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跑、跑!
內馬爾的雙腿似乎失去了知覺一樣,他只是機械地朝着前面的那個紅色的背影瘋狂地跑着。 .
但那團火焰的距離卻越來越遠。
追不?
追不?!
內馬爾的心也彷彿火焰一樣憤怒地燃燒!
他從國隊的大禁區前沿開始追,但直到進入巴西隊的半場區域……卻依然沒有追的可能!
狂遛內馬爾三十米?!
這份羞辱……怎麼可以承受?!
-
但他不承受又能怎麼樣?
他根本追不帶球狂飆的龍殊特!
不要說背後飛鏟了,算他把自己的球鞋脫下來扔過去,也未必能夠砸得到對方……
哎?
內馬爾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
那團火焰忽然停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
-
“龍殊特的狂飆突進!巴西隊在場毫無防備!他越過場!哎?”
張彬的聲音明顯沒有收住,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驚訝與疑惑的情緒:
“他停了下來?難道是反覆衝刺拉傷了肌肉?”
“那可……太糟糕了!”
張路忍不住張了張嘴巴,卻也只能說這麼一句話。
-
讓你狂!
讓你囂張!
讓你敢攔截我的彩虹過人!
活該吧?!
內馬爾抑制不住內心的狂喜,他重新加速,朝着龍殊特衝了過去!
我可不會憐憫你!
我要將他踏翻在地!
然後再一腳將你踢進深淵!
-
內馬爾已經清晰地看到那件紅色球衣背後的號碼“8”,以及數字面四個字母:
“long”。
雖然是巴西人,但他也學過幾天英語,所以他知道這個單詞的意思。
很長,很遠。
但這段距離並不遙遠,他已經觸手可及。
只要在下一秒鐘伸出右腿,自己可以從他腳下完成斷球!
然後再來一次進攻吧!
內馬爾信心滿滿地衝了去,他準備伸腿從龍殊特腳下將球捅開,但紅色的身影忽然晃了一下!
巴西妖人的臉在這一瞬間彷彿被一道狂烈的風暴抽,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在咫尺之間!在觸手可及的半米之外!
那團火焰……這麼重新開始放肆燃燒着向前推進!
-
“這是……什麼情況?!”
媒體包廂裏的解說員快要瘋了。
他們完全不知道,剛纔龍殊特爲什麼要停滯半秒鐘。
單後腰羅慕洛在一開始被他甩開,而後衛線們卻在同時後退……至少七八米之間的區域裏沒人可以對他形成阻礙,爲什麼偏偏要停下腳步?
從他重新提速的情況來看,他的身體並沒有任何問題,因爲他的衝擊依然那麼快速!依然形同閃電!
-
內馬爾只差半米可以觸碰到足球,但他終究還是失敗。
他怎麼可能甘心?!
狂怒的火焰在他胸腹之間猛烈燃燒,雙腿重新充滿力量!
冷冽的空氣被他大口大口吞下,沿着氣管衝向肺葉,血液彷彿也要沸騰!
跑!
跑!
跑!
原本已經達到極限的速度在這一瞬間獲得突破!
內馬爾將自己身體裏的潛力全都壓榨了出來!
算賽結束之後雙腿抽筋到無法下牀、算有可能造成肌肉拉傷、算雙腿邁得太大扯到了蛋……他也不在乎!
爲了這場勝利,他拼了!
-
在寬闊平坦的倫敦奧林匹克競技場,接近八萬名觀衆看到了一場超過60米的短跑賽。
球場明明還有其他20名球員,但他們卻表現得如同背景一樣,被所有人自動過濾成爲灰白色……
只有兩道身影在高速地狂奔。
一道紅,如同九天之的烈日。
一道黃,如同落日之下的鎏金。
金子固然耀眼奪目,但……怎麼能夠和太陽爭輝?
-
巴西隊的後防線終於不再後退,席爾瓦在禁區前沿停住了腳步,他知道這裏已經是最後一道防線,作爲球隊隊長,他必須攔住對方!
雖然已經轉會法甲新貴巴黎聖日耳曼,距離歐洲主流足壇稍稍遠了一些,但久經沙場的席爾瓦並沒有遺忘自己的豐富經驗。
他不需要用雷霆之勢剷斷龍殊特的腿,他的身後還有隊友,只要自己能夠稍稍延緩龍殊特突進的腳步,算完成任務!
但龍殊特拒絕放緩腳步!
他將球斜斜向前一趟,在狂奔再次提速!
他從席爾瓦身邊抹進禁區之後,世界頂級衛竟然連他的球衣都沒能抓住!
目睹了這一幕的內馬爾徹底絕望。
他甚至來不及停住腳步,只能和自己的國家隊隊長撞在了一起!
滾在草地的他只能眼睜睜看着龍殊特在一米之外輕輕一推,足球擦着草皮躥進了球門的遠角!
-
“2-0!第70分鐘,國隊利用一次反擊的機會再下一城!龍殊特梅開二度!”
張彬在直播間裏振臂高呼:
“看看這一次進攻吧!這依然是龍殊特個人能力的極致體現!又是單防內馬爾!又是單槍匹馬的長途奔襲!他又一次用事實證明,即使是世界最頂級的防守球員,在自己天下無雙的速度面前,也沒有任何用處!”
“儘管我們都知道速度是龍殊特最犀利的武器,但每一次看到他一個人沖垮對方整條防線時,依然忍不住心潮澎湃。如同電影功夫裏的那句話,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龍殊特是用快到極致的速度,將看似堅不可摧的巴西隊防線衝得七零八落……”
張路喃喃自語着,然後忽然一笑:
“嘿嘿,我拿錯解說詞了。”
-
“哈……哈……哈……”
濃重的蒸汽從口鼻飛騰而起,咽喉裏彷彿填滿了辣椒,每一次呼吸都是一陣火辣辣的刺痛。
大腿的青筋在微微地跳動,有一塊肌肉明顯變得僵硬。
微微試着擡了一下右腳,但腳卻如同綁了千斤重物一樣紋絲不動。
作爲身體協調性極爲出色的桑巴足球繼承人,內馬爾從來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會不聽指揮,但此時此刻,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他只能用請求的目光看向了席爾瓦,讓這位老大哥將自己拉了起來。
然後他看到了一道紅色的人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下意識蹬直了雙腿,但一股痠麻痛爽的感覺卻立刻傳遍了全身,他甚至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龍殊特看了狼狽不堪的對手一眼。
他並沒有在內馬爾面前大肆慶祝,以激怒年輕的對手。
他只是微微聳了聳肩膀,然後笑了一聲:
“呵呵。”
內馬爾的眼角忽然紅了!
這笑聲傳進了他的耳朵,卻讓他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刺耳!
打進這麼一粒關鍵進球、滅殺了巴西足球的所有威風、狠狠抽了我這個50年一遇的超級天才的臉……你只笑一聲?
你不是應該慶祝一下嗎?
滑跪、怒吼、前空翻、連環翻、踢角旗、親吻攝像機、衝鋒槍掃射、向看臺飛吻……算你在我面前打我一記耳光,也總這麼陰惻惻地笑一聲好得多吧?
至少……那代表着你激動吧?
但現在……你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發出一句“呵呵”,這是什麼意思?!
擊敗我所率領的巴西隊……並不值得慶祝嗎?!
還有什麼事情,這個更加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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