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嶺翻了幾頁書,沒怎麼認真看。
沙發扶手上的手機只振動了一聲,再沒有其他消息進來。
又過了幾分鐘。
秦墨嶺拿起手機,不管她說什麼,他總得應一聲。
看到“老公”兩個字。他愣了下。
簡杭只在跟邢律師打電話時,稱呼過他老公,從沒有直接喊過他。
他拿不準簡杭這聲老公有幾分真意在裏面。
秦墨嶺回她:【不着急。】
他又叮囑一句:【開車慢點。】
簡杭正在開車,手機在副駕上,沒法及時回覆。
離開公司,開車直奔爺爺奶奶的煎餅果子店。她剛纔給爺爺打了電話,讓爺爺準備一份涼皮,她去店裏打包帶回去。
秦墨嶺什麼山珍海味沒喫過,她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對他來說是好喫的,唯一他不常喫的就是涼皮。
今晚的晚飯,就帶份涼皮給他。
爺爺聽說是給秦墨嶺喫,他多加了一點。
孫女和孫女婿的感情越來越好,他們看在眼裏,喜在眉梢,也沒多問,只叮囑簡杭注意身體,別經常熬夜。
簡杭在爺爺店裏待了十幾分鍾,她拎着打包好的涼皮往家趕。
回到別墅快九點鐘,秦墨嶺在客廳看書,落地燈燈光打在他側臉,映着他深邃的輪廓。
令人賞心悅目。
秦墨嶺聽到她回來的腳步聲,但沒擡頭。
他等她的晚飯,等了兩個半鐘頭。
“過來喫飯。”簡杭喊他。
秦墨嶺擡眸,看着她手裏的打包盒,他還以爲,她晚上回來做家常菜給他喫。
“打包了什麼?”
“涼皮。”
“......”沒見過像她這麼糊弄人的。
秦墨嶺不愛喫這些,上次喫涼皮還是十幾年前,母親喫的時候,他嚐了一口,後來再也沒喫過。
涼皮和調料包是分開來打包,簡杭拿出調料包衝他晃了下,“爺爺家的涼皮。我親自調的料,過來嚐嚐。”
秦墨嶺聽說是她調的料,放下手裏的書,站起來去洗手。
簡杭到廚房找盤子,沒讓耿姨幫忙,她自己拌涼皮。
秦墨嶺洗過手,挽起衣袖,把中島臺上的水果端到餐桌。
簡杭給他拌涼皮,他給簡杭拿水果,耿姨沒打擾他們,悄悄回自己房間。今天秦墨嶺那麼早回來,之後一直沉着臉,也沒讓她做飯。
她還以爲兩人吵架了,現在看着又不太像。
簡杭從廚房出來,秦墨嶺已經坐到餐桌前,他旁邊那把椅子拉了出來,對應的桌前還有一碟水果。
她把涼皮放他面前,遞筷子給他。
今天他主動把自己身邊的椅子替她擺好,她在他旁邊坐下。
簡杭跟秦墨嶺並排坐,兩人無聲各喫各的。
她叉了一小塊蜜桃放嘴裏,不時瞅秦墨嶺。他慢條斯理喫涼皮,幾乎聽不到他嘴裏的動靜。他還是有點情緒,她看得出來。
“味道怎麼樣?”她問道。
“不錯。”他偏頭問她:“要不要嚐嚐?”
簡杭不想再去拿盤子,把果盤往前推了推,“你挑幾根給我。”
秦墨嶺沒挑,把盛涼皮的餐盤放她面前,讓她先喫。
簡杭只嚐了一口,是她平時的廚藝水準。
秦墨嶺的手抵在桌沿,修長有力。
有時她會想,如果她主動握他的手,會怎樣。
也只是想想。
她追他,是等着他主動,除了在臥室以外的地方主動。
秦墨嶺突然半起身,抄起電腦邊的一張紙。
“你看看。”他把紙給簡杭。
“什麼?”
“鍛鍊計劃表。”
他說:“你離職後正式開始鍛鍊。”
簡杭不近視,但還是把紙往眼前湊了湊,她盯着‘長跑五公里’,‘打網球兩小時’這樣的字眼看。
一次跑五公里,比不能打遊戲還要命。
但爲了遊戲,別說五公里,十公里她都能咬牙跑下來。
秦墨嶺沒聽到動靜,側臉看她,她差點把臉貼在計劃表上,他伸手抽過來,“你近視?”“...不近視,仔細看看數字。”
秦墨嶺把計劃表擱桌上,以爲她打退堂鼓。不怪她,任何一個不愛鍛鍊的女生,看到跑五公里,瞬間泄氣。
“到時我陪你跑。”
怕她不願意,他提前動員,“一開始累,堅持一週,後面就不累了。我堂叔家的妹妹,她以前跑八百米都困難,現在跑五公里不在話下。”
簡杭問:“是你妹夫的功勞?”
“差不多。我妹夫天天拉着她出去跑步。”無論冬夏。
簡杭又叉了一塊水果喫,有秦墨嶺陪她跑,挺不錯。
秦墨嶺見她出神,轉移話題,問:“工作什麼時候能交接完?”
“頂多兩三週。還得再去蘇城一趟,回來就差不多了。”
“哪天去蘇城?”
“沒定,看談渢的行程。”簡杭問:“是不是有什麼事?”
她收起思緒,專注跟他說話,“婚禮時間定了?”
“還沒。爸媽他們正商量。”秦墨嶺道:“秦醒生日馬上到了,下週六晚上提前辦生日趴。”
簡杭記得秦醒生日,往年過生日,她都是線上送遊戲禮物給秦醒。
“肯定到。”就算到時去蘇城出差,她也會趕回來。
秦墨嶺好不容易把盤子裏的涼皮喫完,他不愛喫這些,如果不是她調的料,他根本不可能多喫一口。
喫完飯,兩人上樓。
進了臥室,簡杭沒打開燈。
秦墨嶺長臂一伸,觸到開關,燈亮了。
下一秒,燈又熄掉。
簡杭將燈關了。
她主動圈住他的脖子。
秦墨嶺呼吸微頓,“不累?”
連續幾天,每天至少兩次,他擔心她身體受不住。
簡杭沒說話。
其實也累。但睡前想黏他一遍,似乎才睡得踏實。
秦墨嶺低頭找她的脣,輕輕咬了下。
膝蓋微屈,頂上房門。
門關上,走道的光被擋在門外,房裏一片漆黑。
他單手抱簡杭,騰出手解皮帶。
給她。
洗過澡,快十二點鐘。
簡杭躺在自己的枕頭上,只有去醫院找周院長看病那晚,秦墨嶺主動把她抱懷裏。昨晚兩人從公寓回來,還是分開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