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大風盤旋迴繞,黑雲壓城,銀色閃電穿梭其中,經久不落,風雨欲來
寧王府,豔紅燈籠染成血色,大紅喜布風中凋零,寧王嫁女之喜,卻滿地殘肢斷臂。
“宋玄墨,我殺了你你這豬狗不如的畜生,你不得好死”
撕心裂肺的女聲沾染着深入骨髓的恨意隨着雷電落下,雨珠瞬間凝成雨幕。
身着大紅喜袍的寧雲惜被兩個彪形大漢牢牢的扣在地上,綰成髮髻的青絲早已凌亂,雨水沖刷着眼睛,卻將眼淚帶入到了心底,苦澀,後悔,恨意,交織縱橫。
宋玄墨,父王好友的義子,和自己一見傾心,喜結連理
而今日,他們大婚的時刻,他帶着死士將衆人殺了個措手不及自己的父母和哥嫂都已經做了刀下冤魂
“啪”
死士用盡全力的巴掌將寧雲惜打倒在地,她的額頭撞在地上,瞬間鮮血淋漓。
她張嘴,一顆牙齒伴隨着鮮血掉落,尖利的聲音凝着蝕骨的恨意:“宋玄墨,你最好讓我挫骨揚灰,魂飛魄散,否則,我做鬼也會在地獄裏爬出來,讓你血債血償”
“你放心,我會讓你如願以償的”宋玄墨臉上依舊掛着溫潤如初的笑容,招手之間問:“那孽障找到了嗎”
“回王爺,已經找到。”死士回答。
“不”寧雲惜驚慌的瞪大眸子,身體驟然猛烈掙扎。
“嗚嗚孃親姑姑”稚嫩孩子的哭聲由遠及近。
“她只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還沒有到記事的年齡,她是無辜的,你放了她,殺我”寧雲惜目光驚恐,一臉哀求。
茜兒,哥嫂的女兒,剛剛只有兩歲的孩子
宋玄墨淡淡的掃過寧雲惜,從死士手裏抱過孩子,孩子已經被雨水淋溼,她如同以往般自然而然的攬着宋玄墨的脖子。
“嗚嗚姑父。”茜兒的小臉乖巧的蹭着宋玄墨。
寧雲惜面若死灰,嘴脣已經被咬的血肉模糊,她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往日,茜兒總說,喜歡姑父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溫柔的聲音,陰森的語調,環繞着蝕骨的殺意,宋玄墨笑看着寧雲惜,薄脣一張一合,說着世界上最慘絕人寰的話:“我怎麼會給自己留下隱患呢”
“不”身體冷若寒冰,寧雲惜不自覺的打顫,將頭重重的磕在地板上,血液四濺:“我求你,求求你,放了她,你忘了嗎你經常抱着她,逗她笑,還說等她長大要親自教她琴棋書畫,讓她成爲第一才女,你喜歡這孩子的,你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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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了,我寧王府的人全都錯了我們全部都該死,我們全部都死有餘辜我不怪你了,一點都不怪你求求你,求求你了,饒了茜兒,把她送走,送的遠遠的,讓她再也聽不到寧王府三個字,放了她,求你”
爹孃,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爲了茜兒我必須這麼說,必須哀求仇人,必須
“呵呵”宋玄墨不屑的笑着:“寧雲惜,你真是我見過最愚蠢的女人,難道,你不知道什麼叫做逢場作戲嗎”
剎那間,全身力量被抽走,寧雲惜滿臉血污雨水都來不及沖刷掉。
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喜歡茜兒是假,愛自己是假,成親是假,這一切都是假的
自己怎麼能求他呢怎麼能呢是啊,最愚蠢的就是自己
“哈哈”她擡頭,喉嚨裏發出尖利的笑聲,眼眶中涌出猩紅的血淚。
“茜兒,茜兒,你祖父祖母死了,你爹孃也死了,現在姑姑帶着你去找他們好不好有姑姑的陪伴,你不會迷路的”
宋玄墨冷笑一聲,盯着寧雲惜的面容,在寧雲惜詭異的平靜之下將孩子高高舉起,可憐孩子還以爲在玩耍舉高高,沒有絲毫的掙扎和害怕,小小的身體劃出一道弧線,重重的落在地上,還未來得及哭泣,便被死士一劍穿心。
一切發生的那麼慢,又那麼快。慢到寧雲惜清楚的看到了每一個細節,快到孩子還沒來得及發出哭聲,就這麼結束了年輕的生命
寧雲惜被鉗制跪在和雨水混合的血水中,再也沒有了撕心裂肺的叫喊,她出奇的平靜。
所以,當宋玄墨握着匕首半蹲在她眼前的時候,她也沒有絲毫的掙扎和恐懼。
“你到底是誰”寧雲惜的聲音格外空洞,她聽的清楚,死士稱呼他爲王爺。
宋玄墨瞳孔黝黑幽深,手緩緩放在耳後,輕輕揭下薄如蟬翼的易容面具,露出本來面容。
“我是辰王,冷辛辰”
匕首被插入心臟,寧雲惜看着近在眼前陌生而又熟悉的臉龐,眼底涌起彷彿來自地獄的怨念,永不消散。
身體蜷縮在地上,寧雲惜感覺不到絲毫的冰冷,可憐,可笑
自己這一生用盡所有力氣愛的男人,竟然在臨死前才知道他的模樣
沒關係,自己下了地獄之後,也知道應該找誰來報仇
雨勢越來越大,天空亮起血色的閃電,地上的女子,永遠的閉上了明亮的雙眸。
只是,血債未償,誰甘心就這麼離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