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本座,死來!!!!”
眼看周圍的空氣,在這一刻扭曲。
一切聲音,都陷入了岑寂。
張禽臉上出現一絲死灰之色。
江湖亦有悲哀之意。
陡然,三道羅袖初單、冰肌瑩徹的人影撞入眼簾。
屍鬼四殿!!
不,三殿。
只見單于妙音、單于無味、單于樹心三人,乘坐在一隻巨大的羽蛇王背上,驅蛇巡視,似乎在尋找什麼人的樣子。
江湖眼前一亮,驚呼出聲:“殿下救我!!!”
嗯?
還有同夥?
正準備將江湖、張禽一掌捏死的迦葉,倒不忙着下手了。
他站定,打量了一眼單于妙音、單于無味、單于樹心,隨即皺起眉頭,面含不屑:“人族竟然淪落至與屍鬼族蛇鼠一窩,沆瀣一氣,簡直丟了夸父一族的臉!”
單于妙音、單于無味、單于樹心聞言怒火中燒。
先不說這兩人爲什麼請求自己庇護?單說迦葉這語氣,就令高高在上的三人萬分不爽。
“你是何人?爲何出言不遜?”
迦葉雖爲魔類,亦對屍鬼族無甚好感。
其實這只不過是一個劊子手,對另一個劊子手的輕視而已。
“煩請施主禮讓,莫要自誤。”迦葉道。
單于妙音在這和尚的話中,聽出了幾分威脅之意,柳眉倒豎:“我等乃屍鬼族三殿,就算不讓,你又能如何?”
迦葉耐心全無,右足踏前一步,舌戰春雷:“滾開!”
一語出,引八方動。
無數氣流嘯如疾風,在迦葉踏出那一步的剎那,裹挾着無數飛花落葉,朝着單于妙音飛射而去。
萬劍,攢心!!!
江湖站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幕暗暗心驚。
佛法修至毫巔,飛花摘葉都可成爲絕世殺器。
這迦葉的實力,簡直聳人聽聞!!!
當真只是個扶搖境嗎?
不。
江湖敏銳察覺到,對方受傷不輕,幾乎折損了一半道法,可即便如此,依舊能殺扶搖境如屠狗!!!
單于妙音、單于無味、單于樹心三人見到這一幕,齊齊大退,盈盈素手在空中一扭。
“迦羅之花,護!”
“無憂之花,守!”
“沙利之花,圍!”
三朵碩大無朋的花蕊在空中緩緩張開,猶如天然屏障,抵擋着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而座下的羽蛇王,受到主人操控,巨大的蛇尾在地上狠狠一擺——
“咔嚓。”
兩條巨大的裂縫,一直延伸至迦葉所站之地,幾乎將地面剖開。
迦葉站立不穩,攻擊也落入下乘。
而始作俑者——江湖、張禽,居然毫髮無傷?!
憤怒的迦葉,大聲道:“你們就這點能耐嗎?躲在女人後面?”
張禽的嘴損特質再次上線:
“死禿子,你瞧不起女人嘛?”
“你憑什麼瞧不起女人?你特麼自己的月經不調還沒治好呢,居然敢嘲諷女人?”
“你月經不調都沒治好,我們躲在女人後面怎麼了?有種你也躲在女人後面啊!”
“啊!我忘了,你也是個女人。”
……
再好的素養,在這一刻也化爲飛灰。
迦葉怒極反笑,雙足齊退。
手中佛珠拋擲空中,低眉斂目:
“臨!”
“兵!”
“鬥!”
“者!”
“皆!”
“陣!”
“列!”
“在!”
“前!”
“行!”
伴隨着迦葉每念出一段佛偈,他周圍的氣勢便開始節節升高,最終增幅到一個難以企及的地步。
空中的飛花落葉齊齊一滯,簇簇顫抖。
“九字真言,破!!!”
“砰!”
飛花落葉欻然炸開,沉睡在黑暗森林中的魑魅魍魎,甦醒了。
大地分裂。
飛沙走石。
一個個魂魄以黑暗爲衣,枯葉爲眼,從裂縫之中鑽出,成爲了迦葉最好的打手。
張禽與江湖眼睜睜的看到這一幕,驚呆了。
早在知道黑暗森林由來的那一刻,江湖還在懷疑,那弒帝儀中,到底鎖了多少冤魂殘魄,如今看來,卻是不用數了。
只見無數殘魂在密林中甦醒,如蟻巡巢般,聚集在迦葉身邊。
越來越多……
越來越多……
九字真言乃佛家偈語。
殘魄冤魂乃鬼之大集。
這迦葉本墮入魔道,何時學來的一身御鬼之力?
難道那九字真言,是當年封印這黑暗森林的一把鑰匙,而這迦葉知曉此事,因此以真言破之,將枷鎖打破,以致萬鬼夜行?
江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這迦葉被那菩薩畫像鎮壓在這黑暗森林數千年,早已喪心病狂,這種貽害蒼生的事情,還真的是幹得出來。
迦葉如今表現出來的實力,乃是扶搖九重境。
但江湖知道,迦葉真正的實力,絕不僅限於此。
而這一點,單于妙音、單于無味、單于樹心三人也想到了。
眼前這敵人似佛非佛,似魔非魔,明顯很不好惹。
她們莫名其妙的當了江湖與張禽的擋箭牌,淌了這趟渾水,真的有必要把自己的命留在這裏嗎?
而且這一手御鬼的功夫,竟然不在她們三人之下。
思及至此,單于妙音、單于無味、單于樹心面面相覷,最終狠一點頭。
一人御蛇斷後。
一人手提江湖、張禽,撤退。
一人從旁協助。
……
一炷香後。
單于妙音拂手將單于樹心的傷勢處理好,這纔有功夫打量被丟在一旁的江湖、張禽:“我認得你,你是牛角力士帶來的人,跟隨我二妹,卻我二妹去了,你還沒死,說,你到底有何居心?!”
張禽面露不安。
江湖眼珠一轉,忽而先發制人,大聲嚎啕:“請殿下爲我做主啊。”
“小人與二殿下一起出發,尋找羽蛇,找了一半,發現羽蛇王實在非小人能敵,所以苟且偷生。”
“卻逃走之後,始終良心不安,因此便想回去,想着給二殿下通風報信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