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雲家如今只有你一個男丁，你若不爲雲家開枝散葉，恐怕雲家百年之後便後繼無人了，你就算不爲自己想，也得爲雲家想吧？就算你不想認雲景天這個父親，但他有一句話卻是說對了，你姓雲，雲家始終是你的責任，爲雲家延續香火，你責無旁貸。”
“若是真的因爲我，而耽誤了你，那我豈不成了雲家的罪人？將來到了九泉之下，你讓我如何面對雲家的列祖列宗？”
“別說了......”
雲梓琛眸光黯然，雖然他從未向雲夢牽表達過愛意，可此時此刻，她卻已經早早地拒絕了他。
他......真可笑。
他勉強自己笑了一下：
“牽牽，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成妹妹，比親妹妹還親，絕對不會對你有任何非分之想。如果你實在不放心，我答應你，就算明天成親也可以。從前那句終身不娶的話，不過是醉話，作不得數的，你也別放在心上。”
雲夢牽看着他強迫自己說出這些話，用輕鬆來掩飾悲傷的模樣，心裏狠狠一疼。
他的每一句信誓旦旦，該是用了多少血淚來換，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是，她卻連一句“對不起”都不能說。
她也只能強迫自己笑着，撒嬌似的搖着他的胳膊：
“真的就算明天成親也可以？如此說來，我就快有新嫂子了？兄長沒騙我？”
雲梓琛拼命忍着心中的酸澀，陪着她笑：
“自然是真的，我何時騙過你？”
雲夢牽鼻子酸酸的，你現在就在騙我，一直都在騙我啊！
對不起，你是天下第一好兄長，可我卻不能愛你，真的對不起......
“那好，今年我可就等着喝新嫂子的茶了！說話要算話哦！”
雲梓琛看着她明豔的笑容，眼睛裏滿是寵溺。
他陪她笑着，可心裏卻在滴血。
對不起牽牽，即便我娶了妻，也無法停止愛你。
如果只有這樣才能繼續跟你在一起，如果這是你的心願，那麼我便娶吧，娶一個你喜歡的人。
我真的無所謂，只要你喜歡就好。
“說話自然算話，給......”
雲梓琛將手中的東西拿到她面前，兩盒玉香齋的點心，一包話梅。
“看看，你要的東西，我是不是說話算話？”
雲夢牽接過來，湊到鼻子下面聞了聞，一臉滿足的模樣：
“嗯......真香！”
“牽牽，我還有點事要去辦，今天晚膳就不在這裏用了，你快回去歇着吧，別再着涼了。”
雲梓琛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轉身便走了。
雲夢牽呆立在原地，目送着雲梓琛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眼淚終於撲簌而下。
對不起，兄長，對不起......
秋風乍起，雲梓琛疾步走在大街上，迷了眼睛，淚水不經意地滑落，被他很快抹去，卻又落下......
............
雲夢牽沒想到，第二天，宋芷蘭會突然登門，就像早有準備似的。
而云梓琛卻沒有來。
前廳裏，宋芷蘭看着披着狐裘來的雲夢牽，不禁一震。
她忙上前拉住雲夢牽的手，驚詫道：
“許久未見，牽牽你怎麼瘦成這樣？這臉都小了兩圈！”