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婭呆呆的，完全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
等她回過神來，厲堯凌拿着她的手指，開了手機指紋鎖，找到微信裏的何南風，將他刪掉了。
“我去洗澡了。”厲堯凌特別瀟灑的，把手機塞到林婭手裏，然後進了洗手間。
林婭聽着嘩啦啦的水流聲，還是沒辦法理解厲堯凌的固執。
何南風刪掉也刪掉了，她現在加回去更尷尬所以，就這樣了。
可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她還是沒鬧明白，厲堯凌究竟是什麼意思，他對自己是什麼態度。
這個問題，不斷的在林婭心裏翻滾着，撓心撓肺的難受。
她猶豫再三，隔着門板：“那天的話，你聽到了麼”
厲堯凌關了蓮蓬頭，“什麼”
林婭以爲厲堯凌是沒聽到，自己剛纔問的是什麼。
她就又問了一遍：“那天的話，你聽到了麼”
厲堯凌問：“我問你哪天什麼話”
林婭鼓起勇氣，說道：“就是我們從宴會出來，在湖邊的時候。”
厲堯凌仔細回憶了下，問道：“不是說了斯密斯夫人，然後看了魚麼還有什麼”
“咚”的一下子，林婭的心徑直落下，好似從高處直接下墜到地上，摔得七零八落，拼湊不起來。
林婭覺得有些可笑，她猜測了這麼多天，迴避了這麼多天，到最後，厲堯凌沒聽到。
全部都是她自己，庸人自擾。
不過也還好，本來就是她衝動之下說出的話。
厲堯凌不知道，那他們還能繼續這樣，相扶相助的走下去，指不定就能走完一生呢
林婭故意提高聲音，掩蓋自己的情緒，對厲堯凌道：“哦，沒什麼了。沒聽到就算了。”好似是什麼不值得討論的事情。
厲堯凌覺得林婭有些奇怪，說話不說完，只說一半。
他打開蓮蓬頭，繼續沖澡。
林想要找個安靜的地方，將自己的情緒整理好，她來到了別墅外面，坐在了樓梯的臺階上。
林婭盯着開得旺盛的灌木月季發呆，心緒漸漸平穩下來。
“你在這裏坐着幹什麼”厲堯凌出來了，他頭髮還是溼的，皺着眉頭問道。
林婭答非所問：“這裏真安靜。”
“是挺安靜的。”厲堯凌說着，往回走了。
片刻後，厲堯凌又過來了，他手裏拿着毛毯和坐墊，“站起來一下。”
林婭扭頭看到了他手裏的東西，“不用的。”她沒那麼嬌貴。
但厲堯凌強硬的將毛毯扔給林婭，寬大的毛毯瞬間蓋在了林婭的後背，也遮住了她的頭。
這還不算完，厲堯凌上手，隔着毛毯揉了揉林婭的頭髮。
林婭有些氣，她一把將毛毯抓下。
厲堯凌看着炸毛的林婭，嘴角上翹着她現在頭髮根根豎起來了，像是炸毛的刺蝟。
他坐在林婭旁邊，兩人中間隔着一個坐墊。
他拍拍坐墊，示意林婭坐上去。
林婭本來要發脾氣的，現在也煙消雲散了，她一邊扒拉着自己的頭髮，一邊坐在坐墊上，心裏想着：要不是她喜歡厲堯凌，換一個人，厲堯凌這樣對別人，肯定是要被揍死的。
不過，厲堯凌會對另外的人，這樣惡作劇麼
林婭搖了搖頭
，將這個想法甩掉，不要再想這些了。
空氣裏，都有月季開花飄出來的老玫瑰香，林婭道：“又香又好看，真美。”
“好看麼”厲堯凌狐疑的看向林婭。
林婭有些囧，她就隨口誇誇，怎麼還誇錯了
厲堯凌又皺起了眉頭：“一點都不好看。”
他質疑林婭的審美，不就是開大紅色的花朵麼，有什麼好看的。
厲堯凌指着遠處角落的雪松道：“那個纔好看。”
林婭看過去，實在沒辦法附和厲堯凌。
在夜色下，原本翠綠的雪松黑黢黢的，也不知道厲堯凌爲什麼覺得它好看。
厲堯凌低聲說道：“我上小學的時候，植樹節當天，親手把它栽下的。那時候，它才”
厲堯凌環顧四周，想找參照物，來跟林婭說它有多大。
結果找了一圈，沒有找到相似的。
厲堯凌看到了旁邊的林婭，順口道：“才你這麼高。”
林婭不想跟厲堯凌聊天了，他壓根不會聊天，有這樣比喻的麼說的她很迷你，很矮似得。
可厲堯凌的話匣子已經打開了，他不用林婭搭話，自己說下去：“種下不過一年，就長得跟我一樣高了。我上初中的時候，它就長得跟房子一樣高了。”
說到後面，厲堯凌有些炫耀，這是他種下的樹，不僅僅活了，還這麼厲害。
林婭卻靈光一閃，想到了之前厲奶奶跟她說的，厲堯凌小時候的趣事。
其中一個，是厲堯凌經常跟一棵樹說話不會就是這顆雪松吧
林婭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雪白的牙齒都露了出來。
“你在笑什麼”厲堯凌感覺林婭的笑容不對勁，似乎是在嘲笑他。
厲堯凌道：“你別懷疑我，我種的樹，就是這麼厲害。”
“是是是，你的東西，全是第一，全是最厲害的。”林婭實在忍不住了，放聲大笑了起來。
厲堯凌眯着眼睛，伸手捂住了林婭的嘴。
林婭胡亂的扒開厲堯凌的手，深吸一口氣，強忍下笑意，她說道：“你的樹都要成精了，還能聽懂你說的話。”說完後，她又開始大笑起來。
厲堯凌神色一變，林婭怎麼知道了
他小時候，的確認爲雪松是他的小夥伴，經常給它講故事。
厲堯凌覺得林婭笑的太刺耳了，他要徹底堵住林婭的嘴，厲堯凌上前，含住了林婭的脣瓣。
林婭的笑聲全部被悶住，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厲堯凌。
第二次，厲堯凌今天第二次親吻她。
厲堯凌吸了吸林婭的脣瓣，在他舌頭想要撬開林婭牙齒的時候，林婭用力推開了厲堯凌。
嘴脣剛分開，林婭就打了個嗝兒。
她不是故意的，剛纔笑的時候，她吸的氣太多，又猛然憋住，不打嗝纔怪。
林婭白皙的臉紅彤彤的，“對不起。”說完就捂住了自己的臉。
厲堯凌黑着臉，“沒關係。”
林婭伸腳，踹了一下厲堯凌的小腿。
厲堯凌的臉色更黑了，他是發現了，林婭對他膽子大了很多。
下午的時候，用手肘撞他。
現在，又用腿踢他。
厲堯凌覺得，自己的地位，是一落千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