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可是我不知道聯合誰,我勢單力孤,舉目之下,全都是可賀敦與頡利的人,沒人幫我了。”
“不然。”
鄭元壽說道:“有一個人,他肯定會幫你。”
“誰。”
“處羅的兒子。”
這話倒是提醒了突利,頡利做大可汗不服氣的不只是他,還有鬱射。
而且剛剛開會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出鬱射心裏非常不服氣,但鬱射性情內斂,甚至有些窩囊,所以一直沒說過話。
突利咬了咬牙齒:“我這就去找鬱射。兩位使者,我同時也希望得到燕國的幫助,作爲回報,等我拿回汗位,一定和燕國結盟。”
“結盟不結盟的回頭再說,主要我們就是爲王子你不服啊。”
突利喝醉了,越聽越覺得有道理,當下就去見了鬱射,結果正像是預料的那樣,鬱射心裏充滿了不服。
突利趁機挑撥:“我父親死了之後,我沒有繼位是因爲我年紀小,而現在你的年紀也不小了,他們居然剝奪了你繼位的機會,我至少還是個小可汗,可你有什麼,你真的甘心情願的做別人的鷹犬嗎?”
“而且,處羅可汗死因蹊蹺,我嚴重懷疑他是被毒死的,而下手的人就是可賀敦與頡利。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嗎?”
鬱射一直忍着,此刻再也忍不下去了。
“兄長,你說我們有什麼辦法?”
突利獰笑道:“我們突闕人最不害怕的就是死亡,如果你還是一條漢子,就應該跟我聯合起來,奪回本該屬於你的汗位。”
鬱射眼珠一轉:“不不不,這個汗位應該是你來坐纔對。我沒什麼才能,坐不穩那個位子。我只想給我父汗報仇雪恨而已。”
“說吧,突利哥哥,你有什麼主意?”
“我的主意很簡單,趁着頡利他們那對狗男女,還沒有站穩腳跟,我們發動兵變,把他們殺掉,然後宣佈他們的罪狀,爲處羅大可汗復仇。”
鬱射說道:“我們的部署都在外面,這裏是金狼軍的地盤,而金狼軍全都掌握在頡利的手中,還有三千天狼軍,只服從可汗和可賀敦的號令,如果打起來,以我們加起來五百親兵,根本塞牙縫都不夠啊。”
“公道自在人心。”突利說道:“我相信突闕勇士全都長着眼睛,他們也看到了頡利和義成的陰謀,他們一定會站在我們這一邊的。”
“我們發動突襲,只要抓住他們兩個,其他人立即就會投降的。”
“這,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事不宜遲,越快越好,我打算今天晚上就動手。”
鬱射遲疑了好久,最後像是下了決心:“爲了父汗,我拼了,突利哥哥,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今天晚上只要你一聲號令,我立即帶領我手下的勇士衝殺出去,不殺掉狗男女誓不爲人。”
“好,我首先發動進攻,直搗可汗金帳,而你配合我燒掉糧草戰馬,製造混亂,我們一定能夠成功。”
眼看天色已經不早,突利立即回去準備。
等到半夜的時候,他率領手下三百突闕騎兵,突然向大可汗的金帳發動了突襲。
當時頡利與義成自以爲大功告成,正在金帳內慶祝。
她倆其實早有姦情,以前是偷偷摸摸,現在改光明正大了。
突利所率領的黑狼軍總體實力弱於金狼軍,但這三百人卻是黑狼軍精銳中的精銳,因此戰鬥力不弱,裝備也很好。
突襲剛剛發起,混亂迅速擴大,整個營寨很快就亂了起來。
因爲動亂是從內部而起,士兵們搞不清狀況,很多地方都發生了小規模的營嘯,連鎖反應之下,無一處不亂。
頡利聽到陣陣吶喊與廝殺的聲音,衣服都沒有穿好便跑了出來,負責宿衛金帳的數百名金狼軍立即集結起來。
因爲摸不清狀況,頡利顧不了許多,拉着義成公主上馬往營寨外面跑。身後只有數百天狼軍護衛。
突利一路殺到金帳,進去一看人去樓空,頓時大爲惱火,下令追擊。
可是這時候,天狼軍和金狼軍已經反應了過來,在康鞘利等將領的帶領之下開始奮起反擊。
“突利,亂臣賊子,居然敢行刺大可汗,還不下馬投降。”
迎面一人來到突利面前,突利一看,大聲叫道:“思摩爺爺,你也幫助頡利和銀婦謀反嘛,難道你的眼睛是瞎的嘛,耳朵是聾的嘛,看不出來處羅可汗是怎麼死的嗎?”
“你想幫助大虞朝的妖婦毀滅我們大突闕嗎?”
阿史那思摩聞言頓時猶豫,就像突利之前分析的那樣,公道自在人心。
義成和頡利的勾當,很多人都跟明鏡一樣,只是懼怕金狼軍和天狼軍的恐怖戰力,所以不得不趨炎附勢。
可是阿史那思摩不敢得罪新任大可汗,所以他衝着突利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從自己身邊繞過去。
“你這個亂臣賊子,別胡說八道。”
而突利的意思是讓他跟自己一起幹掉頡利,所以他繼續做阿史那思摩的思想工作:“爺爺,你是啓民可汗的秦兄弟,是始畢可汗的親叔叔,殺了頡利給處羅大可汗報仇,你作爲長輩,應該清理門戶,還猶豫什麼?”
可是突利忘了,今天開會的時候,新任的頡利大可汗剛剛冊封了阿史那思摩老爺爺爲西伯利亞汗。
所以阿史那思摩見他冥頑不靈,突然一挺長槍,照着突利的心窩子刺了過來:“我殺了你這個狼崽子。”
在突利的印象裏,阿史那思摩一向對他疼愛有加,尤其是始畢可汗活着的時候,對他像親孫子一樣。
所以沒有防備,一下子被戳中了護心鏡。
“嘭。”突利身體向後一仰,差點栽下馬背。幸虧他體格健壯,加上阿史那思摩年老力衰,才躲過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