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人羣中,有弟子恍然道:“我想到了,是《九像留影步》!!”
“我一直都以爲那江湖領悟到《九像留影步》,只是以訛傳訛,沒想到是真的!”
“流雲宗領悟了《九像留影步》的幾位,身份地位都非比尋常,這江湖來流雲宗不過半月,若真的也領悟到了,那他的天賦就太恐怖了。”
“你也別忘了,他在弟子大比中時,還只是個二重境的力武者呢。”
……
這個江湖只是一道虛影,那真的江湖在哪?
苟冬溪汗毛倒豎,在這一刻感覺到了一絲超出預料之外的壓迫感。
“屠我寶象者,戮之!!”
百竅造化,開我竅藏!
瞬息之間,江湖右手臂的天樞、天璇、天璣、玉衡、開陽五竅光芒大盛。
左手臂的天神、修羅、地獄、惡鬼、畜牲五道竅穴鬼氣森森。
而六隻纏繞着詭異氣息的寶象,對着苟冬溪的胸口咆哮而去!
苟冬溪臉色大變,再舉雙鉞格擋,卻發現這六隻寶象的威力,遠勝以往。
六隻寶象如雷如電,將苟冬溪淹沒在一片光芒之中。
大局已定!
江湖還未來得及放下戒備,一道震天巨響,再次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臟。
“砰砰砰!”
六隻寶象倒飛出去,苟冬溪艱難的脫身而出,狼狽不堪,手中的紅梅鉞也斷成兩半。
“能將我逼到如此程度,江湖,你足以自傲了!”
苟冬溪身上纏繞着一層層的黑色迷霧,氣息陰絕刺骨。
左手一伸,方纔倒飛出去的六隻寶象虛影,被他牢牢攥在手心,吸入體內,而此時縈繞在他身上的霧氣則愈發深沉了。
這是……
“《天絕地滅大搜魂手》!”
有見多識廣的弟子,與江湖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這門技法,江湖曾在萬界書齋看見過,只是其太過歹毒,因此棄之不用,沒想到苟冬溪竟然已經修練至大成。
“此乃我對敵最大的祕密,曾經有很多弟子,因爲不知道我這個祕密,敗在了我的手下,成爲我修習此技法的養料之一。”
苟冬溪活動了一下脖頸,發出“劈里啪啦”的聲響,一步步朝着江湖走來。
“我會好好折磨你,你的生魂,一定是我最大的收穫!”
“江湖受死!”
九像留影!
衣袍翻飛,江湖瞬間移動至二十米外。
苟冬溪冷哼一聲。
“在這片由我掌控的天地,逃,又有何用?”
“天絕地滅大搜魂手!”
四面八方的魂魄,哀嚎着將江湖的虛影撕碎,又如潮水般,衝着江湖的身軀蔓延而去。
苟冬溪說的沒錯,這片區域已經被他的術法籠罩,逃,是逃不出去的。
既如此,那便戰。
拿出啖海玄天蛟的鱗片,江湖臉上閃過一絲堅毅:上次強行使用精神力的影響還未消失,若故技重施,只怕會留下暗傷了。
“蛟龍之鱗,聽我號令!”
“點睛召將,撒豆成兵!”
一條散發着陰寒之氣的蛟龍虛影,驟然出現,威力滔天。
臺下衆人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苟冬溪亦是驚懼不已:這不可能!若江湖真能操控如此巨獸,方纔怎會被自己逼到如此地步?!
洪荒異獸,豈是區區生魂可以匹敵?
蛟龍似乎感覺到了螻蟻的挑釁,怒髮衝冠,一聲厲吼,就要將苟冬溪撕裂,卻在衝向苟冬溪的剎那,化爲無數光點,消失在空氣中。
江湖握着一片鱗甲,大口吐血。
果然……以自己現在的精神力,這蛟龍虛影即便召喚出來,也維持不了十秒。
自己辛辛苦苦積聚的生魂被撕裂,自己也差點身死,苟冬溪驚魂未定,陰惻惻的看着江湖:“生魂消失,我照樣殺你!”
雙鉞雖斷,殺意未泯,苟冬溪重操千鈞之力,飛奔而至。
“張傘之力!開!”
敵人巨大的壓力落在傘面上,蕩起一層層漣漪,傘身顫抖,似乎隨時隨地要被擊潰。
此時江湖的狀態極其糟糕,精神力受損,身上也是傷痕累累,更重要的是,他的氣力不是無窮無盡的,六隻寶象被敵人屠殺,他亦受傷不淺,再無法使出相同的招數。
苟冬溪獰笑陣陣:“江湖,你黔驢技窮,拿什麼跟我鬥!!”
江湖反問道:“你不是真的以爲,我剛纔的手段,只能使用一次吧。”
什麼?
苟冬溪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
張傘毅力“砰”聲,化成無數金光,江湖拋出一枚鱗片,唸誦咒語。
苟冬溪不疑有詐,反身就逃。
狂人授我切水刀,我爲狂人砍賊梟!
“狗東西,你殺我師兄、辱我弟子、謗我山門,十死無赦!”
“我江湖說了今日殺你,今日必殺你!!”
“鏗!”
江湖抽出背上的屠狗刀,以《九像留影步》,瞬移二十米,欺身而上,對着苟冬溪一刀砍下。
刀起。
刀又落。
大好頭顱凌空飛起!
一具無頭之軀繼續往前,足足踏了七步,才意識到頭顱不在,匍匐倒下。
江湖拖着刀,一路走到苟冬溪的頭顱旁,抓住了那顆頭顱,扔到了天師峯弟子面前。
天師峯弟子齊齊往後倒退幾步。
人羣一片死寂。
足足一分鐘後,才爆發出如雷的叫好。
孟堅、孟毫兩兄弟激動的抱在一起,花青青亦是熱淚盈眶。
這就是人性,人總愛偏向強者。
哪怕此人以前弱小的,叫人幾乎不抱希望。
長老石涼感慨着宣佈,此次生死戰勝者——江湖,目光忍不住落在了那個背刀的少年身上。
這個少年,總是一次次創造奇蹟,實在叫他這個長輩汗顏。
我贏了。
趙師兄,燕狂人!我贏了!!!
江湖仰天長嘯,心中升騰起萬丈豪氣。
我一定要讓清微峯成爲四峯之首!四海揚名!!!!
精神力負荷太多,江湖雙眼一黑,栽倒在地。
……
天師峯。
沈紅葉正在飲茶,聽到江湖在生死臺上將苟冬溪斬首的消息後,動作微微一滯,便繼續旁若無人的自斟自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