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你怎麼來了?你不是要休息兩個月嗎?”
阿賈克斯訓練基地的老門衛託尼-麥克馬拉曼驚訝地看着本應該在病牀上休息的龍殊特。
“兩個男人的同居生活太無聊了!”
龍殊特看了一眼正在給自己當司機的博格坎普,後者只能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他們昨天去醫院進行了檢查,腿上的石膏也被拆除,或許是年輕力壯的關係,龍殊特的恢復速度比起預想中的要快得多,短距離的走動已經沒有太大的問題,但想要恢復到正常的訓練至少還要靜養兩個星期,至於參加比賽,最樂觀的估計也要到四月下旬以後。
得知了這個消息的範巴斯滕明顯鬆了口氣,他的那把頭髮明顯是單數嘛!
“好好休養身體,不要擔心球隊的成績,”白天鵝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心腹小將,“等你傷愈之後,說不定還能和我們一起爭奪三冠王呢,哈哈哈。”
龍殊特無語地看了看這位主教練。
你真以爲你是理論結合實際的戰術大師?
你真以爲戰勝了皇馬就代表着自己天下無敵?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歐冠八強的成績對於這個賽季沒有強援的球隊來說,毫無疑問值得自豪和驕傲,至少俱樂部那幫董事會的高層看着財務總監提供的歐冠比賽收入分析報表,一個個都眉開眼笑合不攏嘴,尤其是和皇馬的兩回合交戰,幾乎比整個小組賽階段都掙得更多。
波爾多雖然是法甲聯賽冠軍,但他們的陣容也沒什麼,從系統的數據分析來看,比阿賈克斯還略遜一籌,只要正常發揮,範巴斯滕確實很有希望戰勝他們進入四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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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龍殊特的到來,隊友們當然都很開心,和他關係要好的蘇亞雷斯、布林德、維爾通亨、埃曼努爾森、德容、蘇萊曼尼等人少不得噓寒問暖一頓。
“你放心,在你回來之前,我們會保持現在的勢頭,聯賽繼續領先,歐冠也會晉級,荷蘭杯更是不在話下!”身爲隊長和老師的蘇亞雷斯用力拍着他的肩膀,“歐冠先不說,拿兩座獎盃還是沒問題的。”
龍殊特也清楚他爲什麼這麼有底氣。
在自己養傷的這一週時間裏,阿賈克斯在聯賽中又取得了兩連勝,主場2-1小勝埃因霍溫,客場5-1橫掃排名墊底的瓦爾維克,而他們的競爭對手特溫特卻在第28輪被埃因霍溫1-1逼平,兩支球隊的積分差距從2分擴大到了4分,阿賈克斯的領跑壓力頓時減輕了不少。
至於荷蘭杯,已經進入四強的阿賈克斯當然有實力、也有信心收入囊中,他們雖然在歐洲衰弱得不成樣子,但在國內依然是數一數二的豪強,無論是死敵費耶諾德,還是其他對手,目前都很難阻止他們在這項盃賽繼續前進,更何況他們半決賽的對手只是一支乙級球隊。
更何況身爲球隊隊長、第一射手的蘇亞雷斯在經歷了兩個月的寒冬期之後,腳感也逐漸恢復,一場歐冠和兩場聯賽連續上演梅開二度,單賽季各項賽事進球數已經超過40球,有他坐鎮,荷甲這些球隊的後防線根本攔不住他!
龍殊特就坐在場邊,看着隊友們爲即將到來的荷蘭杯半決賽做着最後的準備。
他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固定號碼,看起來是阿姆斯特丹本地的座機……
他在這裏又沒有買車買房買股票,也沒有生孩子上大學看病報銷,所以應該沒有人會出賣他的個人信息,於是他沒有多想,直接接通了電話:“哈囉?”
“你好,請問是龍殊特嗎?”電話裏傳來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
龍殊特微微一愣。
因爲對方用的是中文!
“是我,你哪位?”
“我是……國家隊主教練……高鴻波。”電話那邊的人彷彿在思考什麼,自報家門這樣最簡單不過的事情竟然有些遲疑,“你有沒有聽過我的名字?”
“……”
這一回陷入沉默的反而是龍殊特。
他當時向國內足協開炮,雖然是爲了出一口不吐不快的惡氣,但其實並非沒有考慮。
他的考慮並不複雜。
他不想背叛自己的祖國,但對於爲一幫政客撈政績這件事情,他也沒有絲毫興趣。
尤其是中國那麼遠,參加國家隊那些毫無意義的熱身賽勢必耽誤他的大把時間——看看蘇亞雷斯去年累成狗的樣子就知道了,原本狀態火熱的烏拉圭前鋒在多次往返南美洲之後用了接近三個月時間才勉強找回了進球的感覺……
如果能夠用自曝家醜的舉動,讓這幫政客將自己長時間排除在國家隊之外,這就再好不過了……
你可以批評他虛僞和自私,甚至可以將一頂“既想當表子又想立牌坊”的帽子砸在他的腦袋上。
但這沒有什麼難以接受的,有很多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不是經常衝動地喊着“我愛這個國家,但我不愛這個政府”嗎?
我愛國家,也喜歡足球這項運動,但我不愛足協和國家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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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龍殊特依然有很多顧慮,但半個小時之後,他還是在訓練場見到了匆匆趕來的高鴻波。
“你好,高指導。”他很客氣地向對方伸手,“對了,我應該恭喜你,剛剛拿到了東亞四強賽的冠軍,也幫助國家隊戰勝了韓國隊。”
雖然那隻韓國隊沒有盡遣主力,但要知道,中國隊已經接近三十年沒有戰勝過這個可怕的對手了……
高鴻波笑了笑,用力和他握了握:“謝謝。”
“客氣,坐。”龍殊特並沒有表現出太熱情,因爲他對這隻國家隊並沒有太多好感,再加上系統早就將高鴻波的履歷和一年之後的歷史呈現在自己面前,知道歷史和將來的他更不會對一名很快就要被足協一腳踢開的短命教練卑躬屈膝,哪怕高鴻波剛剛纔達到個人聲望的頂峯。
“我剛纔說的謝謝可不是客氣,”高鴻波坐了下來,“如果沒有你,魏領隊可不會進去,我在東亞四強賽也不可能真正掌控球隊。”
有些話在國內打死他也不會說,但這裏是真正的安全地帶,對手又剛剛炮轟了足協,因此他沒有太多顧慮。
龍殊特稍稍有些喫驚,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或許吧。”
他雖然不太懂,但也知道,就算沒有魏領隊,也會有郭領隊李領隊,作爲一名年薪幾十萬人民幣的本土教練,哪裏談得上“真正掌控球隊”?
高鴻波沒有在意他的想法:“大概十天前,我們剛剛在葡萄牙和C羅他們踢了一場友誼賽,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