓着腿部肌肉。
目光下移,簫離看清了王賢傷勢。他傷在小腿和膝蓋處,膝蓋處的皮肉已經完全漆黑,並伴有腐臭味。
簫離診脈之後,不由對王賢肅然起敬,中毒如此之深,卻能強忍苦楚,忍受如同凌遲般的疼痛,果真是一代英豪。
當下,簫離在他幾個穴位上插入銀針,喂下數十顆丹藥。
“碰”
一聲巨響,房門被踹開,侍衛還未衝進來,一顆人頭便已落地。
千雪站在門口,殺氣凜然的看着衆人,而身前,已經有了數十具屍體。
衆人面面相覷,不由膽戰心驚,腳步下意識的往後退。
簫離看在眼中,迅速拔掉銀針,腥臭的新血順着銀針流出,漆黑的漆蓋,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淡化了幾分。
簫離指尖帶藥,在王賢的鼻下晃了晃,王賢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你是誰”他的聲音虛弱,卻氣勢十足。
“感覺怎麼樣”簫離問道。
仔細感知,王賢滿目驚喜:“不疼了”
簫離點頭,她雖是神醫,但王賢中毒多年,腐蝕太深,一時半刻無法解毒
但眼前情況,容不得她慢慢調理無奈之下,只能先逼出部分毒血,雖然只是部分,也足以緩解情況。
她需要的,只是王賢的信任
“住手”王賢看着外面,冷聲命令道:“不許對貴客無禮”
話落,朝着簫離請求道:“還請神醫不計前嫌,爲在下徹底解毒”
簫離挑眉,當下笑了:“自然。”
她大費周折上門,就算王賢不開口,她也會這麼做王賢自然也明白這點
如今,他的請求,是在爲自己奠定府中的位置,也是對自己的尊重。
有求於人,哪怕位高權重,也應是如此
簫離重新爲王賢扎針,又寫下藥方,一直忙碌到晚上,才稍作休息。
“大人有話,不妨直說。”簫離對上王賢疑惑的目光,痛快至極的開口。
治療期間,王賢一直打量自己,只怕心中有無數疑問卻無法解答。
王賢輕笑,倒也直接:“我中毒多年,求遍天下神醫,皆無法爲我解毒你小小年紀,醫術卻如此高明,想必不是出自名師便是名門你那名師名門,想必我也拜會過,但卻併爲我解毒,那麼你現在出現,是有目的,還是有求於我”
厲害簫離讚歎,王賢一番話,分析的有理有據
既然如此
“大人猜得對,我的出現的確別有目的”簫離盯着王賢:“只爲讓大人祕密見一個人,冷子夜”
“他”王賢詫異一閃而過,隨即是凝重。
三日前,冷子夜被廢爲冥王,天下皆知的事情自然瞞不過王賢
自始之終,王賢都未出現,只因他早已經看清天下形勢,皇位無論如何都不會落在冷子夜身上早已註定的事情,他也只能接受
王賢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幫不了他”
簫離搖頭,目光鄭重:“大人的難處我都明白,但是,還請大人聽我說完。”
王賢雖是冷子夜外公,但,也是王氏家族家主,揹負的是整個家族血脈便註定太多事情,他不能隨意而爲
更何況,都知冷子夜命不久矣,嗜血爲生,這樣的人也無法扶直上天子之位
所以,太多因素註定王賢只能冷眼旁觀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大人親眼見證我的醫術,想必也是信我的,我完全有信心告訴你,我可以解了冷子夜身上的獸毒”簫離擲地有聲。
“真的嗎”王賢猛然抓住簫離的手,身體微微發顫,毫不壓抑自己的激動和期待:“當真可以嗎”
皇帝疑心大,猜忌王賢多年。如今王賢表面風光依舊,但實際上步步爲營,不敢有絲毫行差走錯
如果冷子夜坐上皇位,那便直接扭轉乾坤。至少冷子夜不會殘害自己的外公和舅舅王氏家族,至少能平靜五十年
“當然。”簫離點頭:“我們寧氏一族,從來不打誑語”
“寧氏神醫一族”王賢更加驚訝。
簫離輕笑,給予肯定。寧氏一族四個字,在醫者之中,便已經說明了一切。
王賢打量着簫離,表情高深莫測:“幫助冥王或許會失敗,但如果我告訴皇上寧氏一族沒有死絕,皇上定然會相信我的忠心,王氏家族也會十年無憂”
畢竟,王氏家族和寧家相比,皇上更在意寧家
“你不會”簫離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肯定回答。
“爲什麼”王賢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