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夜晚,四維門東南角那座昏暗並且瀰漫着各種怪異味道的小屋門口。
大文皇帝抿着嘴脣漲紅了臉,一臉窘迫的看着那位好心提醒的老瞎子,看了許久。
他不知道該怎麼迴應老瞎子的提醒,並且覺得編了一晚上故事的自己很無聊。
或許是久久得不到皇帝的迴應,瞽神醫覺得皇帝可能是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便生硬的微笑起來,安慰道:“陛下,您也要告訴那位公公切莫沮喪!不近女色只是一時的!要忍住啊!”
楚牧此時懷疑瞽神醫當時喝毒藥肯定不止毒瞎了眼睛。
“請神醫放心,朕覺得他無論如何都會忍住的!”楚牧用明顯吐槽的口吻說道。
瞽神醫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那便好!”
楚牧揉了揉自己充滿着無奈的臉,自己的命現在居然寄希望於這個感覺有點二老瞎子身上,所幸看他再三提醒自己,想來他應該還是一個能靠得住的人。
“朕再重複一遍,此事萬不可透露給任何人!”楚牧厲聲說道。
瞽神醫對着楚牧點了點頭,一臉決然的回道:“請陛下放心!”
楚牧拍了拍神醫肩膀,輕聲說了句“神醫沒事多喫點核桃!”說完轉身離開了小屋。
過了片刻,在確定楚牧走遠了後,神醫忽然笑了起來,笑的很肆意。
因爲他一直在苦苦尋找的七色草受害者出現了!
其實通過剛纔一系列詢問以及那一瞬的號脈,神醫憑藉多年經驗已經判斷出皇帝十有八九中的是七色草。
不過確實有一點點可能性是另外那兩種毒藥,換做是一般人神醫直接綁起來研究了,可中毒的是皇帝,他不得不謹慎,必須用驗毒湯來確定他纔敢着手解毒。
至於皇帝爲什麼會中毒,他纔不關心呢!神醫這輩子從來不管這些在他看來旁支末梢的事,他只管治病解毒。甚至連剛纔提醒皇帝勿進女色,也不是因爲他多關心皇帝,而是怕好不容易碰到的七色草受害者,自己還沒治就先死了………
…………
“你們有什麼招儘管使出來吧!顧某皺一皺眉頭不是……哎!”
雖然顧斬每隔一會還是會喊一下口號,但明顯聲音和底氣都沒有之前那麼足了。
一個人獨處確實會讓人胡思亂想,本來已經確定這是皇帝的考驗,可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顧斬的心理又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會不會是自己想多了?這不是皇帝的考驗?
這個念頭在顧斬心中閃過的次數越來越多,他的心也越來越虛,時刻感知着附近的情況,生怕有人現在突然進來。
因爲在神捕營這麼多年他很清楚,押而不審是一時的,只要你的心理防線開始崩潰將馬上面臨疾風暴雨般的拷打和審問,顧斬算了算時間,從自己進來到現在,差不多快到拷打的時候了……
而這時一陣密集的腳步聲突然出現了,顧斬心頭一緊,期盼着倒黴的是別人,可憑藉他的感知能力,能很清楚的判斷出那幾個人是往自己這裏來的!
顧斬閉上了眼,靜靜的等待着行刑隊的到來。
“嘎吱”牢門打開了。
“你們動手吧!我什麼都不會說!”心裏慌得一比的顧斬表面上維持最後的尊嚴。
“陛下,到了!”
陛下?顧斬猛地睜開眼,看着楚牧走了進來,彷彿是看到了救世主的降臨!
果然這是陛下的考驗!
“陛下!”顧斬差點沒哭出來,道:“顧斬一個字都沒說啊!”
出乎他的意料,楚牧並沒有露出滿意的表情,也沒有投來欣慰的眼神,而是一臉冷漠的看着自己。
陛下這是何意?是不是因爲有外人在,所以陛下不能表現出來!
誒,陛下旁邊這個傻笑的胖子又是誰?
“您是孟達孟總督衛!”顧斬一下便猜出了孟達的身份,他不自覺的一臉崇敬的看着這個傳說中的人物,天下武者難忘其背的高峯。
楚牧看到顧斬現在的樣子,心中不免有些神傷,爲何自己能信任能用的人,都感覺腦子有點不太正常。
“顧斬!”楚牧冷冷的看着他,說道:“你從實招來!”
顧斬一臉懵的反問道:“真要從實招?不好吧!”
“你是在跟朕開玩笑麼?”楚牧厲聲喝道,但怕顧斬把不該說的說了,馬上又道:“朕是來問馬彪案的,不是來問其他閒事的!”
“馬彪?馬侍郎麼?”顧斬自是知曉馬彪被抓的事,但一點也不清楚這事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孟達微微一笑,說道:“顧神捕!”
顧斬聽到孟達稱呼自己神捕,心中那個美啊!趕緊熱情迴應:“誒,孟總督衛有話請說!”
“神捕久在神捕營應該知曉,在咱們這種地方想裝傻是混不過去的!尤其陛下現在親臨,神捕最好如實相告,否則我只好讓神捕見識見識四維門的手段了!”孟達一臉微笑的恐嚇道。
顧斬想了一下,回道:“陛下明鑑,我是真不知道馬侍郎的那些事,他策劃刺殺英王和什麼收買朝廷官員,我也是後來才聽說的!”
“朕沒問你這些!馬彪是你殺的麼?”楚牧直接挑明瞭問道。
顧斬一臉驚訝的樣子,回道:“馬侍郎死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能是我殺的呢?陛下,您搞錯了吧!”
孟達一臉微笑說道:“顧神捕,不必裝作驚訝,你應該知道在這裏演戲是沒用的!”
在孟達看來顧斬顯然是在演戲,從他被抓來他就一直在演戲,否則哪個腦子有病的會在四維門的地牢裏不分晝夜鬼嚎鬼叫。
“我真不知道啊!我和馬侍郎無冤無仇,殺他作甚!”忽然顧斬臉色微變,厲聲道:“假的!那是謠言,陛下萬不可相信!”
“什麼事我不可相信?”楚牧問道。
“臣知道肯定是有人說了關於馬侍郎和我之間的緋聞!那是謠言!絕對的謠言!”顧斬一臉憤怒的,又說到:“沒錯,臣是知曉馬侍郎那種特殊的癖好!但我跟馬侍郎只見絕對沒有事!”
楚牧一捂臉,道:“你這話說的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麼!你們沒事你怎麼能知道他這麼私密的癖好!”
“陛下明鑑,不光我知道,神捕營好些人都在知道呢!馬侍郎沒事就假裝在衙門裏加班至深夜,其實就是晚上不想回家,跑去私會那些不正經的相公!”顧斬說道。
“那你和他有什麼緋聞?”
“陛下明鑑,馬侍郎有段時間老是私下使喚我,讓我幫他幹這幹那,後來我發現他有那癖好,我就故意躲着他!神捕營的那些人就那我開涮!說我被馬侍郎踹了,陛下明鑑啊!”顧斬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