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感還是那麼嫉惡如仇，來，坐到朕的身邊來。”
楊壽入席之後，其餘的人也開始陸續入席。
光祿寺和禮部的官員，早已經把座次給排好了，左側坐的是各國使節，右側坐的纔是本國的官員們。
光祿寺卿是雲定興兼任的，這可是個能發大財的肥差，專管宮廷宴飲，而禮部尚書正是楊玄感。
楊玄感雖然是禮部尚書，但他的品級還夠不上坐到皇帝身邊去，因爲上面還有三省的高官，以及諸位王爺，皇子，公主。
可楊壽忽然就來了這麼一句，於是楊玄感就升級了。秦虎忽然就正確的認識到了拍馬屁的重要性，妥妥的封建皇權下生存的第一要素。
“小老虎，你也過來，坐在魯王旁邊。”
“小臣豈敢！”
秦虎都哆嗦了，他是真的不願意去呀，要說這楊壽是真損啊，他左邊是魯王沒錯，可右邊是長安公主。
這要是跟她坐在一起，她待會兒要是找事兒可怎麼辦呢？
長安公主也蒙了啊，頓時把漂亮的大眼睛瞪圓了看向皇帝，可皇帝臉色一沉，他倆立即都蔫了。
秦虎趕忙坐了過來，而長安公主頓時氣的給了他一個大白眼，看她那個嘴型好像在說：什麼東西！
“皇上，她罵我！”秦虎立即舉起手來說。
“長安，不得無禮，小老虎是朕的功臣，你膽敢如此？”
“我沒有！”長安公主知道楊壽的脾氣，誰要是讓他沒面子，他就讓那個人沒命，親人也不好使。
“皇兄，他，他是個無賴，他胡說。”
“行了行了，都別鬧了，兩個小孩兒！”楊壽沒好氣的說：“雲定興，還愣着幹什麼，上菜吧。”
“遵旨！”
這時候，楊玄感突然指着秦虎呵斥說：“秦虎啊，我勸你一句，不要居功自傲。坐在你旁邊的那可是當朝長安公主，皇上給你面子，你別不識擡舉！”
哎呀，這楊玄感，還真特麼的小人一枚，這就開踩了啊！
秦虎剛剛舉報長安公主，是因爲楊壽有意要撮合他和長安公主，他知道楊壽絕對不會生氣。
但是此時此刻，如果他和楊玄感起了爭執，那可真就是打了楊壽的臉，所以他絕對不會那樣做，他要收拾這些個小人，也會在背後下絆子。
“是，表哥說的是，長安公主自然是對的，我自然是錯的。”
“用你說，我告訴你秦虎，本宮就沒拿你當過人。”
秦虎翻白眼拱了拱手：“遵命。”
酒菜已經上齊了，一直端坐不語的楊壽，雙手舉起酒杯站起來，第一杯敬天地，第二杯敬列祖列宗，第三杯敬死難將士。
而就在第三杯的時候，長安公主突然嗷的一聲，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秦虎你個小人，你居然掐我？”
嚇的楊壽把酒杯都掉地上了。
“這麼重大的場合，你居然搞這種小動作，你這是對死難將士的褻瀆，你，你罪大惡極，內衛，給本宮拿下，凌遲！”
“長安，你太放肆了。”楊壽是真的怒了，這簡直就是讓他當衆出醜啊，煌煌天朝，威嚴何在。
長安公主跑到楊壽麪前，趴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說：“皇兄，明鑑啊，秦虎居功自傲，當着這麼多文武百官，各國使節，在皇上祭奠死難將士的嚴肅時刻，居然調戲我，居心何在，他把皇帝您放在眼裏了嘛？”
楊壽眼睛一眯，看向了秦虎。
“此人從小輕佻，如今做出這樣的事情，並不奇怪，請皇上明斷。”這時候，坐在最上手，皇上身邊一位威風凜凜，高大威猛，花白鬍須，濃眉大眼，異常神俊的老者站了起來。
“陳國公，你有何話說？”楊壽不悅的斜視着他。
“凌遲太嚴重了，但是秦虎御前失儀，應該罷官奪爵。”
宇文述雖然沒在這，但是裴矩在呀。
秦虎很鎮定，沒有搶着說話，這讓裴矩在心裏給這個年輕人點了個贊，而後冷笑着說道：“陳國公，你有證據嗎？”
“秦虎就算是個普通人，也不能沒有證據辦案，更何況，秦虎爲皇上立下赫赫戰功，我們怎麼能隨意濫殺功臣，你是想告訴天下人，皇上有鳥盡弓藏之意？你是故意的，還是沒想好啊？”
“你……”陳孝廉全身一震，趕忙去看楊壽的臉色。
而楊壽根本沒有表情，跟戴了面具似的，沒有人可以看出他心裏在想什麼。
“長安，證據呢？”
“皇兄，事情發生猶如白駒過隙，哪裏會有證據，這正是賊子的奸詐之處啊。”公主嚶嚶哭泣的說。
裴矩沉吟了一下，掃視在場的人：“諸位，眼下發生這種事情，皇上急着破案，希望大家有看見的站出來說一下，若是沒有證人，我看此事應當作罷。”
其實裴矩的意思，就是讓他們站隊，他估計，是不會有人說話的，因爲秦虎目前的確聖眷優隆，皇恩加身，不可撼動。
還是那句話，現在整秦虎，就是打皇帝的臉。
也除非就是長安公主這樣的，跟秦虎死磕到底了。
可事情往往就有例外，此時就聽一個很稚嫩的聲音說道：“父皇，我看到了！”
魯王！
魯王楊宇年方十二，乃後宮歌舞伎所生，出身低微，在皇子當中寂寂無名，從未獲得過話語權。
可是這次不一樣，他的確坐在秦虎旁邊，是距離案發現場最近的一個人。
“魯王，你真的看見了嗎？”楊壽問道。
“父皇，孩兒真的看到了，孩兒看到秦虎哥哥正在喫東西，他沒有碰到姑姑，是一隻馬蜂飛到了姑姑的身上去了。”
“宇兒，不許胡說，你瞎說什麼呀？”長安臉色大變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