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一十一章解脫
顧芊芊一晚上沒有睡覺，呆呆的坐在旁邊的一個亭子裏，雜屋裏面，時不時的傳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透過窗戶的間隙，望着她們痛不欲生的表情。
她的心揪成一塊，那種痛苦自己完全不能想象。
接近凌晨的時候，理查德有氣無力的從裏面走出來，點燃一支香菸，煙霧繚繞，吞雲吐霧，良久，語重心長的開口，“她們終於解脫了。”
顧芊芊視線轉向雜屋，裏面安靜的可怕，藉助凌晨絲絲縷縷的光線，瞧見她們的嘴角，似乎微微翹起，或許死亡對她們來說，真的算是一種解脫。
她沒有說話，安靜的蹲坐在原地，菸草味也不在如此刺鼻，甚至很沁人心脾。
“她們是第三批，我嘗試過任何的方法，可是都是徒勞，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個花季少女在自己的面前隕落，呵呵”理查德自嘲的說，眼神很是迷茫，將菸蒂扔在地上，胡亂的踩息，站起身子，拍了拍屁股，再次進了雜屋。
顧芊芊跟在他的身後，慢慢靠近雜屋，腥臭味在這一刻達到頂峯，她難受的捂住鼻子，腳步有點僵硬，甚至不知道自己進來幹什麼。
理查德沒有理會她，他的心情似乎很失落，從身上掏出一副手套，彎下身子，一個一個的檢查，用尖細的針管抽取她們的血液，收集起來。
整個過程有條不紊，要是穿上白大褂，說他是醫生也不爲過。
醫生
顧芊芊心裏斗然漏掉一拍，嘴巴張大，眼眸密切注意着他的動作，心裏浮現出一個畫面。
白淑悅在醫院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同一個醫生診治，她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一直帶着口罩，埋着頭，只是每次用針管的時候，小指習慣性的翹起。
只是突然有一天，那個醫生再也沒有來過，媽媽的病情也就交給現在的這位醫生。
她視線移動到理查德的小指，翹起的小指和那位醫生如出一轍，這個角度，他的神態舉止也是一模一樣。
顧芊芊不敢相信，手緊握成拳頭，努力的平復心神。
他現在還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能打草驚蛇
很快，理查德做好一切，將血液盛放在一個大的容器裏面，扯下手套，燒燬，最後望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幾個死人，似乎是在做着告別。
他扭頭，一本正經的說，“走”語畢，他率先走在前面，腳步不經意之間放慢，顧芊芊恰好是正常行駛的速度，也不再氣喘吁吁的奔跑。
顧芊芊望他的背影，心裏想到了什麼，竟然脫口而出，“你是個好人”
“呵呵”理查德似乎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停下腳步，渾濁的眼眸直視着她的眼眸，裏面有漩渦在不停的旋轉，足以攪亂她的心神，不屑的語氣，“我是好人，那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至少你對她們來說，是一個好人。”顧芊芊也不不放棄，再次開口。
“我對她們來說是好人，那麼你就是壞人。”理查德留下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加快了步伐。
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顧芊芊成功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一閃而過的痛恨，放慢腳步，她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反思自己，沒有做錯什麼啊
那麼就是和以前當醫生的時候有關
顧芊芊跟上他的步伐，這裏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心裏有疑惑，也不能走丟了。
有些事情，總會有結果的
理查德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輛吉普車，將血液小心翼翼的放到後備箱，幸好顧芊芊動作快他一步，率先上了副駕駛，纔沒有被他丟在荒郊野外。
車子安靜的行駛，理查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全身冷氣乍現，無情的勾起脣角，突然來了一個急剎車，一個大轉彎，車子穩穩的朝着另外一條道上走去。
想要找到她，你們還嫩了一點
顧芊芊身子被甩到車門上，撞得生疼，她秀眉輕輕皺起，一臉的痛苦，忍不住開口，“下次急轉彎，可不可以提前警告一下，這樣很痛的”
“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理查德語氣很冷，依舊是陰森森的。
似乎從他說了那句話開始，他整個人就很不對勁，一直壓抑着心裏的某種想法，或者說，他的心裏一直在糾結什麼。
顧芊芊也不清楚，一隻手牢牢的抓住車門上的把手，預防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理查德看了一眼手機，勾脣，儼然避開了那兩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