鬍子燭能一馬當先,確有倚仗,倚仗便是這《化胡術》,只是《化胡術》修習的再精通,也只有一半機率,不能保證自己每次遇到攻擊,都能逃過一劫。
果然,在那鬍子燭跨出第十步時,后羿神弓上纏繞的兩道兇禽殺機,再次卷席而來。
而此次鬍子燭沒能逃過一劫。
短暫的慘叫聲後,便只剩下一堆粉末,隨風消散。
后羿神弓再次恢復了平靜。
嘶!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還怎麼過?
江湖低聲叮囑江袖袖:“我去試一試。”
江袖袖不贊同道:“普通修士輕易涉險,十死無生。”
“放心,我心裏有數。”
江湖跨出一步,進入危險區。
人羣中傳來驚呼。
“好傢伙,已經有個人當着面死了,這少年竟然還敢衝上去。”
“勇氣可嘉,心性不足。”
“呵呵,心性不足,難道跟其他那二十四個一樣,當只縮頭烏龜,便是好事了嗎?”
……
二十三位種子選手,本來見江湖去送死,心裏還在竊喜,誰料輿論話題轉的那麼快,方纔那鬍子燭去送死時,還是“眼高手低”,現在江湖去送死,他們就變成“縮頭烏龜”了?
進入危險區的那一刻,江湖下意識想運轉守護奧義,化作鎧甲,護住身體,而後靈光一閃,主動撤開了所有的保護,以歡迎的姿態,任由那金烏之氣與蛟龍之氣穿體而過。
“什麼?這小子瘋了嗎?”
“難道他也修習了《化胡術》?”
“不可能啊,即便他修習此術,方纔那鬍子燭的下場那麼慘,也不應該步他後塵啊。”
“這小子一定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負隅頑抗罷了。”
……
金烏之氣來勢洶洶,一入江湖身軀,便大肆破壞,卻遊走了一圈才發現江湖的每一處臟器上,都有竅藏保護,其餘能量若想窺視,難如登天。
氣急敗壞的金烏之氣只得順着五臟來到炁海處,這才發出了奸笑。
原來江湖的炁海自被仇敵摧毀,一直處於支離破碎的狀態,雖然已經開啓的休門、生門、傷門三竅,幫助他修復了一小部分炁海,卻依舊沒有力挽狂瀾。
炁海,是每一位炁武者的命脈所在,所有炁武者的元炁都儲存在此,而江湖如今成爲了力武者,即便炁海修復,也不能再成爲炁武者,最多也只是身體素質比之現在更強罷了。
金烏虛影殺機凜然,衝入炁海中,開始大肆破壞,誰知還未來得及動作,便被一棵嫩芽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但見那株九葉小芽霧氣氤氳,青翠欲滴,見自己盤踞於炁海中不懷好意,竟然往後一仰,將自己踩在腳下。
這實在是……太侮辱金烏了……
想它金烏昔日也是一方兇獸,即便身死,莽氣猶存,卻如今進入這小子體內,沒有引起什麼波瀾不說,一個照面下,竟然連行動都被限制住了。
“呼!”
剎那間,破碎炁海中的杜門竅、景門竅、死門竅、驚門竅、開門竅齊開,對金烏虛影你爭我搶,互不相讓。
只幾分鐘後,杜門、景門、死門、驚門、開門五竅便打了個飽嗝,收穫滿滿。
修復好的炁海並未恢復成原先模樣,而是依着那一株嫩芽的長勢,化作了一團氣旋,成爲了託載綠葉的根基。
江湖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吐槽:這也太狗腿了,生怕抱晚了大腿,你大哥就不罩着你了,要不是你不長腿,我都懷疑你想爬上去抱着你大哥跳鋼管舞了。
金烏折戟沉沙一事,蛟龍之氣可是一點不知,他的選擇與金烏不一樣。
它乃蛟龍,扶搖直上的蛟龍,自然不會對什麼五臟六腑感興趣。
要破壞一介修士的生機,最重要的是要摧毀他的戰鬥力。
所以蛟龍虛影一上來,便直衝脊柱的三垣之竅而去,欲讓江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料脊柱三竅極爲特別,這裏駐紮着能夠調整體態至無暇戰軀的紫微垣、太微垣、天市垣,個個如狼似虎,而蛟龍之影正好應和人之龍脊,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肥肉,一個照面之下,便功敗垂成。
衆目睽睽之下,江湖大喝一聲。
炁海修復、體態無暇,現在只差地支十二竅最後一關,《百竅造化術》便是大功告成!
這一刻,江湖信心大漲,狀態亦是前所未有的好。
什麼?!
困擾無數修士的危險,竟被江湖一個照面就擺平了?
衆人大驚失色,見江湖快要走到后羿神弓面前拉動弓弦,再也坐不住了,紛紛上前,佔山爲王!
“讓開!”
“少廢話,我先來的!”
密密麻麻的符文自江湖腳下延伸,江湖擰身一轉,卻剛好跨入了第二道陣紋之中,進退不得,而下一秒,霍玉匙先他一步,站在了后羿神弓的旁邊。
后羿神弓天生利器,自然無需箭矢,每一次拉弓,都會引得天地共鳴,化爲劍羽。
“哈哈哈,小子,你再有手段又如何?要得到后羿神弓的承認,最終還是靠實力取勝!!”
原來江湖能夠規避危險,靠近后羿神弓,在外人看來,不過只是身懷異寶,借用了某種手段而已。
腳邊陣紋困而不攻,顯然也是霍玉匙故意爲之。
就在霍玉匙妄圖拉弓之時,一把天光鐵蒺藜從遠處拋來,砸在霍玉匙腳邊,震地轟鳴。
宋肅後發制人,與霍玉匙棄戰在一起。
而緊隨其後跟來的許多種子選手,也爲了能得到最先拉弓的機會,開始對同伴下手。
場面一度陷入混亂之中。
呵呵。
雖然被困陣法,江湖卻一點都不着急。
別說那后羿神弓之前不可靠近,現在就算讓你們靠近,也無人能拉動得了。
反倒是你們自己,狗咬狗,一嘴毛。
可想是一回事,真正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渴望自由的江湖於是將視線放在了少皞身上:“鐵鐵,你看我現在被關起來了,你能幫我一把嗎?”
少皞回道:“區區陣紋,倒是難不倒我,但我爲什麼要幫你呢?你又沒受傷。”
江湖死乞白賴道:“誰說我沒受傷?我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創傷!”
少皞:“……”
少皞指望不上,自己也出不去,沒人打擾的江湖,將視線投向了轅門山石壁上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